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瑶池仙子呼吸急促,四肢发软,脊椎骨衍生出了无边的寒意。
她和风悲吟接触过无数回,但从未有一次,让她心生惶恐。
仿佛是来自炼狱的恶鬼,做着吃人的勾当!
风悲吟满意地看着瑶池仙子,修长的手,拍了拍瑶池仙子的脸庞。
“听话的人,才活得长久。”
风悲吟笑得一脸邪佞。
侍卫们反应过来,赤手空拳冲向了他。
风悲吟掏出个鲜红的苹果,用袖子擦了擦,吊儿郎当的往外走,尽显出桀骜不羁。
当无数武者侍卫摩拳擦掌扑向他的那一瞬,他背对着众人,优雅地伸出了修长的手,露出一截霜白色的腕部,肌肤似乎比女人还要白皙细腻。
风悲吟轻打了个响指,几十个侍卫应声人仰马翻,摔倒在地,痛苦地滚来滚去,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
风悲吟如悲悯众生的僧人,摇摇头,轻叹息一声,“都说了,要听话,才能活命。”
他回过头,看向瑶池仙子,殷红的唇裂开了邪肆的笑。
刹那间,直叫瑶池仙子毛骨悚然。
好似,从未真正认识过风悲吟!
……
却说北玄城主府内,阳光洒落而下,空气里满是浓烈刺鼻的鲜血味。
顾将军之流和北玄城的骨干官员们,无比忌惮地看着足踏林北玄颅腔的叶楚月。
一个个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叶将军,家父所言不错,此信交给你,是万全之策。”
带信的青年擦了擦眼尾的泪,“只是可怜家父,清廉了一辈子,却被奸人所害,今日,原还是他的生辰……”
说到动情处,青年泣不成声,双肩止不住地抖动。
楚月妥善的收好了江老先生的血信,心情沉重地看向青年,郑重地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江老先生为官忠良,宁死不屈,纵死也要为百姓而请愿。老先生之举,我会派人禀报长安,吾皇和神武千万子民,必会铭记他的功德。”
楚月咽喉酸胀,声音微哑。
她明白,再多的荣耀和功勋,也换不回一个舍生取义的好人。
青年满目复杂,泪水夺眶而出。
他深深地望着楚月,再弯腰抱拳,道:“家父曾言,神武有叶将军,如骄阳初升于东方永不落,今日亲眼一见,万分相信家父所言。家父生前不为功名,死后,也绝不会在乎,但家父一定希望叶将军能够处理北玄的矿工。”
楚月红唇轻颤,完全被江家的精神所打动
“定如江老先生所愿,铁矿之事,我一定会严查下去。”
楚月说道:“江公子还请放心。”
“有叶将军处理,在下由衷地相信。”
青年拭去泪痕,扯出了苦涩地笑:“家父将血信交给我的时候,是个雷雨夜,他曾说,一人死,万人生,他去的不是黄泉,是极乐天。他不是冥顽不灵,是想每一个人,不被权势所践踏都能够拥有生活的权力。”
楚月听着青年的话,仿佛能够看见,一个栩栩如生、身先士卒的江老先生。
她只因来晚一步,未能挽回老人。
“带我去见见老先生吧。”
沉吟了很久,楚月才开口。
“叶将军能送家父一程,家父自会含笑而去。”
青年的泪水源源不断,更咽地为楚月带路。
楚月望了他一眼,便一同去往北玄江府。
江家的府邸不大,四处也很破旧,甚至连奴才都没有一个,只有三三两两的亲人。
他们正哭丧着脸,身穿白色的丧服,跪在灵堂前,发出轻微地啜泣声,眉宇间都是哀伤之情。
楚月遥遥望向那一方棺木,随后迈步走了过去。
每一步,都沉重如山。
今日,是江老先生的生辰,也是身亡之日。
楚月停在棺木前,点上三支香,鞠躬弯腰。
最后,她将手贴合胸膛,行军人礼,无声道:“江老先生,一路好走,北玄之事,就交给晚辈吧。”
清风自门外吹来,一只血蝶,落在了楚月的指尖,就像是江老先生的回应般。
楚月垂眸望向指尖的蝶,灵魂微微地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