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源好生纳闷,自己可从没听母亲说起过还有个表哥。
难不成穿越过来有些记忆缺失了?
满腹狐疑地来到村口,却见一辆马车停在那里。
“表少爷好!”一个青衣小厮过来问安道。
仔细一看,这不是沈家的小丫头芝兰吗?
小丫头露出捉狎的笑容。
车上已经下来一个翩翩公子,一看却不是沈家小姐——沈蕊琪是谁?
我靠,这女扮男装也扮得太水了!
也不能说水,应该是水灵吧。
“啊,表弟!为兄听说你在此大展拳脚,特来一观。”
沈蕊琪摇着纸扇,踱着方步慢悠悠说道。
“多谢……那个,表哥关心。”
陈源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地接话道。
这可真的出乎陈源的意料,他根本没想到有钱小姐姐会一路追踪他来到了大王庄,这是个什么兆头?
“恭喜源哥儿!”子痴在后面挤着眼笑道。
“源哥儿,你这表哥什么来头?”子愚有些明知故问地发问道。
“不知道……”陈源幽幽地说道。
“哎?表弟,为兄第一次来大王庄,还请带我看看你的水龙……”
表哥老气横秋地吩咐道。
“好嘛。”
陈源可没有办法赶人,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当下,车夫自顾将车赶去小广场,陈源只能陪着便宜表哥主仆二人到最近的“离火井”参观。
到了离火井,水行众人见陈源过来,俱是招呼问好,除此都是各自忙乎,一切有条不紊,颇为有序。
不过和在村口捉狎不同,主仆二人此时却只是跟在陈源身后,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只是不时沈蕊琪用折扇掩着口对芝兰说着什么。
看了一阵,站在离火井最高处,沈蕊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看完离火井,众人来到水行的小院的堂屋坐下叙话。
“表弟的巽风水龙甚是神奇,不过这都是小道,我倒觉得这水行的组织颇有章法,可否请教?”
落座之后,未等沏好茶水,沈蕊琪便问道。
“咳咳,这取水之事原本简单,但这巽风水龙有一缺陷,只能取地下三丈之内的水,要做到全村土地都能灌溉,只能因势利导,组织人手阶段取水……”
“而且,我将所有流程全部分开,这样各人都有值司,效率反而更高……”
陈源说起工作则开始侃侃而谈。
待到芝兰端上茶水,陈源还说得眉飞色舞。
“好好好!贫道只道的水龙和机巧制作源哥儿颇有造诣,没想到用人韬略之法却颇有研究。”
门外传来了张道长的叫好声。
“道长安好!”屋内三人忙起身问安道。
“不要拘礼,这位便是贵表兄?”道长也没客气,找了把空椅子自顾自地坐下。
“道长见笑,在下是听闻表弟办了这通源水行,正好去密云顺道便来看看。”沈蕊琪忙道。
“那自是应该,表少爷看这水行如何?”
张道长悠然问道,双目晶亮如同暗夜明星。
“机械工巧,人手组织得宜,好好经营,定然前途无量……”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正好道长也在,在下想入股水行,不知如何?”
沈蕊琪有意粗着嗓子说道,一席话说完,有些嗓子发痒正好端起茶盏掩饰。
“贫道也有邀请表少爷之意,至于这……”
“股份之事好说,我们出现银一千两。”
话音一落,道长倒是云淡风轻,陈源却有些不淡定了,这位沈小姐这么大手笔,不该是和李家一样,准备一下把水行吞了吧?
“表弟请放心,我们出现银一千两之占水行三成股份,其余大头还是你和道长说了算。”
沈蕊琪摇着纸扇抿嘴微笑道。
“贫道方外之人,一切便由二位做主。”
张道长拈着鼠须笑道。
“那……这……”
“表弟,你这人做事怎么这般不爽气,兰哥儿,拿契约来……”沈蕊琪不由分说地下令道。
话音未落,旁边的芝兰拿出一沓早就拟好的入股契约,放在张道长和陈源面前。
道长倒是颇为潇洒,拿起狼毫笔,饱蘸浓墨便落下自己的俗家大名——“张显康”。
名字写完,便哈哈笑着飘然而去。
“怎么?表弟,你害怕我坑你不成?”沈蕊琪见陈源呆在当场,便有些嗔怒地问道。
“不不,只是表哥……啊不,姐姐这一下来得有些突然!”陈源有些结巴地实话实说道。
“倒是我有些唐突了,这是因这水行乃是一门需要抢先手的生意,不光是我,只要明白过来的人可能过一段时间肯定会抢……”
“此外,就事论事,李家的豪奴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水行还要找个倚靠才是……要长远经营,公子可不能只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沈蕊琪呷了口茶水悠然道。
“小姐,我可记得有人说过,大家合作,都能大大的有钱!”芝兰在一旁助攻道
“是我有些没有准备。”陈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他倒不是对沈家小姐入股水行有什么想法,反而有些欣喜,只是幸福来得太快太突然,有些百感交集不知所措罢了。
事情想明白,当下摸出鹅毛笔签下了大名。
“水行一事,小妹是不懂的,一切还有劳公子。”
见陈源痛快签字,沈蕊琪也收起老气横秋的假公子做派,换上一副娇憨小姐模样,一时间陈源差点没适应过来。
“麻蛋,女人都是戏精!古人诚不欺我。”
陈源在心里想道,当然脸上则是一派惊喜表情。
生意谈妥,沈小姐便吩咐芝兰去找子愚、子痴和车夫沈烁。
干什么?搬银子呗,原来人家早有准备,且势在必得、诚意十足,现银都一块带来了。
上千两白银,好几个箱子,从车上搬下。
有意无意地打开一个箱子,白花花的银光一闪,所有诸人,除了道长,全都一片眼晕……
俗事办完,沈蕊琪便闭口不谈生意,转过来和陈源聊起了有趣的话题。
这沈家小姐的确颇会聊天,一直和陈源聊美食烹饪、海外奇闻、泰西掌故……
总之都是陈源说得上来,还可以大吹特吹的话题。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很快日头西沉,沈家主仆一点没有走的意思,晚饭后,沈烁和芝兰居然收拾起小院来。
“表弟啊……为兄觉得此处甚好,准备歇息一日再去密云。”
有外人在沈小姐又恢复了表少爷的豪横做派,陈源不好说破却只能诺诺应下。
都是讲礼的人,小院让给了便宜表哥一行。
陈源跑到了道长的小院和两位道童挤在了一起,道长是方外高人,自是不以为意,两个小道童却不住地八卦起来。
“源哥儿,这一买卖弄得好,看样子有望招赘,少奋斗二十年啊!”子愚一脸坏笑地赞叹。
“源哥儿有没有生辰八字,拿来看看……都是兄弟,我给你五折。”子痴摇头晃脑地说道。
“都特么哪儿跟哪儿!这就是一门生意!”大家现在熟悉了,说话自然随意了许多,躺在大通铺另一头的陈源啐道。
三人笑闹了一阵,都是困意袭来,便自沉沉睡去。
第二天自是外甥打灯笼——一切照旧。
便宜表哥主仆没有更多打扰水行工作,依依惜别、殷殷嘱托了一阵便动身去了密云。
一时间弄得陈源又有些心里没着没落的。
大王庄的一切都按陈源安排大干快上。
有了银子加持,大家伙干劲十足,接下来没有几日,近万亩土地的沟渠便初具规模了。
大王庄宗祠门前,一干人等都是喜上眉梢。
“希望能是一个丰收年啊!”王老族长抚着花白的胡须叹道。
“老族长请但放心,水行定能全力保障灌溉!”陈源恭声道。
“我们自是相信源公子的!”大王庄一干宗族长老皆是齐声说道。
众人正说得兴高采烈,却见张五爹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源哥儿,这水渠基本已经弄好,这要装水管却得许多楠竹,材料不够了,还得加些人手才是……”张五爹有些着急地说道。
“大木仓胡同不是有好些街坊都是做木作的吗?五爹可与他们是老相识!”
“我这老儿,只会干活,笨嘴笨舌可不会说你那些道理……”张五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陈源闻言,笑道:“五爹客气了,左右现在大王庄这里上了轨道,一切让两位仙童和有贵大哥费心照看,我和你回京城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