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缸把目光从喙璐璐的身上移到了坚珏身上,猥琐地打量了一番这个混血种少女藏在大衣下的曼妙身姿,咋舌道:
“瞧这身段,和那些个艳美的贵族女子相比也毫不逊色。难怪净世尘埃阁下特意对我交代了要把小姐您顺利的抓获。”
“你个秃老头想对她干什么?!”
当他说完想伸手在这具诱人的身躯上抚摸一把,过过干瘾的时候,却听得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吼,不得不在距离坚珏的身体只有几厘米不到的位置僵住。
“秃老头?”
蜘缸机械地把头转向了怒骂出现的方向,发现趴在血泊里的卫向初,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恢复了意识,并且刚好看到了自己欲对混血种少女进行的不轨行为。
“对!说的就是你!”
即使蜘缸投来的目光已经充满了冰冷的杀意,卫向初依旧表现的无惧无畏。
“你这臭小子......”
被感觉到羞辱了的蜘缸又径直走到了卫向初面前,掀开了头上的兜帽部分,露出了一头苍白的虚发,一脸傲慢地继续道:
“......睁大你小子的狗眼看清楚!我到底是不是秃子。”
“呵,那也离秃子不远了。”
其实就卫向初看到的实际情况而言,身为老者的蜘缸,头发得浓密程度虽确实不及青壮年人士那般,但也决没有到“秃”的范畴,他之所以还这么说,纯粹是为了吸引住此人注意,还让他不去伤害两位少女。
同时也为漆月兔角和榛言的归来,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但这样做的代价无疑也是超出了他的想象的,只见受到了羞辱的蜘缸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突然眼球一转想到了新的折磨方法,便从一旁的刺客手中突然接过一柄细而长的铁棍,然后二话不说猛地刺进了卫向初的肩膀之中。
“啊——!!!!”
彻骨的疼痛让卫向初惨叫了出来,使他身下的血泊变得更红更大。
但这不是蜘缸的终极目的,在确认铁棍贯穿了卫向初的肉体,径直插入了地面以后,他向着其上缓慢地注入了自己的“法术力”。
因为是有节奏地缓慢注入,所以铁棍也开始发生轻微且频繁的颤动,这给被刺入其中的卫向初带来了奇怪的痛苦。
这种痛苦首先并不及最开始被铁棍贯穿时的那般剧烈,而是和铁棍的震动频率一样,轻微但频繁。
这种痛苦像是催化剂一样,反复刺激着卫向初本就身负重伤的残躯,并且随着蜘缸的“法术力”速率加快,这种痛苦逐渐喧宾夺主,演变成为了一股牵引着他全身骨骼和血液,都疯狂震动的乐手。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由此被各种不同类型的痛苦,而反复折磨的卫向初不停地发出哀嚎,喙璐璐和坚珏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她们拼命地想要挣脱刺客们的束缚,可最后依旧无济于事,随着蜘缸的折磨不断进行,二人发现卫向初哀嚎的声响渐渐衰弱。
“嗯?叫啊,怎么不叫了?!”
嘭——
也察觉到卫向初声音越来越小的蜘缸,先是用脚尖戳了戳他,发现没有收到反馈后,又猛地踢了几脚。
“大、大人,殿下要求过我们要抓活的......”
眼看卫向初的气息越来越弱,一旁的刺客适时地提醒道,这才让沉浸于报复和施虐中的蜘缸,稳定下来了情绪。
“我、我当然知道!准备撤退吧,把这三个人全部带回去。”
所以他说着拔出了铁棍,对刺客们示意道。
砰砰砰——
就在刺客们捆住了三人,准备就此打道回府的时候,阴暗中突然响起了几声铳响,随后便有几位刺客应声倒地。
“有情况——!”
“那两个人折回来了!”
“就近隐蔽——!”
蜘缸和剩余的刺客自然抓着三人各自躲到了死角和掩体当中,准备对折返而来的漆月兔角和榛言进行反击。
“奇怪,为什么这两个人的动作怎么快......”
根据自己动作前的侦查,核心区域光是明面上的出入口就是数十个,更别提其他非正常或隐藏的,如果漆月兔角背着榛言前去将这些出入口全部关上,怎么说最少也要花上一个时辰的功夫。
还距离自己带人控制住三人,才过去刚刚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
精通于刺杀和隐蔽的贵族之主当然不会明白,早已和三人建立着紧密联系的漆月兔角和榛言,在出发刚刚关上其中一个出入口后,就立马感知到了卫向初他们的异样,马不停蹄地折返了回来。
榛言因为还没有完全从自己法术的误伤中恢复,所以只得被漆月兔角放在暗处,利用自己的铁铳对潜入于此的刺客们进行反暗杀。
“哪里走——!”
而漆月兔角则如法炮制,也从上方突然落下,瞬间就将控制着坚珏和喙璐璐的刺客们,全部斩于刀下。
“好快的速度——!”
她的速度之快,以至于让蜘缸在意识到之前,就已经结束,贵族之主顿感大事不妙,只得立刻命令剩余的手下投出烟雾弹,带着卫向初快速逃离此地。
“兔角!快去救向初他——!”
“那家伙在那个【米斯缇克】之主的手上——!”
不用坚珏和喙璐璐说明,漆月兔角就先一步扎入了扩散开来的烟雾当中,凭借着早已准备好的法术,和百年来锻炼出的惊人感知,迅速追上了企图带着卫向初逃跑的刺客们。
“啧——!你这怪物——!!!”
眼见被她追上,蜘缸愤怒地投掷各种诡异暗器进行攻击。
这些暗器造型各异,并且全部被他本人事先注入了大量效果各异的法术,这些法术让飞舞的暗器时而变换速度,时而时隐时现,时而发生形变,这种独门暗器即使放在帝国最精锐的骑士或者术者眼中,都是难以防备的致命杀招。
但对于帝国勇者来说却是个意外,在几声尖锐地金属碰撞声,和昏暗室内中迸发的零星火花以后,蜘缸吃惊地发现,自己所投掷出的数十种暗器,竟然被漆月兔角全部躲闪,或是挥剑精准格挡了下来。
“到我了——”
就在贵族之主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叹的时候,漆月兔角展开了她的反击,只见她把几枚刚刚格挡下来的暗器重新掷向了前方逃跑的刺客们。虽然并没有直接命中身为首领的蜘缸,却已经把最后剩余的几名其他刺客给全部击杀,从而救出了已经昏迷不醒的卫向初。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个怪物还没有死啊——!”
眼看自己的计划不仅全部失败,还被突然跳到前方的漆月兔角拦住了去路,蜘缸满脸愤怒地咆哮道。
“我当然没有死。而且我还想问您,身为帝国德高望重的【米斯缇克】之主,您早在很久以前就曾与我和当时的帝国将士们并肩作战。为什么如今却选择了站在乱党和外敌的那一边?”
“为什么?哼!这当然都是因为你!还有这个国家的人民们!他们根本就不值得我们拯救!!!”
被反问的蜘缸像是被触及到了内心某种禁脔,变得异常愤怒,看着这位昔日的隐秘大师,如今完全完成了一副令人作呕的怪诞之姿,漆月兔角禁皱继续问道:
“告诉我,为什么?如果这其中有什么隐情的话,我和陛下会为你和【米斯缇克】家族主持公道的。”
“公道?你和那个伪帝还配讲公道?!就是因为你们!侵扰帝国百年之久的魔物侵害被彻底肃清!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你们和民众的贪图享乐!你们忘记了帝国本来的精神,完全沉浸在安逸和享乐之中。最重要的是,你——让他们忘记了我们!”
“忘记了你们?”
漆月兔角没有明白蜘缸话语中最后这句话的意思。
“人人只记得帝国勇者,在这百年来所立下的丰功伟绩,可我们呢?!可我们这些当年也和你一起奋斗,并且付出了比你要多多的牺牲的贵族们呢!?我们最后得到了什么!?我们应有的赞赏和名誉呢!?在哪里!!!!你告诉我啊——!!!!!”
这进一步加重了蜘缸的狂怒,让他最终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你这完全是搬弄是非!这百年来,帝国的民众们怎么会忘记你们?!他们比曾经更加尊敬和敬仰你们,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为什么米斯缇克阁下你却是这么认为?”
“哈哈哈哈哈哈哈,身为帝国勇者的你,终日被称赞和欢呼包裹,怎么可能会了解我们这些被你抢占风头的贵族之苦?多说无益!我这次带人潜入,原本只是想着完成殿下和净世尘埃大人的命令,既然你这个怪物无论如何都要阻拦我,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语毕,这名贵族之主、隐秘大师就朝着还想试图说服他的漆月兔角冲杀上来。
很快,由兵刃和法术击打交锋所产生的火花在幽暗的核心区域中时隐时现,尽管蜘缸使出了自己的浑身解数,和从皇女还有净世尘埃那里得到的赐福,也依旧不是勇者漆月兔角的对手,这位和卫向初有着相近能力的“造访者”,手中同样掌握着成百上千个“游戏”的技能。
并且和卫向初相比,已经有了百年战斗经验的漆月兔角,对这些技能的运用要更加恰当和得心应手,面对蜘缸招招致命的攻击,她躲闪、格挡、招架、对抗、反击,几个回合的交锋下来,她便兵不血刃的给予这位贵族之主大量的伤害。
“你打不过我的,还是束手就擒,就此弃暗投明的好。”
和已经气喘吁吁地蜘缸相比,漆月兔角表现的是那么得心平气和,这让前者狰狞地面庞,大笑道:
“我当然知道不可能打得过你这个怪物!但是,就算是这样,我也依旧可以达成我的目的——”
“嗯?”
以为对方还要使出自己什么意料之外招数的漆月兔角,刚摆好架势,却发现蜘缸摇身一晃,从眼前瞬间消失。
这时她才迅速意识到,他的真正意图。
“糟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漆月兔角转身朝着身后被自己放在一旁昏迷不醒的卫向初跑去。
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蓄谋已久的蜘缸如同鬼魅般先一步移动到了卫向初的身旁。
然后在她绝望的目光下,将一柄闪着蓝黑色光芒的匕首,深深地刺进了卫向初的胸膛之中。
尽管下一秒,对方就被自己挥出的利剑所砍下了头颅,但附着隐秘大师毕生最为恶毒的诅咒,已经不可避免地流进了卫向初的身体之中。
“向初,你没事吧——”
击杀蜘缸之后,漆月兔角立刻拔出了插在卫向初胸口的匕首,并开始施放大量的“治疗”法术。
“唔——”
恐怖的诅咒,和海量的治疗法术,同时作用于卫向初的体内,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痉挛起来,期间他时而突然瞪大双眼,表情痛苦,又时而眉头紧锁,不停呻吟。
“可恶......为什么治疗技能不奏效......”
被自责和疑惑同时夹击的漆月兔角,此时已经失去了冷静,想要疯狂地驱散蜘缸施加在卫向初身上的诅咒,可结果却收效甚微。
“兔角——!”
就在她一人努力的时候,坚珏等人也及时赶了过来,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就立刻加入到了对卫向初的治疗工作当中来。
但她们所没有注意到的是,那颗先前被漆月兔角一剑斩下的首级上,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