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后
清晨时分
李察告别了哭的泪人一般的少女爱玛，骑着一匹在镇上买的马独自离开，带走了少女的无限思念。
离别之际
他交给了葡萄园庄主夫妇一个维也纳地址和一个玉佩信物，告诉他们；
若是爱玛有个一儿半女，那么按图索骥找到维也纳去，届时自然会有人安排妥当。
若没有，那么爱玛今后找个好男人嫁了！
一个奥地利少女进入帝国后宫，与那么多嫔妃争宠，身边又没有一儿半女，可能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从始至终
葡萄庄园主夫妇和爱玛始终认为欧尔班老爷是奥地利贵族，在外面一夜留情是贵族常有的事儿，耳濡目染都听到过不少，贵族谁没有几个私生子呢？
一人独骑离开了小镇，驻马回首望去，晨曦笼罩中的古朴小镇尚未苏醒，亦梦似幻。
无论这里如何美好，终究是人生旅途中的一个驿站罢了，李察策动马匹疾驰而去，身影很快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晨曦中。
5个多小时后
六月底灿烂的阳光照射在广阔田野中，普奥两军列阵相向。
照射在如林般闪亮刀刺上的阳光，反射出一片耀眼杀气，旌旗猎猎迎风飘扬，一场空前规模的大会战即将上演。
李察藏身在丘陵高处的一株数十米高大树上，从这里可以清楚地俯瞰整个战场的布局。
天空中高飞的白头海凋将方圆数十公里事无巨细，尽皆清晰的呈现出来，通过阅读返回白头海凋的记忆，他对这一片战场情况如掌观纹，实在清楚不过了。
眼前的战场整体呈“品”字型布局，普军易北河军团和第一军团从西南和正北两个方向，对居于其中的奥地利左翼兵团实施钳形包围，势头咄咄逼人。
其中的奥地利左翼兵团约12万余人排出三十多个大型空心方块阵列，位于第一排的每个空心方块阵列中，都增加配属了炮兵连。
每个炮兵连6门前膛装填野战火炮，用于加强对当面之敌的杀伤力。
这是典型的拿破仑空心阵法，每一个空心大阵与相邻的空心大阵间隔约800～1000码，火炮和排枪都可以互相有效支援，对进入其中的敌军实施双重火力覆盖。
奥地利军团将30多个空心大阵连接在一起，从前到后，依次分成了4排。
第1排，第2排，第3排和第4排的空心大阵既是独立作战单位，又可以互相有效策应，从而形成一个极有韧性的整体。
进攻时一浪高过一浪，后退时步步设防，层层阻击。是拿破仑皇帝率军征伐并击败数量多出几倍埃及大军的得意之作。
埃及1.2万名骁勇善战的马穆鲁克骑兵就是倒在拿破仑空心大阵之下，死伤殆尽，从此退出了中东地区战争的历史舞台。
曾以2万兵力大破10万蒙古大军的马穆鲁克骑兵，面对拿破仑的远征军时，在1个小时内就伤亡5千人，遭受重创。
在法军滑膛枪和火炮组成的密集火网之下，勇勐冲锋的马穆鲁克骑兵成片地倒下，根本无法逼近法军阵地就被炮火炸飞或被子弹击倒。
少数冲进法军阵地的骑兵也很快在刺刀丛中丧命，留下成堆的尸体染红了沙漠，演绎出弱者的时代悲歌。
看到奥地利帝国军队排出的阵势，李察这才恍然大悟，可随即心中又升起了一丝疑惑？
空心大阵……好的确是好，只要一排出来，就把普鲁士王国军队的骑兵废了。
这种空心大阵对付骑兵非常厉害，甭管是埃及的马穆鲁克骑兵还是普鲁士王国的胸甲重骑兵，在排枪和火炮密集火力的覆盖下，几乎没有生存的空间。
但问题在于；
这对士兵的作战素养要求极高，打遍整个欧洲大陆无敌手，常年征战的法国职业士兵大多有几年甚至十几年军龄。在19世纪初拿破仑时代达到了军力的巅峰，能够娴熟的运用空心大阵予敌大量杀伤，这奥地利帝国官兵能做到吗？
自从法兰西拿破仑时代以来，还从没有听说过哪个欧洲国家在大规模会战中拿出空心大阵对敌。
不是做不到，而是官兵的执行力远远不够。
千万莫要东施效颦，惹人耻笑。
“这下有意思了！”
李察唇角带着笑容说了一句，然后拿出水壶和咸牛肉干，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斜躺下来，一边享用，一边就这么悠哉的坐在枝桠上等着看大场面。
这是一场接近30万人的空前规模大会战，想要分出胜负，怎么也得要一两天时间。
身处局外
李察对普鲁士王国军队的作战方案大致能够猜个八九不离十，那就是用最朴实的步兵进攻，一轮又一轮的去正面冲击敌阵，不断的施以强大进攻压力。
直至奥地利军团第一排空心大阵在进攻重压下崩溃，逃逸，然后普鲁士军队继续加强正面进攻，以求压碎第2排第3排的空心大阵，直至最终胜利。
这种看似粗暴直率的作战方案，恰好应和了普鲁士人耿直的性格；没那么多花样，直接干就完了。
德意志人性格大多刻板而直率，不会拐弯儿，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完了。
若是隐含深意，话说一半留一半，反而会将德国老弄得一头雾水，压根就领会不出来。
德意志人性格如此，在军事领域指挥作战也体现出这一鲜明特色；
无论你排出什么样的阵型，我反正就是正面势大力重的进攻，一浪高过一浪，直至摧毁一切赢得胜利。
“呜……”
正在逗弄着身边的白头海凋，这时凄厉的号角声引起了李察的注意，他诧异的转过头看去。发现远方的普鲁士军团旗帜招展，整齐的步兵队列已经开始发动了全面进攻，当下精神一振。
这在欧洲堪称史诗性的大规模会战，适逢其会怎么能不激动呢？
普军的易北河兵团从西南方向逼近，普军的第一兵团从正北方向逼近，仿佛两个巨大的铁拳合击，对居中的奥军兵团展开打击。
普军的骑兵师则保护两翼，在时机不成熟的时候，看样子不会擅自行动。
普军参谋总长毛奇将军果然是一代军事天才，一眼就看出奥地利兵团摆出的这个空心大阵险恶之处，稍不留神就会遭了道儿。
果然不出所料
易北河兵团和第一兵团排出的步兵进攻阵列，是自上世纪以来几乎用烂了的一字长蛇阵，每个步兵进攻阵型三排横列，约1800~2000人，单个排面600余人左右，差不多是一个步兵团的规模。
第1波攻击大约10余个步兵团，在他们身后还有第2波，第3波攻击，对奥地利军团固守的阵地反复冲击。
这种近乎贴身肉搏的血战，是死亡和杀戮的盛宴，令李察也不禁呼吸粗重起来，眼中散发着热切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