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歌在三寸国度的秘术空间中前行着,走到了道路的尽头。
这是一座巍峨的巨山,形成了佛像,巧夺天工。
佛像闭眼,双手合十,肃穆庄重。似有淡淡的佛光从佛像的边缘位置散发出来,增添了几分奇妙的色彩。
许长歌站在不远处,抬头遥望着这一座古老沧桑的佛像,内心平静,如水面不起涟漪,如雪山之巅的一株冰莲,冷风不可靠近。
“这是真正的古佛雕塑,还是幻境?”
许长歌有些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了。
三寸国度的佛术,被黑衣和尚修炼到了极高的层次。
纵然是许长歌,望着面前的这尊佛像,也不禁生出了一丝膜拜的念头。
黑衣和尚的布局手段,四方法则盖压到了许长歌的身上,欲要将许长歌困在此地,向古佛雕像朝拜。
许长歌眉头一皱,身体微微一沉。同时,许长歌的膝盖轻轻弯曲了一些,觉得一股可怕的力量压在了肩膀上。
当许长歌准备施展防御手段的时候,三寸国度的空间内出现了一丝变化。
这尊古佛雕塑晃动了一下,一块块细小的石头从佛身之上掉落了下来。
佛身的中央位置,有一块巨石崩碎了。
“轰隆”
紧接着,佛身朝着许长歌的方向倾斜了一些。强大的冲击力将许长歌肩膀上的法则威压轰碎了,让许长歌瞬间变得轻松了。
诡异的是,佛身倾斜而造成的威压,对许长歌没有造成任何的压迫,好像故意避开了许长歌。
等到烟尘渐渐散去,佛身以保持着一种略微奇怪的姿势。
佛像朝着许长歌倾斜,双手合十,像是在向许长歌行礼鞠躬。
群山之内的寺庙,坐在庙内的黑衣和尚察觉到了三寸国度里面的情况,蓦然睁开了双眼,眼底深处闪烁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过了许久,黑衣和尚脸上的惊色还未褪去,只是稍微平静了一点儿,自言自语:“古佛相迎,有贵客临门啊!”
随即,黑衣和尚不敢怠慢,立刻解开了许长歌的佛术空间。
嗖!
许长歌本想好好打量一下古佛雕像,谁知下一刻便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带离到了真实的世界。
许长歌睁开了双眼,看到了身侧还在睡觉的雪兔。
哗——
玄光闪烁,许长歌面前的法则禁制全部消失,出现了一条佛光道路,直通寺庙。
许长歌犹豫了一下,踏上了佛光道路。
不多时,许长歌便走到了山顶,来到了寺庙门口。
“咔——”
紧闭的庙门打开,一个身着黑色枷锁的老和尚走出来了。
黑衣和尚看了一眼许长歌,眼中浮现出了一个“卍”字佛文。
仅是一眼,黑衣和尚的心头冒出了一个念头:“贵不可言。”
“贫僧圆一,见过施主。”
黑衣和尚自报佛门法号,作揖一拜,甚是恭敬。
“大师有礼了。”
许长歌回礼道。
透过敞开的寺门,许长歌看到了盘坐于寺庙内的佛童。此时的佛童还十分安全,只是被某种佛术禁锢住了,不可动弹。
“大师佛法高深,乃佛门至尊,为何要对一个小娃娃心生贪念?”
许长歌身着青色长衫,气质非凡,开门见山的说道。
也许是因为这件事情有损自身的清誉,黑衣和尚面无表情地沉默了很久,这才慢慢地说道:“贫僧有罪。”
“自知有罪,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许长歌追问。
“天下苍生。”黑衣和尚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双手合十地闭上了双眼。
闻声,许长歌的内心微微触动了一下。以许长歌的眼力,看不出黑衣和尚有遮掩的迹象。而且,若是黑衣和尚真是彻头彻尾的妖僧,绝无可能施展出佛性十足的三寸国度。
正是因为这个缘由,许长歌才想与黑衣和尚聊一聊。
“天下苍生与一个小娃娃有什么关系?大师想要剥夺小娃娃身上的佛性,难道不是为了自己吗?”
许长歌看不出黑衣和尚的修为,估摸着肯定是大乘境界的佛门大能,世间罕见。
以前的佛门倒是昌盛,可是发展到了现在,已经逐渐没落了。天下动荡,民不聊生,还有多少人愿意信佛?
信佛,不如相信自己手里的刀剑。至少,冰冷的刀剑可以给世人带来一丝安全感。
“贫僧想借此洗涤凡俗之身,登临佛主之境。唯有如此,贫僧才能广传佛法,劝世人放在屠刀,和平共处。”
黑衣和尚说出了心意。
“害一人而救天下人,大师的想法很不错。咱们先不说大师能否成功,我就想问大师一句话,你觉得这是正确的选择吗?”
许长歌神情严肃。
黑衣和尚沉默着,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若不是天下大劫即将到来,黑衣和尚绝对不会走上这一条路。
“这娃娃身上的佛性极为纯粹,天赋究竟有多高,想必大师的心里很清楚。”许长歌继续说道:“为什么不能是这个娃娃扛起佛门的这面大旗,而是要以害他为目的呢?”
“时间不够了。”黑衣和尚自知理亏,行事有错,不敢与许长歌对视。
“什么意思?”许长歌微微眯着双眼。
“天狼食日,大劫将临。一旦劫数降世,天下苍生必将危矣。贫僧既为佛门弟子,便不能坐视不理。”黑衣和尚缓缓说道:“贫僧自知沾染了佛童因果,有违佛门之法,必不得好死。然,佛祖曾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不管你怎么说,这个娃娃我一定要带走。”
每个人的立场不同,所做的事情自然也不同。许长歌答应了老和尚,一定要将佛童护好。
“施主尊贵,我佛相迎。如果施主硬要带走佛童,贫僧不敢阻拦。”
因三寸国度的异变,使得黑衣和尚对许长歌很是尊敬。
“多谢大师。”
许长歌轻轻点头,不用让矛盾激化,省了一场激战。
黑衣和尚虽然心里很无奈,但还是解开了寺庙内的禁制。
佛童恢复了自由,立即跑了出来,可怜巴巴地站在许长歌的面前。
“待会儿再说你。”许长歌给了佛童一个眼神,甚是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