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慎望着身边一身是血的青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就说之前感觉为啥那么熟悉呢,果然没错,陛下的胆子也太大了,上城墙放两枪也就算了,竟然爬上了热气球,他是怎么上去的?
“咳,你这么看着朕干嘛?”又做错事了,朱厚熜被看着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主要吧,谁知道那么倒霉,气球直接被射爆了掉下来,说起来也挺丢人的。
“陛下有没有受伤?”杨慎有些无奈,他都不想说什么了,这个陛下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堂堂一国之君,跑到战场上厮杀,上战场也就算了,毕竟大明皇帝上战场的也不少,但是你也不能一个人往敌人窝里钻吧,又想留学啦?
“哪能呢,都是敌人的血,你以为朕想啊,也不知道哪个龟儿子射的这么准,直接给朕油箱干爆了,朕也是没办法,本来是只想在上面放放冷枪来着。”朱厚熜打着哈哈,这事只能说倒霉,还能说啥呢。
“呵呵,看来我还是要和吕公公他们好好说道说道,您就算真想体验一下,那也得跟我们说一声吧,微臣好派人保护您,看这事闹的,要是您受伤了怎么办,说句不好听的,要是您被俘了怎么办,我们会非常的被动的,还好对面没有防备,我们现在出动第一军也就是痛打落水狗而已,但是万一呢,万一对面挺住了,这时候出动就是给骑兵送菜的,陛下咱们下次能说一声么?”
杨慎是真的有点生气了,虽然他知道跟皇帝生气那是不对的,但就是忍不住,陛下这次太过分了,直接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当时看到陛下的处境,心都凉了半截了,直接掉在敌人窝里了,还有飞来的流弹,万一出点什么事,一切都白干,数万将士等着陪葬吧。
“是是是,朕错了,朕下次一定通知你行了吧。”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道歉么,信手拈来,反正你说任你说就是了,撒撒气自然也就好了。
“唉,陛下还是先去洗洗换身衣服吧,微臣这边还走不开。”杨慎叹了一口气,他能怎么办,一国之君跟他道歉,他还能继续小家子气么,生气归生气,但是陛下这不是平安归来了么,那一拨天神下凡确实很帅。
或许杀个几十上百的不算多,但是直接杀出来对己方的士气的提升和对方士气的打击都是显着的,这一增一减,差距就大了。
打仗其实除了身体素质之外,更多的还是士气和配合,所有的计谋都是让自己的士兵有信心能够打赢,当你的士兵信心满满的时候,往往可以发挥出更强的战斗力。
“尽量不要放走一个,这些溃兵跑到别的地方也很麻烦,能解决都给解决了。”别看现在作鸟兽散,但是一旦出现一个领头的,就能形成战斗力,而且骑兵在自己家里横冲直撞的,谁能乐意。
而且还有一部分没有达到的步兵呢,这些进来的都要解决掉,放任不管也是会出大问题的,别的不说,他们路途上的百姓可就遭殃了。
“诺,周边的第七第八军都在朝着京城靠拢,同时会围剿逃离的士兵,虽然不敢保证一个不落,但是剿灭大部分还是没有问题的。”杨慎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轻重,现在也到了收网的时候了,而且北京的战报传出去,那些蠢蠢欲动的人自然也就回去偃旗息鼓,地方上的部队也可以抽调回来,军队一下子就富裕了很多。
“嗯,这边结束之后要准备抽调兵力去戚景通哪里帮帮忙,他那边弹药不足,应该不是很好打。”朱厚熜点点头,别看这仗打的轻松,那是他们以逸待劳而且直接搬空家底打的,纯纯就是火力压制,戚景通那里根本达不到这样的效果,弹药消耗的差不多了就会陷入苦战。
“微臣明白,不过消息传出去之后鞑靼那边大概率是会退兵的,毕竟他们损失可不小,而且京城那么空虚的时候都打不下来,现在就更别想了。”杨慎点头,戚景通哪里有多少弹药他还能不清楚么,根本经不起消耗的。
自己加班加点搞出来的弹药,本来以为挺多的,真正打起来,那真是往外撒钱啊,不过没有之前的努力也就没有现在的战果了。
“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未免狗急跳墙,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的,而且来而不往非礼也,人家给你一份大礼你不得还回去啊,准备着就是了,还有啊,王阳明那边联系上了没有?”
“没有,微臣也不知道他哪里去了,没什么消息反正。”杨慎耸了耸肩,当初是你说不用管他的,现在找不到人了吧。
“行吧行吧,找不到就算了,天知道他跑哪去了,那就辛苦你了,还有朱讦渊那边,让他投降吧,也没有耗下去的必要了。”朱厚熜摆了摆手,他还是相信王阳明的,就是不知道这家伙去哪了,反正肯定不是死了,就算是死,肯定会给他个消息的,等着就是了。
“诺。”辛苦是肯定的,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从一开始的迷茫到现在的从容应对,当一切都真相大白的时候,天下将无人敢忽视他。
“那朕就先回去洗澡了,一身的血,还有啊,不许乱说,朕从来没有来过啊。”毕竟从气球上掉下去确实有点丢人,不过问题不大,这不是勇于尝试嘛,起码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也感悟了一场战争,那种刀剑割开皮肉的声音和感觉确实很爽就是了。
回去之后自然是免不得吕芳三人的一番哭诉,说实在的,听着三人的哭诉,朱厚熜都感觉头大,他宁愿他们像杨慎那样埋怨自己,你隔这一个劲的怪自己,让我很尴尬啊。
不过好在他们也不知道具体的过程,而且朱厚熜也是清洗过之后才回来的,就说自己到战场上看了看,中间也没发生什么。
其他两人倒是相信了,但是黄锦的神色有些古怪,他闻到一股血腥味,虽然很澹,但确实是有点,陛下这次之行很明显没有他说道那么简单,不过他也没有戳破,陛下平安归来就好。
京城大捷的消息飞速传播开来,同时跟着穿过来的还有那种非同寻常的大炮,还有可以飞在天上的东西,这不免让大家感到好奇与震撼。
本来还有异心蠢蠢欲动之人,听到这消息,瞬间偃旗息鼓,罢了罢了,不敢了不敢了,这也太夸张了吧,三万人的骑兵队伍,简直是被虐杀,不过稍微想想就知道了,们心自问,要是自己身处那种境地,自己会怎么办,估计也是手足无措,就算自己镇定下来了,但是胯下的畜生他不听话啊,这时候他们才感觉到,骑兵的时代,可能真的要过去了。
而且也有消息灵通的人打听到戚景通那边也装备了这样的装备,只是威力没有这么强大而已,但也足够强力,第一波冲锋的时候就靠着这东西将对面的部队部署给打散了。
当然了,毕竟没有亲眼所见,就算是京城中的人除了城墙上的士兵,其他人也只能听到轰隆的炮鸣声以及感受到大地的颤抖。
然后就是战后的战场了,那坑坑洼洼的大坑还有短肢碎肉,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当然了,热气球还是可以看得真切的,然后就越传越玄乎了。
当然,也是有明眼人的,通过各方势力的侦查,也是有一点消息传出去的,不过朱厚熜根本不怕,这玩意拉出来就不怕别人看,只要看紧点不泄露出去就是了,然后就是查,私藏枪支抄家灭族,他就不信有那么多不怕死的。
这玩意目前只能掌控在自己手中,所以知道也就知道了,再者说了,得到消息又怎样,信不信还是另外一回事呢。
不过不管是怎么赢的,北京大捷也让一些人彻底的闭上了嘴,就算有心闹事,现在也都要夹着尾巴做人。
当消息传到开封的时候,朱讦渊第一时间是不可置信,然后随即便是苦笑,他输了,很彻底,可以说对方根本就没重视过他,当一个跳梁小丑罢了,自己恐怕还给了他一次机会,估计要乘此机会进一步削弱宗室了。
这位陛下啊,虽然没见过,但是不得不说,他很优秀,非常的优秀,天下尽在掌握,他输的不亏啊,他朱家的江山在这样的人手中,也不亏,只是自己恐怕没有机会看到了。
他非常果断的开城投降,没有一丝的犹豫,城里的粮食也不多了,撑也撑不住的,携大胜之势,恐怕用不着他,自然有人会开城门迎接王师,还不如果断一点,拿得起放得下。
然后不免的就是异常清算,涉事人员自然是要押往京都,陛下没有说怎么发落,他们也不敢随意处置。
然后就是之前严嵩赚的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办法运回去,现在也可以顺势运回去了,正好军队回防,可以把钱带走,然后那些挖到或者捡到钱的,要么乖乖叫出来,要么破家抓人,情势一片大好。
至于戚景通那边,现在大家也算是看出来了,哪有什么节节败退,三倍左右的兵力差距,人家照样打的有来有回的,虽然不能将草原军队给打回去,但是人家也奈何不得,妥妥的扮猪吃老虎,恐怕陛下早就准备好了。
现在部队开始收拢,马上就有新的军队驰援边境,胜利只是迟早的事情。
而且虽然部队撤了,但也没人敢在这时候敢乱跳,等到战事结束,恐怕就是陛下彻底清算的时候,这时候他们躲着还来不及呢,跳出去不是找死么。
这消息影响最大的恐怕还是扬州吧,一开始谷大用到了之后那是各种的阴奉阳违啊,富商不配合,当地的官员百姓也不配合,你想抓人?想都别想。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不打一天的时间打退敌军三四万的骑兵,而且城内还没有多少军队,而且据说还有神兵天降,反正就是越传越玄乎。
消息穿过来,扬州全体富商瞬间就老实了,谷大用那是憋了一肚子气啊,可不得全都找补回来么。
事情是办好了,盐价也打下来了,只不过人确实没抓多少,这里的盐商出了名的团结,谷大用一时之间也不是很好办,调动附近军队,采取强制措施也没啥问题,关键是他们掌管了盐业命脉,渠道都在人家手里,你抓是抓了,那靠他们吃盐的百姓怎么办,除非能够很快找到替补。
其实这些家伙还抱有一丝的幻想和叫醒,万一只是运气好呢,哪有什么神兵天降,都是假的,现在传的挺玄乎的,边关的仗还没打完呢,就算打完了,赢了又如何,两淮边的百姓还能不吃盐了不成,大多数都是有恃无恐。
当然了,也有识时务的,对于这样的情况谷大用已经见怪不怪了,识时务的人如果底子不那么黑,也不是不能用,反正不行再换掉就是了。
谷大用已经准备好了,找到人接手他就动手,嚣张个锤子,这些家伙的黑料够他们死一百次绰绰有余了。
外面忙忙碌碌,朱厚熜这里倒是很清闲,被黄锦看穿了之后,又被黄锦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这家伙是真的絮叨啊,但是怎么办呢,谁叫他干事不靠谱呢。
这次虽然有收获,但是貌似也有着一定的隐患,杀人确实是杀爽了,甚至不自觉的有一种弑杀的感觉,朱厚熜就觉得很不对劲,不应该啊,不管是什么功法都不应该是纯白或者纯黑的,自己战场上杀些人而已,怎么会被影响心智呢?
对于不了解的东西,只能慢慢翻书,朱厚熜猜测应该是战场的原因,战场上的某些东西或者是气机的牵引影响了他,他是有这个猜测,但是不能这样啊,得改才行,这种修炼法门绝对是有问题的,人家都是万法不侵,你这还得躲这躲那是吧?
一开始朱厚熜其实没有注意到这些,因为潜意识里他认为墨水可以染黑一盆清水,但是力量不对,他们是等价的,也就是说他完全可以修炼别的,现在的问题要么是功法有问题,要么是修炼方法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