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请你注意说话的分寸。”
“算了,正事要紧,这个女人不重要。”霍爱云强忍着怒意,道,“时谦,你找医生给爷爷治病,同理,我也可以找医生给我爸治病,我们互不干扰,如何?”
霍时谦蹙眉,下意识地望向了乔绾绾。
乔绾绾感应到了什么,抬眸对上他的视线,轻轻点了点头。
霍时谦这才答应,“好吧,只要对爷爷的身体没有影响,当然多一份希望更好。”
“你知道就好。”
霍爱云很快带进来一个中年男人,穿着长袍,蓄着胡子,看上去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霍时谦走到乔绾绾身旁,压低嗓音道,“为什么答应让人来参与治疗?我是完全信任你的。”
“我有我的目的,你不用管。”
不知道为什么,霍时谦的内心不受控制地坚信着她。
明明这个女孩,年纪比他小!
明明他浸润商场多年,在霍氏集团运筹帷幄,从未如此这般听从一个人的话。
甚至连霍老爷子,都未必能做得了他的主!
霍时谦脱口而出,“好,听你的。”
老中医给霍老爷子把了脉,摸着自己的胡子开口道,“老爷子这是中毒了。”
霍时谦一怔!
乔绾绾是鬼手神医,尚要验血才能诊断出是中毒,这个老中医居然光靠把脉就能查出来?
乔绾绾则是勾唇浅笑,没有说话。
霍爱云急忙问道,“神医,那要如何解毒?”
“我会用药,但还需要药引。”
“是什么药引?”霍爱云追问道,“不管是多珍贵稀有的药材,霍家都会找来的!”
老中医道,“需要跟老爷子有血缘关系的血。”
“这好办。”霍爱云道,“抽我的血!只要能救我爸,把我的血抽干都行!”
“一看你就没有常识,直系亲属的血反而不能用。”
霍爱云:“......”
“神医您的意思是......”
“用隔辈的血。”
“明白了。”霍爱云道,“时谦是我爸的孙子,他的血能用吧?”
“不一定,还要先检验。”
“好!”
霍时谦转头望向乔绾绾,“他说的是真的?”
“不清楚。”乔绾绾笑道,“抽点血也没事,你配合一下再说。”
“好。”
霍时谦和苏以沫很快都抽了血,老中医单独要了一个房间在里面做检验,半晌才出来道,“很遗憾,这两个人的血都用不了。”
霍爱云一脸着急,“怎么会这样!”
老中医问道,“难道老爷子没有别的小辈了吗?”
霍爱云为难的道,“有是有,就是......”
“就是什么?”老中医不悦的道,“人命关天,现在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我有一个女儿,她的血或许能试试?”
“叫来抽血。”
“她不在海城。”霍爱云道,“不过之前我留了她的血液样本,就保存在医院,能用吗?”
“可以。”
霍爱云立刻让人去医院把阮棠的血液样本拿来,老中医经过检验后,点头道,“这个能用,不过这点血远远不够,必须把人叫来现场供血。”
霍时谦眉心一蹙,下意识地望向乔绾绾!
只见女孩非常淡定,就像是看好戏似的,津津有味地看着老中医,就差没拿一包瓜子来磕了。
霍爱云走到霍时谦面前,正色道,“时谦,你听见了吗?你爷爷危在旦夕,需要用到你表妹的血,你必须把人从监狱里给我带出来,而且要快!”
乔绾绾:“......”
霍时谦:“......”
“姑姑,你说笑了。”霍时谦道,“霍家再有钱有势,也不可能凌驾于法律之上,我怎么可能把一个坐牢的人从监狱里带出来?”
“你不把她从监狱带出来,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爷爷去死吗!你有没有孝心!”
霍时谦眸光微沉,冷然道,“这跟孝心没有关系,是我不能这么做,也做不到。”
霍爱云被气得不轻,“你是霍家长孙,是你爷爷唯一的孙子,他最疼的就是你!现在他危在旦夕,你却连他唯一的活路都给掐断,你可真是霍家养出来的好继承人!”
霍时谦面不改色,“姑姑的意思是,我要不惜一切代价,冒着得罪战家和凌驾法律惹祸上身的风险,把阮棠从牢里捞出来?”
霍爱云没有否认,“这是唯一能救你爷爷的办法,自然要放手一搏!只要你爷爷能平平安安,搭上一切又有何妨!”
“姑姑,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却不能做,如果今天,是战家阻碍我救爷爷,那我一定会搭上整个霍氏集团去跟他斗,就算倾家荡产也无所谓。”
“但今天,你要我去作对的并不仅仅是战家,而是法律,我个人认为,在华国,没有人能凌驾在法律之上,就算是战景霆也不能随随便便从牢里捞出一个服刑的罪犯。”
乔绾绾有点欣慰,她的直觉是对的,霍时谦的三观是正的,跟霍家其他人不一样。
霍爱云又急又气,“时谦,你一口一个罪犯地叫着你的亲表妹,你有把姑姑我当成长辈和亲人吗?那是我唯一的女儿啊,我找了她二十多年,你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一下我,把她救出来!”
“姑姑,这件事情我已经解释清楚了,我不是没试过,但阮棠的犯罪事实成立,所以才会有牢狱之灾。”霍时谦叹了一口气,“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她早晚能回家的。”
“放屁!”霍爱云恼羞成怒,“现在你爷爷需要她救命,你必须把人带回来,否则我就去董事会告发你,撤掉你霍氏集团总裁的职务!”
霍时谦不以为然,“姑姑想这么做的话,悉听尊便。”
“你......”霍爱云被气得头晕眼花,“好,你......你给我等着!”
等他们纷纷离开,霍时谦才开口道,“战夫人,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乔绾绾笑了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并没有在当笑话看,相反,我很佩服霍先生,能坚持自己的本心对抗道德绑架和压力,是很难的。”
霍时谦颇为意外地看着她。
“怎么?”乔绾绾好奇,“我说错话了?”
“没有。我只是很诧异,你居然理解我。”霍时谦自嘲一笑,“换成是沫沫的话,一定是站在姑姑那一头的,觉得我不顾及血缘亲情,冷血无情。”
“顾及亲情是对的,但要分人分事,不能颠倒是非黑白。”
“正是这个道理,所以我很高兴,你能理解我。”
乔绾绾轻咳一声,道,“霍先生,有件事,我原本还在纠结要不要告诉你,毕竟这是你的家事,而且比较敏感,我可能不方便插手。”
“但既然你说了,我们是能互相理解的人,那我觉得,还是应该如实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