当赵高一路皱着眉,将面色红润有光泽的刘贺送回未央宫之后。
赵姬派人来找刘贺,却发现刘贺早就消失在了未央宫之中。
曹正淳擦拭了一把鬓角的汗水,拉住高力士急忙问到:“陛下呢?”
高力士想了想,还是回答道:“陛下回来之后,就跟干爹出去了!”
“去哪了?”曹正淳急忙道。
他可没忘记,太后还没回到甘泉宫呢,就催促他来接刘贺过去,赵姬那似怒非怒,充满期待的表情,可是让曹正淳不敢有半分耽搁!
高力士看着曹正淳,也就是他知道自己陛下和太后之间的关系,不然怎么会跟曹正淳报告刘贺行踪。
见曹正淳还要追问,立刻是冷冷道:“曹公公,我等皆为陛下奴仆,做奴才的,又怎么能探听主子的行踪呢?这可是大不敬!”
曹正淳神色一变,饶是他为四品武夫,对待如今随侍刘贺左右的高力士也不敢大呼小叫。
立刻是赔上笑意道:“高公公,咱家怎么会有僭越的想法呢,实在是太后那边催的紧啊,你若知道陛下行踪,还望赐教!”
“不知道!”高力士一点面子都不给。
曹正淳急了,但高力士只是淡淡道:“曹公公,小的也劝你,最好不要去打探陛下的行踪,也就是你,陛下行事若处处被人监视,你觉得以陛下的手段,会放过你我吗?”
曹正淳牙齿一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你大可以去如实回禀太后,要记住,现在太后是以陛下为主,而非陛下要事事迁就太后,陛下,也应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曹正淳如丧考妣,落寞地离开了未央宫,也不知道自家太后知道自己无功而返后,会不会责罚自己!
唉,终究是错付了,自己夹在中间,可真难做人啊!
做人难,做男人更难,做太监……更是难上加难!
那话说回来,刘贺回到宫中之后,又去哪里了呢?
自然是让海大富领着他,来到了位于海大富住所,房间下面暗地里打造的一个地牢之中了!
这个地牢之中,如今关押着一个大人物!
那就是所有人眼里,已经被典韦杀死的禁军统领,鳌拜,鳌少保!
此刻,鳌拜浑身被铁链穿过,身上血迹斑斑,号称四品无敌的强悍武夫之身,此刻竟是气若游丝。
“鳌少保,别来无恙啊!”
刘贺淡淡一笑。
丁零当啷,一阵铁链声响,闭目养神的鳌拜瞬间睁开他那如同鹰隼般的双眼。
在见到一身素衣,站在自己面前的刘贺时,一双鹰眼中透露出了深深的疑惑和不解。
但下一刻,双眸被怒火掩埋。
“是你,刘贺,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谋划的!”
“对,没错,就是朕,怎么样,鳌少保,号称四品无敌的你,被三品武夫打败的滋味,不好受吧!”
鳌拜发出阵阵怒吼,像是一只受困的猛虎一般。
“我要杀了你,狗皇帝,你好深的心机,有种的放我出去,我定要你不得好死!”
身旁,眼瞎的海大富面色一变,挡在了刘贺面前。
“陛下小心,鳌拜虽然被典统领打成重伤,如今被奴才用药物封闭了奇经八脉,其三品武夫的内力施展不出来,浑身又被铁链束缚,但他能有四品武夫无敌的称号在,正是因为他的肉身极其强大,万一被他欺身可不得了!”
刘贺闻言,嘴角颤了颤。
重伤,内力被封,身体被铁链穿过……
这样的情况,你让朕小心?
现在的鳌拜,就像是一只疯狗,被链子捆住,除了朝自己叫唤之外,嘴巴离自己还有一米多的距离。
难不成打算用口水喷死自己?
“解开他的锁链吧!”
刘贺淡淡道。
闻言,别说是海大富愣住了,正在不断嘶吼咆哮的鳌拜都呆住了。
“陛……陛下,你说什么?”海大富以为自己听错了。
“朕让你解开他的锁链,不对……解开锁链的话,你对付得了鳌拜吗?”
海大富连忙摇头:“老奴不过是五品之身,虽说如今鳌拜施展不出内力,但凭借他的肉身强度,老奴不是他的对手!”
“那把钥匙给我,你自己出去吧!”
说着,刘贺看了看四周这重重精铁铸造的地牢:“这地牢,他鳌拜应该没有闯出去的能耐吧?”
海大富失神,不假思索道:“铁牢牢不可破,除非三品战力施展绝招才有机会突破,如今鳌拜半废之身,是不可能突破的!”
“那就好,把钥匙给朕,你就出去吧!”
“好……不对,陛下,你想做甚?”海大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刘贺眼睛一眯:“朕的话,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海大富大汗淋漓,急忙道:“非是老奴不愿,可鳌拜……”
“放心吧,你什么时候见朕昏了头?别说是这鳌拜现在内力不可用,就算是他全盛时期,朕也不惧他,把钥匙给朕,快点出去!”
海大富不敢反驳,一脸忧愁的把捆缚鳌拜身体铁链的钥匙交给了刘贺,在满心不解中,被刘贺催促着赶了出去。
刘贺见到大门关闭之后,只剩下上方一道铁窗透进来的一道黯淡光芒,抛着钥匙望着面前的鳌拜道:“鳌少保,朕现在就替你解开锁链,朕希望你识趣一点,不要做无谓的反抗!”
万一被咬上一口,刘贺虽然不怕得狂犬病,但也嫌弃他的口水不是?
鳌拜眯着眼,尽可能地在这种幽暗的环境中看得真切。
见刘贺已经手握钥匙替自己解锁,声音低沉道:“你在找死?”
啪嗒……
束缚鳌拜的铁链尽数落地,卡在鳌拜骨骼之间的铁链被鳌拜一把扯开,带出斑驳血迹,但鳌拜却置若罔闻,松了松筋骨,发出哔哔啵啵的骨骼交错声。
做完这些,刘贺站在不远处,拍了拍手上的的尘土,脸上依旧满是笑意。
“鳌少保如果有能耐的话,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挟持住朕,然后逼门外的海大富打开牢房,冲出皇宫,闯出京城,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刘贺越是表现的从容,鳌拜就越是忌惮。
他不明白,刘贺怎么会置身险境,这其中,难道有什么自己想不到的阴谋诡计?
一时之间,哪怕是挣脱了束缚,鳌拜依旧犹豫不敢上前。
“怎么,鳌少保不敢动手?那可太让朕失望了,朕不怕告诉你,嫪毐,就是朕设计让你杀的,为的就是能够名正言顺地除了你这个满清第一勇士,号称四品无敌的乱臣贼子!”
“原来是你!”鳌拜双目赤红。
刘贺抱着双臂,好整以暇道:“还有,你寄予厚望,今后能够控制住整个皇宫的三万禁军,也在朕的筹划之下,两大副统领一死一伤,副统领潘凤已经归顺于朕,三万禁军也尽数被朕掌握!”
“我杀了你!”
鳌拜闻言,知道了自己多年来的筹划已经付诸东流,已经顾不得刘贺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大吼一声,直接欺身靠近!
自己身为满清第一勇士,成为了先帝的走狗,为的是什么?
为的就是在今后东北大满入关之后,自己控制住皇宫乃至京城,能够和大满军队之间里应外合,一举侵吞大汉山河。
可刘贺的话,让他知道,他的一切,都成了泡影!
那还有什么好忌惮的,如今刘贺就站在他面前,如果自己能拿下他的话……
想法很是美好,当鳌拜如同炮轰的一拳来到刘贺面前时,刘贺也只是缓缓地伸出一只手掌。
在鳌拜讥讽的目光中,刘贺一掌伸出,如同傻瓜般地试图用手掌握住鳌拜的铁拳。
鳌拜讥讽之色还未消散,下一刻,被满脸的震惊所取代。
自己三分力的一拳,足以轰杀一头老牛的力度,竟然被刘贺轻飘飘地挡住了。
“太轻了,鳌少保你没吃饭吗?”
刘贺嘲讽的声音响彻在鳌拜耳畔,下一刻,鳌拜面色一变,因为他感觉到握住自己铁拳的手掌开始收缩,其掌心传来的力度,捏得他拳头发疼,巨大的力度,让他的手指都在发出阵阵哀鸣声。
轰!
鳌拜反应不及,被刘贺一脚踹在胸口,同时手掌一松,鳌拜整个人倒退,轰击在了铁墙之上。
本就重伤未愈的鳌拜一口鲜血喷出,可伤势不紧要,紧要的是,面前这人,当真是刘贺吗?
注意到鳌拜脸上的震惊之色,刘贺随意地甩了甩手掌:“所谓的四品无敌,号称肉身强悍至极的鳌少保……就这?”
说着,刘贺缓步靠近,朴实无华的一拳砸在鳌拜胸口上。
鳌拜想要阻挡,却发现自己的动作没刘贺快,只得眼睁睁地硬挨了一拳,双眼瞬间暴突。
“你反抗啊,你不反抗,让朕怎么满意?”
刘贺嘴角说着嘲讽的话,双拳却是毫不客气地一拳又一拳,直砸的鳌拜苦水混着血水流淌而下。
很快,刘贺嫌弃鳌拜不断喷出来的血水,撤开了身子,而鳌拜,捂着胸口,疼的像一个大虾一般蜷缩在角落,痛的他说不出话来。
胸口的骨头,已经是被刘贺砸的差不多断完了。
“你……到底是谁!”鳌拜发出弱小无助,可怜巴巴的声音。
他不相信,这能凭借一双拳头,砸的自己毫无反抗之力的人,会是当初那个傀儡皇帝。
“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刘贺颇为臭美道。
“无趣,当真无趣,凭借肉身无敌的鳌拜就这点能耐?”
刘贺敲了敲铁门,让外面的海大富开门。
海大富立刻是一脸担忧地闯了进来,可双眼虽瞎,但感知力过人的海大富显然感知到了牢房内的情况,整个人愣住了。
“海大富,帮我替鳌拜解毒,朕要让他能够用出自己的内力!”
说实话,鳌拜的表现太让刘贺失望的,没了内力,号称四品无敌的鳌拜在他面前就是一只软脚虾,丝毫没有反抗的能耐。
海大富不敢犹豫,嘴上说着让刘贺慎重的话,但还是拿出了给鳌拜解毒的解药。
“行了,你出去吧,朕没让你进来就别进来,朕还要陪我们的鳌少保好好玩一玩!”
等到海大富再度关闭铁门,刘贺来到蜷缩在角落痛苦呻 吟的鳌拜面前,不由分说,捏住他的嘴角就将解药灌入了他的嘴中。
轰!
鳌拜浑身气势一震,属于他四品武夫的内力通过奇经八脉施展而出,让整个铁牢都为之一颤。
劲风扫的刘贺微微眯眼,再度看去之时,鳌拜整个人如同煞气缠绕,双眼死死地盯着刘贺看。
嘴角露出一个狞笑:“既然你自己找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面对如此气势的鳌拜,刘贺非但不惧,反而是浑身透着满满的战意。
朝着鳌拜招了招手:“来,让朕瞧瞧,号称四品无敌的鳌少保,到底有几斤几两!”
“如你所愿!”
说完,鳌拜整个人快的化作一道影子,瞬息间,来到刘贺面前,裹挟着内力的一拳轰出,同样还以颜色,砸在了刘贺的胸膛之上。
刘贺整个人被轰飞,咚的一声嵌在了铁墙之上。
正当鳌拜想要说一些嘲讽的话时,只见刘贺神色如常地站稳了脚跟。
“对,就是这样,继续!”
鳌拜嘴巴张大,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惊呼道:“你怎么会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