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卫向初因为浑身上下所散发的疼痛,而缓缓睁开双眼时,他惊讶地发现自己正被拷在一间三面铁壁的牢房当中,铁栏外依稀摇晃的烛火,和铁壁最上方窗户外透进的一丝光亮,交替打在了他的身上,仿佛在同时告诉他,此为何地、此为何时。
身体......好痛,而且......动不了......
卫向初试着动弹了一下身体,发现除了能够感受到钻心的疼痛以外,并不能按照意识进行摆动。
由此他不得不回想起自己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
我记得那个时候......
随着回忆的进行,卫向初很快便回想起了一切。
紧张和不安也他心中开始蔓延。
自己和坚珏应该是被剧团给抓了回来。
但......这儿好像就只有我一个人。
那是否代表榛言她们并没有被他们一同带回来?
想到榛言,那被安洁残忍贯穿身体的那一幕又浮现在卫向初眼前,他低声呼唤着恋人的名讳,无视肉体发出的阵阵疼痛,努力地挣脱着手腕和脚踝上的铁链,可终究还是无济于事,就连他赖以信任的技能组,也突然失去了联系,任凭他如何发动,都没有反应。
此时的他,真的就像一个待宰的羔羊一样,无助、绝望,同时充满自责。
“大家......”
他的脑海中开始闪过同伴们的身影,直到最后那名“混血种”女孩的笑颜浮现在他的眼前,顷刻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坚珏——
卫向初想伸手去够,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牢牢地固定在墙壁上。
我得再想想办法,不能就这么等待下去。
所以他重新燃起了斗志,开始不断地扭动身体,以其能够发现什么漏洞。
“别挣扎了,你身上的束缚是夫人亲自下的。足有一百多道咒文。”
挣扎的响动,很快引起了栏外黑暗中的一个声音,卫向初听到后很熟悉,又一下子有些想不起来。
“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啊,妹夫。”
可当他看到那个声音走到烛火下后,才恍然大悟。
“脂牙?!是你吗?”
借着昏暗的光线,卫向初确认道。
“是我。”
脂牙也点了点头回复道,然后慢慢打开了牢笼走了进来。
卫向初看到脂牙走到自己面前时蹲了下来,发现他的神情有些无奈,便试着继续问道:
“你是来救我的......还是来代表你的剧团同伴们,来审问我的?”
对方在这样情况表现出的冷静,让脂牙麻木的表情抽动了一下,也依旧无奈道:
“很遗憾都不是,我只是遵从夫人的命令,来看看你的情况怎么样了。”
“这里是哪里?坚珏她现在在哪里?!”
“这里是我们剧团的移动剧场上,我妹妹她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
尽管脂牙这么和卫向初进行解释,但他当然不会选择相信,最后只是徒增思想上的负担,不由自主地加重了挣扎的力度。
“我劝你不要白费劲,你现在伤的比你想象的还要重,如果照这个架势折腾下去的话,你的身体很快就会彻底废掉。”
听到对方这么描述,卫向初只能停下自己的动作,选择死死地瞪着他,接着问道:
“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
“处置你?”
脂牙露出了一副异常奇怪的表情,尔后再次叹了口气,回答道:
“我想你误会了,虽然有些剧团长对你确实存在不小的敌意。但你怎么说也是佩佩的恋人,团长大人和夫人也十分的认可你。”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们还是想说服你加入我们。”
“绝不可能!”
“那我们就会关到你答应为止,反正我们现在有的是时间。”
脂牙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坦言道。
这里卫向初突然想到了之前他和月耳的事情,又问道:
“之前你和月耳小姐帮助我的事情......他们没有惩罚你俩么?”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脂牙的声音变得有些不悦。
“......”
卫向初只好把心中的问题又咽回了肚中。
吱呀——
就在这个时候,牢房外又传来了铁门被打开的声音,紧随其后的是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咦?脂牙哥居然又比我先到一步啊?”
“嗨,这家伙儿和夫人一样,也很看重这小子。”
来者二人是焰羽和足腹,其中足腹手里还拖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方盘,虽然上面盖着一个铁盖,但卫向初还嗅到食物的香气。
虽然这份香气距离变质已经近在咫尺。
“你们俩怎么又来了?他现在已经伤的很重了,可经不起你俩折腾了!”
发现二人打开了牢门也慢慢走了进来,脂牙本能地护在卫向初面前,对满脸邪笑的二人说道。
“哎~别紧张,这次我俩来是他送吃的的。”
“喏~你看,潜犾大哥精心为他准备的,说是吃了能加快伤口的愈合~”
足腹说着,掀开了方盘上面的铁盖,露出了一团颜色是黑黄红三色融合而成的诡异米粥。
“你俩确定这真的是给他吃的?”
望着这碗不正常的食物,脂牙皱紧眉头道。
“当然,不信你可以去问他。”
焰羽侧身对他让开了道,示意道。
脂牙当然明白这两个人想引开他,以好再次对卫向初发泄心中的仇恨。
“我相信你们。”
“哦~?那就好,请你先让一让,我们要给他喂饭了。”
足腹端着碗,示意让脂牙让开。
“不如就让我来吧。”
脂牙依旧保持了警惕,没有选择给对方让开路。
“......哎,不就这点小事,怎么可以让你来呢?交给我俩就好。”
足腹的神色发生了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变化,焰羽敏锐地感觉到了这一点,也默默地和她对视了一眼。
“他是佩佩的恋人,也是夫人力排众议要剧团的,我们应该更好生对待他一点。”
这样的变化当然也被脂牙所感受到。
“让开。”
但足腹失去了耐性,冷冷地要求道。
“.......”
脂牙也索性不再和她嚼口舌,化成了一座石佛拦在中间。
但他不小心忽视了另一个人的存在。
“还当自个是少爷呐?!”
啪——
“啊——!”
就在脂牙和足腹互不相让的时候,焰羽不动声色地摸到了另一侧,然后抓住他的注意力全部落在眼前的一瞬间,伸出自己的利爪将他重重拍倒在地。
“脂牙——!”
看到脂牙被拍倒在地,额头上瞬间流下了鲜血,卫向初忍不住喊道。
“哎哟~没想到这个妹夫和大舅哥之间的关系这么好啊~”
“真是,好的我们都有些嫉妒了。”
两人笑盈盈地踱到卫向初面前蹲下,然后继续道:
“你看,既然马上都是一家人了——”
“——那也让我们来搞好关系吧?”
没等卫向初再开口,足腹便将手中的铁腕一股脑拍在了他的脸上,焰羽则抵住了他本能想要躲闪的头,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逼迫卫向初用这样喘不过气来的方式,品尝他们送来的食物。
“住、住手......”
倒在地上的脂牙想要阻止,却因为过重的伤势无法起身,只能看着卫向初被两人疯狂地玩弄着。
“唔、唔、唔......”
味道恶心的“米粥”盖满了卫向初整个脸,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加上足腹和焰羽两人的束缚,很快他便短暂地晕眩了过去。
“哎、哎、哎!这家伙好像晕过去了。”
“啊?就晕过去了?之前那么能打的,怎么现在陪我们稍微玩一下就晕过去了?真没用。”
“那现在怎么办?”
“这个简单。”
足腹说完,施放法术在掌中凭空聚起了一团水,然后对着卫向初甩了过去,冰水的刺激很快又让他重新苏醒了过来。
“哎,还真的醒了,还是足腹姐你够专业。”
“大多数人只要没死,这个方法多少都能起到一点作用,更何况是这家伙~”
“那我们继续?”
“之前很多玩法都玩过了,这次咱们玩啥?”
发挥的机会轮到了焰羽,只见他也施放法术,凭空制造出了一圈丝线和一台精美的钟械,然后又从身后取出了一把手铳,一番组装摆弄后,竟做成了一个构思巧妙地机关。
只见这个机关中的手铳正抵着卫向初的膝盖,然后丝线连接着他的喉咙和扳手位置,最后是那台精美的钟械,也被丝线缠住了开关部分。
“哇,这可真的是让我眼前一亮啊......”
足腹对这个别出心裁,简约而不简单的玩具赞不绝口,焰羽趁热打铁,从自己的翅膀上拔下了一根羽毛递给了她,介绍道:
“这个玩具要运作起来的方法很简单,只需要你拿着这根羽毛,在他的咯吱窝上轻轻拨弄一下即可。”
“这样?”
足腹依照行事。
砰——
布谷——!
“啊——!!!!!!!!!”
然后就听见一声枪响,和钟械当中突然伸出的机械小鸟的一声鸣啸,因为羽毛让卫向初的身体发出了轻微的震动,而牵引了丝线的震动,最终拉动了手铳的扳机,和钟械的开关,变成了足腹看到的这个样子。
“这真是太棒了,这么牛的创意你怎么现在才拿出来。”
足腹欣喜若狂的同时,也埋怨焰羽为什么现在才将这么有“创意”的刑具,摆弄出来。
“因为之前还缺少一个最关键的道具,就是这个钟械,我花了一点时间才从一户人家的手中抢了过去。为此还那户试图阻止的我的那九口人,给全部杀光,才总算是把这个玩具的最后一个零件给入手。”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不过......这么有意思的东西,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其他人,让他们都来体验一下。”
“这倒是可以......但是人一多动静会闹大,一闹大给夫人和佩佩知道了,就不好了。”
“那到时候就一个一个告诉吧,我觉得这里除了我们以外,也不会再有其他过来了。”
“那脂牙哥怎么办?”
焰羽说着看向一旁还在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脂牙,问道。
“嗯......让我想想.......啊,有了。”
足腹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快步走到了脂牙身前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耳语道:
“这事还请脂牙少爷替我们保密了。当然,如果你不小心让夫人和佩佩知道了的话,我们也不介意让月耳和他那个小少爷男朋友,也一起再遭受点什么特殊训练哦~”
“你是认真的么?”
脂牙难以置信地盯着她。
“当然了。事到如今,我们不光有的是时间,还有的是可以大把消耗的决心~”
足腹起身得意地回答道,然后在他的注视下,重新和焰羽一起,投入到了折磨卫向初的娱乐当中去了。
整个牢房直到窗外的光线消失,牢外走廊上的烛火燃尽,都在响彻着枪声、鸟鸣声,还有卫向初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