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斯泰因哪里能忍受克罗狄斯这样的挑衅,克罗狄斯把眼睛一闭,他当即挥着剑冲了上去。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来到了克罗狄斯的身前。在他急速的挥剑下,那手中的剑甚至化为了一道白光,直射向克罗狄斯。
克罗狄斯应声中剑,可他的身体却随即子变成了幻影,在海斯泰因的剑下裂成了碎片,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渺无声迹了。
随之而来的,是那黑暗再度化为了实体,将重量切切实实地压到了海斯泰因的身上!
海斯泰因奋力挺着身体、竭尽全力挥剑,但对于已经闭上眼睛的克罗狄斯,这几剑丝毫没有任何的效果。他着力寻找着克罗狄斯的所在,眼睛甚至爆出了血丝,但克罗狄斯已经和周边的黑暗化成了一体,又哪能找到在哪里?
每一分每一秒,加在他身上的压力都在加剧,无论他走到哪里、无论他避到哪里,他都在遭受克罗狄斯的攻击。可他却没有任何有效的反击手段!
“出来!”他吼道,“面对面来打一场!”
“我并没有躲。你挥出的每一剑,都切切实实地砍在了我身上。”
空间里响起了克罗狄斯平静的声音:
“但是,吾乃掌控第五元素的使徒。它不是风,不是火,不是水,不是土,它不是这些平凡的物质,亚里斯多德称其为以太,它是‘精’,是不朽的精华、精神。铁的剑就算再锋利,又如何能够摧毁精神?”
下一秒,海斯泰因的身体就被压倒在了地上。巨大的重量压着他的头颅和脖子,让他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他不甘心地嚎叫着,释放出了全身的魔力,可那被称为“野兽之王”的令世人畏惧的力量,在这巨大的空间面前就像是沧海一粟,甚至连波澜都没有掀起。
然后,他就不可避免地失去了意识。
那无边无际的黑暗开始裹挟着日月星辰收缩,没过多久,房间又变回了原貌。克罗狄斯用拐杖捅了捅倒在地上的海斯泰因,而海斯泰因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就像是一个死人。
“这样,也算是完成了一件事情。”
克罗狄斯的脸上并没有透出任何的喜悦。他将拐杖在地上笃笃地敲着,一路走到了玛丽的窗前,衣袖一挥,那沉重的床就被整个掀了起来,露出了藏在下方的玛丽。
她和海斯泰因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经是晕死了过去。因为钻进床底下的缘故,她身上那华丽的衣服沾了不少的灰尘。
克罗狄斯的目光平淡地从玛丽的身上扫过,就仿佛她只不过是随处可见的一颗石子。却见他把手杖点在玛丽的额头上,在上面快速地画了一个符号,然后说了一声;“起来。”
玛丽猛地睁开了眼睛,在看清房间里的景象、尤其是倒在地上的海斯泰因后,她带着十分的畏惧,抱着身体缩到了房间的一角,颤声询问克罗狄斯:“你是谁?”
“我?”克罗狄斯淡淡地回答道,“亚伯拉罕正教会的一名信徒罢了。”
但即便是玛丽也知道,能够闯入凡尔赛宫、并且打倒海斯泰因的,绝对不是普通人。
“都是他逼我的,和我没有关系。”她抱着头尖叫起来,“是他逼着我、让我驱赶亚伯拉罕教会,如果我不同意,就要杀了我。都是因为他!”
此时此刻,她身上已经没有任何大小姐的气质,而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受惊了的小女孩。
克罗狄斯仰头看着天花板,发出一声叹息:
“我知道。我知道一切。包括你曾经、现在、以及未来的命运——星辰早就已经告诉我,你会在这场动乱之中死去。”
“我……会死……?”
玛丽的声音在不停地颤抖。
“不……不可能……哥哥他……哥哥他会回来救我的。”
“你的哥哥也会在这场动乱之中死去。这是早已注定的命数,你们无法违抗它。”
“你……你……你……你在胡说……”
玛丽的声音已经抖到听不清声音。
“但是,我给你一个机会吧。”克罗狄斯垂下头看着地上的玛丽,“如果你多少能对我点用,那我也许可以试着帮你改变一下必死的命数。”
“你……你想干什么?”
“除了当前围困巴士底狱的乱军之外,巴黎的附近还存在另外一股乱军,而且马上就要南下。那叛军的领袖是我的一个熟人,命中注定,我和她会在巴黎展开一场恶战,而她会因此毫无意义地失去。但是,在此之前,我想再试试看,这个命运究竟能不能被改写,恰巧,这里有一位我看不透命运的人。”
克罗狄斯用拐杖指了指倒在一旁的海斯泰因。
“他并没有死。我知道你喂他喝下了加洛林之血,所以现在,用你的咎瓦尤斯给他下一个命令,让他北上去消灭那股乱军。现在的他无法反击,你可以安心地施术,直到成功为止。”
“那样……你就能放过我……还有我哥哥?”
“你误会了,要杀死你们的并不是我。我可以试着救你,但不一定能成功。至于你的哥哥,我完全无能为力。他注定要死在断头台上、死在在民众愤怒的呼声之中。后世将如此将其评价——他真是一个万恶的男人。”
“不、不对!哥哥他是一个很好的人!”玛丽悲愤地喊了起来,“我知道了,海斯泰因他说的没错,你们亚伯拉罕教会是准备让我哥哥死!我不会和你做任何交易,滚,给我滚!”
“太可惜了。果然,你的死也是命数,无法改变。”
克罗狄斯把手杖微微抬起,朝着玛丽的方向又画了一个圈圈。于是,玛丽就再度晕了过去。可克罗狄斯的动作并没就此停止,他把手杖放到地上,以一定的频率一下一下地敲着,每敲一下,他的魔力就散出一股诡异的波纹。
不久之后,从远处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回响。克罗狄斯闭起眼睛,顺着那回响声行走,一路走出房间、穿越走廊。
等他将眼睛再度睁开时,出现在他前方的是正散发着光芒的咎瓦尤斯。
“咎瓦尤斯,偷了朗基努斯之枪的核心,用黄金和宝石装饰一下,再施加那么一点简陋的魔法,就被传成了‘只有纯血加洛林’能够使用的阿勒曼尼圣剑。可笑、可悲。”
他不屑一顾地将咎瓦尤斯抓了起来。在他的手上,这把圣剑发出了比被握在玛丽手上时更加耀眼的光辉。
“海斯泰因,去阻止西庇阿的南下。”
他如此下达了命令,即便海斯泰因并未在他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