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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说了,墨家从实质上说分为三派,谈辩,从事,说书。这三者最不讨好的反而就是那些从事者。比如说儒家,儒家由于是集前人之学,要说他们真的一无是处,那未免偏颇了。那么儒家有什么?那就是知识文化。儒有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这里面,礼、书给后世的儒者保留了下来,并且发扬光大……好吧,歪曲也算一种发扬光大。但有用的乐、射、御、数都给进行了贬低!乐给视为声色犬马的一种,是一种贱役,乐工乐师都是次者。射更是成了武夫的象征,不为大儒所用。至于御,这个御有很多的方面,至少要会骑马,要会驾车,君子讲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如果不能驾车,不能骑马,怎么行万里路,自己脚走吗?最后,放弃了这一条,所谓的儒者成了寒窗苦读十年功的儒者。一个人把自己的青春年华全都放在了“寒窗苦读十年”中,还怎么可能有机会有精力去行万里路呢?至于数,也成了旁门左道,不入儒家正流,历代的儒学者,把数视成了下流打手,是自己的辅臂,但却并不是自己真正要掌握的,只要别人会就够了。文人只要会诗词歌赋就行了,到了清朝,由于文字狱,写诗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杀人太历害了,不能再出诗了,而对对子就风行起来了。
由儒可以知之,在中原文明兴盛的时候,那些基础的东西,反而不为人所重视,就好比墨家。在这里我们要先进行承认,墨家的实学是什么?不是什么兼爱非攻,世间大同。这一点非常可笑。在一部《机动部队》的系列电影里,有一个这样的墨家,他拿着装颜料的桶在到处写着“世界和平天下大同”这几个字,和白痴一样。所谓墨家的实学,真正的就是墨子早先从事的木匠石工等工作,在这方面,就连公输班也就是鲁班都要甘败下风。人说鲁班门前弄大斧,不是没有人,墨家就是,他们有十足的能力挑战公输家的霸道机关术,当然没有机关大蛇了,但是一些攻城所用的器具却是再正常不过了。事实如此,墨家的这种“武”力,才是让列国所侧目的,反之,那些打铁筑器的工匠,反而就落了下乘,他们只是那些占据墨家主导地位的上位者晋身的台阶,是一种工具,这样说也许偏颇了,但事实的本质就是如此。
墨家,无论是披着什么样曾经的外皮,都是如此。在早前,儒学者对墨家进行攻诘,他们说不了墨家的其它,就骂墨子,说他首先是一个野人,是一个出身低下的人,再者说他是一个光头,是一个秃驴。当时的墨家钜子禽滑厘就说了,讲老师你这么大的才学怎么可能会出身卑微呢,说出来吧,吓死他们,以正视听!但是墨子没有说,他开始的表现是不敢!但在弟子看来那是一种对名利的淡然,岂知那正是墨子心里的痛!
在墨子的晚年,他承认了,说:“我本北方鄙人!”这是因为墨子已经有了自己的追随者,有了自己的势力,更是在淡薄的生活环境里有了一个良好的心态,他对于自己的过去不是那么在意了,反而敞开了自己的心扉,承认了自己的出身。这当然更利于人们对他的推理,认定他虽出身于微小,但却是一个天下的大才!对他的才能肯定。可惜的是历史在这里出现了一个错误。墨家的真实其实是那些铁匠木工等学术,是算学,还有剑术等学。可是这里面真正值得我们关注的却是那些工匠之术,墨家由于墨子建立的这个环境和气氛,在木工铁匠活上,处于一种领先的地位,但现在的墨家,却由于十几年二十年的封山行为,造成了一种两极分划。那就是,由于大部的工匠还是不怎么识字,那么处在识字基础上的那些人,掌握了墨家,他们对于巧工之器虽然也算是重视,但那是用,而非是重!
在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墨家会出现这种状况,也是出于儒家的影响。墨子本人就是先儒后墨的,而他的大弟子也就是现在的钜子禽滑厘也是一样的,先学习儒家,然后才学墨家。他们都进入一个固定的思维里,重学……而轻工!他们对墨子留下的学文思想,进行着反复研究,但对于百工匠艺,却采取着一种放纵但并不重视的管理。也是由于这个原因,墨家后来面临着不可避免的分裂。其中,分裂到齐、赵等国的墨家,更是成了一种所谓的武士行馆。可谓是地地道道的本末倒置!故而,处在上位者里的人会不自觉的对那些真正的工匠进行轻视。前次,相夫子把一批人带走了,这让一部分人到了北秦,他们原本识字不多,也有的识字的,但无论是哪一种,他们都得到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有了自己的一切。
可是现在墨家再发钜子令,要把所有的墨家弟子都招集起来,聚合到秦国去帮助秦国,那就出问题了。从根本上,墨家不该反对钜子令的征召,但是现在却有大不同。以桑纹锦、白舆、柒金茧为主的北秦墨氏全在此三人的管理之下,这三个人团结起来,那个能量真是不能说的。把话说的严重一点,墨家的官员任事,多多少少都有他们的影子,那王良更是以此引得三人全面的投入到北秦的工作中来。在这样的情况下,钜子令起到的作用就有一定的限制了,但就算是如此,也是不好,如果让钜子令传到了北秦,就有可能造成北秦大部的官员离开北秦,这是一个不可避免的事实!所以,提前得到了消息,桑纹锦立时召来了墨家门人。
地点还是桑纹锦的墨家学馆,她自己的那间竹室,在如此小间里谈话,要聚十几个人,显然是小的,但好在的是,在这里有着竹的墙壁,也就是说不会气闷,加上这里一向花香袭袭,就算聚上了多人,也不会太过于显眼。水镜赶到的时候,人已经齐了!
桑纹锦立时问道:“怎么那么迟?”水镜苦笑:“我是从北山赶回来的!”桑纹锦道:“你怎么是从北山回来的?”水镜一滞,还是白舆说道:“那是因为君上到北山去了,因为这是中央军第三军团回来了,君上要去阅兵,要检阅他们,同时还要进行中央军第三军团的整编。”一向想要知道军方消息的人立时就问了:“大军回来,不是胜了吗,伤亡惨重的吗?怎么整骗?不是要休整一二吗?”柒金茧笑着说道:“不入国防部是不知道,这里我可以说,但你们可要转头忘了!”桑纹锦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别忘了我们的纪律!”
柒金茧道:“放心,这一点君上提过了,他说可以随便的透露一点,反正我们的报上是不会承认的……哈哈……”陆承轩道:“到底是什么事,怎么你们这样高兴?”柒金茧道:“这是因为我们西征之战,真实并不是我们损失惨重后取得胜利,根本就是以微不足道的代价就取得了胜利,三万大军,损兵数竟然不到一千,自古以来,以三万征十万,有这么轻的伤亡吗?不是禺支国太弱,这是我北秦太强的缘故!”白舆也道:“所以说了,前段时间,我们的兵数虽少,但两军对峙下来,最后秦国还是向我们北秦先行屈服,关键就在于我们自己有底气,我们北秦军队的战斗力强大!不然焉会如此?”这个消息的发出,顿时加剧了北秦墨家集团的凝聚力,众人议论纷纷,直到桑纹锦喝止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话的时候,白舆,我问你,大军回来,我北秦现在得金无数,强大无比,君上整编军队,这是为了什么?”桑纹锦问。白舆道:“西征军当时是仓促成军的,君上要把那些不想再从军的人拆出来,同时也要以第三军团为骨干,尽早的把其余的军团都组建起来,各位可能不知道,我北秦的军队自有成法,先前西征,我们急急征召上来的三万人,仅仅数月,就可以脱胎换骨,焕然一新,正是我北秦强大所在,噫!不入国防部,不知我北秦的强大呀……”众人听了,不由得纷纷点头。
由此也可见出桑纹锦、白舆、柒金茧的厉害,此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谈之间,把北秦强大的事实告诉同门之人。免得到时把钜子令抛出,惹出不妙来。只有自己强了,才可以傲视于其它人,如果自己不强,那说什么都是假的。桑纹锦、白舆、柒金茧想要守住现在于北秦的地位,就要在手下人的心里树立起北秦强大不可动摇的一面。现在看来,起到效果了。
“各位先坐,喝茶……”桑纹锦把茶送上,然后才道:“有一件事,我本想直接说的,但是……”她犹豫了一下,对夏柔道:“夏姐姐,你说说,我们这段时间在北秦的生活如何?”
夏柔脸红了,不知怎么回事,陆承轩悄悄买了一打羊眼圈的事给泄露出去了,结果弄得谁都知道了,看她的眼神都不好。好在的是桑纹锦却是知道的,道:“听说姐姐请小佣了?”夏柔松了口气道:“承轩和我都想要一个孩子,以前我们不大敢,但是现在我们有了一幢自由的居房,房子大了,我们又有事做,所以总是要人打扫的,再说以后有了孩子,还要人照顾,我现在事情这么多,哪有空自己理孩子!”水镜道:“那样也好,以姐姐的身分,到时候可以让孩子入蒙学,自然有人管理,哪用我们自己费事呢!”桑纹锦笑道:“水镜也想要孩子了?”水镜大窘,道:“你说什么呢……”众人皆笑了起来。
好一会,桑纹锦道:“好了,其实现在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我们都有自己的住房,有自己的官车,我们的生活都有了自己的规律,做工的做工,理政的理政,大家都过得很轻松是不是?”桑净笑道:“那是自然,我现在可以随意的制作我想要作的东西。”
何然笑道:“我们正在研究一种多种样的印花技术,一旦成功,我们就可以避免那种繁复的织绣,这样可以加快我们布匹的出口,到时,我们就可以要求君上多增加桑田!”皇甫慕云道:“不止如此,我们还在想方法制作新的织布机,一旦成功,我们就可以只用少量的女工织就无数的丝绸布匹!”皇甫朝云笑道:“那还远得很呢,我们还是先把丝绸的质量提上去比较好!”关于织布机的研究,是北信君提出的,只是指出一个方向,暂时还没有什么可能,想要一下子飞跃起来,哪那么容易,还是要时间的积累才可以。
“只怕我们的好事都要结束了!”桑纹锦说着发出幽幽的一叹。左震河惊呼道:“这是为何,我手上才接了一批新筑城的任务,我们的事情做到十年后都不够,怎么要断吗?”桑纹锦道:“不是我们的事要断,而是我们墨家不让我们再做下去了!”左震河恼道:“我们行墨家事,正墨家义,办墨家学,何以不能再做下去?我们谁违背过墨家的精神?”桑纹锦在心里暗笑,道:“非是如此,而是我听闻总院要下令,让我们除学馆者外,都要回转墨家,随墨众一起赴秦国,帮助秦国变法……”此言一出,众人顿时议论起来。其中,自是不满之言。
虽然墨家是一个讲节俭的学派,门院中并没有浮华之风。但是不得不说,在北秦,他们人人有事做,每个人的价值都得到了肯定,更有体面的居住,干净的生活环境,他们执政,宽待于地方,显仁政于世,造福人群,天下再也没有如此的好事了。这是一个积极健康的政治环境,就如同一个世外桃园一样,是别的地方比不了的。就算是有违法乱纪者,也会给迅速指出,也会有法家的法官巡察们监督,自然是什么事都没有了,特别是他们的生活上,本来墨家崇俭,但并不是说他们就不能吃些好的东西,比如说一些加工精到的素食。墨家讲俭朴,并非是拒绝好吃的东西,他们用自己的工薪来买自己喜欢的食物,这种轻松而有序的生活让人迷醉无比,在每个地方,他们都可以得到优待,现在要他们放弃一切从头发展……怎么可能!特别是……他们要放弃这里,投入到秦国去!人所共知,秦国是多么的穷苦,如果指着秦国那种低廉的生活,怎么可能让这些人满意。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再说他们的一切来的正,得到的也是正,如此放弃,怎么可能!
“夫君,你说句话!”夏柔少有的向丈夫发威了。陆承轩犹豫一下,道:“秦国之法……动辙斩手剁脚……非是正法……总院何以要花如此代价帮助秦国,而不是加大我们在北秦的投入,现在的北秦发展,一日千里,不可以里计,如此的大好局面,它日就是一统天下,也未可知,为什么……”夏柔忿忿道:“什么为什么,还不是不想要我们过得好?他们现在无论怎么来,也是不可能从我们手上得到好处,所以他们当然要另谋出路,所以他们看中了秦国,秦国虽然用法严苟,但是这种法也的确是可以约束民众,在短时间里强大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样,却要我们放弃我们的一切,哪有这种道理,要我说,他们要帮助秦国,是他们的事,我们还是做我们自己的事!不去理会他们!”这话得证了大多人的心声。
同时,从夏柔身上也可以看出女子的心声,好不容易有一个安定的生活,有一个完美的日子,但却是要这样的放弃,这让她怎么可能同意!辞去了北秦的官,官邸要回收,官车要没收,一切的一切,都再也没有了,再说就算是他们进入到秦国,那些适合他们做的事还可能让他们做么?到时吃苦的是他们,得便宜的却是总院,当真是岂有此理!
“但如果真要是总院下达的钜子令,我们真的不奉召吗?”一个人忧心的说道。
桑纹锦看着,道:“各位,我来说句话。”众人纷纷道:“请女学令说话!”桑纹锦道:“总院一向是有很多的问题,这些年里,老钜子时时的外出,但总院却还是封山自守。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这些人受到过很多的不公平待遇,这些,大家都是知道的,可是天可怜见,由于总院的失误,他们把我们派来了,在他们的心里,北秦是险山恶水,怕是由得我们去自生自灭吧,可是我们却是成功的一天天的强大起来了,所以他们就派出了相夫子大师。但是他们却成功的和我们融入在一起了,现在我们北秦越来越强大,终于到令他们不安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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