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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终日乾乾篇第四百七十七章 两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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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自打北信君开始了他的征战生涯,虽然取得了成就,但那只是一种所谓的成就,这些指挥的战术才能,战略思想,虽然得到了一些有心于兵事的人的承认,比如说庞涓或是孙膑,都对此认同,但实质上说,北信君的哪一场战斗都没有和一个真正的战国进行一次说得上话的实战。虽然现在,东骑和赵国有些碰撞,但这只是边境上的一些小麻烦。赵国对于这样的麻烦已经习以为常,再不见怪了。林胡人、楼烦人,还有最近新出来的匈奴人!只要他们攻不破赵国的大城,赵国是随他们去的。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下,嬴渠梁不免有点小瞧东骑,在嬴渠梁的心目中,由于北信君给他的印象(指北信君曾经一力搏三百。),所以嬴渠梁觉得北信君是一个持一力之猛,以财帛邀猛士心,是执着这个才打胜仗的。

这并不是说嬴渠梁的错,不是他的小心小器,不是他的见人不明,这里面有一个主观的因素!那就是在嬴渠梁的心里面,北信君是他的杀父仇人,嬴渠梁对北信君始终有一股杀心恨意,这一切的一切,随着北信君的东骑国越来越兴盛,就更加的让嬴渠梁不快。他觉得自己如同一个孩子一样给北信君耍弄,他觉得自己的一切都给北信君落下了。没有错,东骑的确是灭了义渠国,但与之不同的是,义渠是一个拥民十万计的大部族,而现在的东骑,却成了一个过五十万近六十万的庞然大物!如果不是东骑一向与秦人和善,嬴渠梁的日子会更难过,但现在不同了,自少梁一战后,秦国一直的积蕴国力,所以嬴渠梁觉得现在有了一点的实力,可以向东骑宣战了,灭不了他,至少也要把他打回义渠国的势力。

可谁想到一切会成这个样子呢?现在嬴渠梁再问卫鞅,得出的结论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失策。他一直听人说北信君如何如何如之何。秦献公死前要他小心重用北信君,嬴山也在他的面前推荐北信君,就连嬴虔也是对他很器重。可是嬴渠梁却是不声不响,只做闲散,信马由缰,任由北信君的发展。可是结果,北信君并没有和义渠人拼个你死我活,而是轻轻松松的大获全胜,现在,更是一连的进步发展,国力日强,感觉着就是一个新的大国出现!

这让嬴渠梁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他迫不及待的要卫鞅支持自己。给自己一个决心,要么退兵,要么就干脆的打上一仗。对此,卫鞅决定实话实说,有一说一。卫鞅道:“君上,欲与东骑相争,不在于一时,东骑国已经势大,现在和东骑国死打硬拼,只会丢掉先君献公的河西战略(秦献公的河西战略就是收复河西失地,坐镇函谷关,积兵补粮,待天下有变,以雷霆之势,称霸中原。),变法才一年,欠下的粮债仍丰,我大秦不宜大动!”

嬴渠梁道:“我大秦七万大军于前,不战就退,本公颜面何存?”卫鞅道:“君上可知,北信君有句名言?”嬴渠梁不语,卫鞅微微一笑自顾说道:“天下人独爱面子,而北信君不以为意,他常说,治国之道,里为先,为了国家的利益,他自己的面子什么都无关紧要,这番话,君上以为如何?”嬴渠梁向卫鞅行了一礼,然后道:“如卿所言,嬴渠梁当前往渭南,和东骑谋一时之和?”他咬定了“一时之和”四个字,显然心里对此还是颇有不甘。

卫鞅淡然的说道:“君上去渭南即可,去则回之,至于谋中,可由大子傅出面。”嬴渠梁笑了,道:“左庶长是不知道啊,我大哥那个人,要他打仗可以,这种事……”卫鞅笑道:“不是嬴虔大人!而是另一位太子傅。”嬴渠梁恍然大悟,算是明白了。在让卫鞅主持变法的时候,秦国的官场格局自然要大变,不然横生出了挚肘,那反是会坏了变法。上大夫甘龙给封了太师,辅助国君承当协理阴阳、溶通天地、聚合民心的重任。换句话说,以后主领君臣的作用,等于没了,反而要面对一大君莫名其妙和莫须有的琐事。

长史公孙贾和嬴虔给封为了太子傅,共同教习太子文武学问。按理说在太子的身边,将来的好处大大的,可是谁都知道,目前嬴渠梁才二十多岁,年青的一b,在这样的情况下,想死哪那么容易,公孙贾现在三十出头,嬴虔也是刚刚三十多,两人差不多大,别的还好,从正史上看,嬴渠梁要二十年后死,到那时,两人都成老头了,除非他们和秦扁鹊或大魏王一样能活,不然余生是屈指可数的。如此,公孙贾给束之于高阁,嬴虔也从一直掌军变得用时才得以掌军了。最好笑的是杜挚,中大夫杜挚给升任太庙丞,掌祭祀大礼,职同上大夫。但那是最空洞的空职。这一切姑且不论,单说太子傅这个职衔,看过《寻秦记》的都知道,项少龙和秦清都担任这个位子,是一个十分体面的职位。

派出一位太子傅来解决这样的事情,绝对没有问题的。既然嬴虔不适合,相对来说,公孙贾就非常合适了,最妙的是,众人都是知道,在秦国的官员里面,和东骑北信君关系最好的,就是公孙贾了。两人之间已经达到了赠妾送婢的地步。当然,随着秦公嬴渠梁表露出来对东骑的恶意,公孙贾在此已经收敛了很多,但是要说两者是没有关系的,除了狗怕是没有人会信。卫鞅来到秦国的时间虽然短,但是却是深深的知道一切。

嬴渠梁感叹道:“一切,就依左庶长之言办理。景监,速去传令,着令太子傅公孙贾即刻前往渭南,然后由你和公孙贾一起负责这次的谈判。”景监立时领命而去。

“嗖”一声响,弓弦发出了“嗡嗡”的震动,雉鸡发动徒劳的振翅,带着箭从树上跌落下来。仆从们过去,喜孜孜的把猎物拿了回来(两位公主吃不了这许多的猎物,最后还是要便宜他们这些直属的下人。)。不到一会儿的工夫,荧玉、狐婴收了手,她二人打猎的时间不过半个时辰,但是却一一都是好箭法,特别是她们两个喜好相似,打猎不知凡几,已经很精于合作了,一个引,一个赶,一个阻,一个围,一个拦,一个堵,一个追,一个冲。三下五除二,老猫扑小鼠,立时就把一众鸡、鹿等猎物箭抓而来。

荧玉已经在入山的时候扎下了营地,那是一条山泉河边,大队人回去,只看见在另一边,也有一个营地。那里人马皆静,赫然正是监视小狐一行的秦国兵马!荧玉狠狠的看了那边一眼,任她怎么想也是想不明白,两国之间的事情,何以会牵连到小狐这样一个爽丽的女孩。

随着小狐来的是东骑国庖丁,他们已经先行采了干柴,点起了火堆。当两位公主回来的时候,庖丁们拿打来的猎物去做食,而给北信君派来伺候小狐的两名侍女端上了她们素手烹制的东骑三蒸三酿的苦蜜茶。苦蜜茶是北信君仿咖啡的味道而制成的一种,利用了秦国最不值钱的苦野茶和一些香料与蜜,一起按比例泡制的一种饮品。两位公主一饮而尽,只觉那苦涩中残余出的蜜甜香,再配合因苦味而分泌出的口水出的甘,这些味道配合在一起,真是说不出的一种受用。妙不可言。两女坐了下来,小狐道喜:“要不要分送一点猎物给你哥哥!”

荧玉说道:“不要!臭二哥,让他吃那些冷干饭去!我就是搞不明白,为什么二哥扣着你不让你回去,把你质留在这里,搞什么!”小狐摇摇头道:“国家的事情,我们不要管了,说来我要谢谢你,不是你,我的日子不知要多难过!”荧玉忙道:“瞧你说的什么话,是我哥哥对不起你,他要有本事,发兵过去,打那个坏蛋,到时杀了那个坏蛋,我们无话可说的,但是你一个女孩儿家,又不是魏国真正的公主,天大的国事也和你没有关系,要说二哥哥看上了你,也不碰你,只是这样关着,算什么样子!丢尽了我们老秦人的脸!”

小狐忧伤的说:“乱说什么,我才不要嫁你的哥哥!”荧玉却是笑着说道:“其实嫁我哥哥也不错,他怎么说也是秦国的国君,比那个刘羲强多了,现在我们秦国发了七万大军,说不定你们东骑国就要给灭了呢!”小狐笑着说道:“七万大军发出去了,打了么?”荧玉道:“没打,可结果都知道,我们是秦国,不是那些草原戎胡!”小狐摇摇头道:“我随那个坏蛋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很厉害的,你们秦国不一定打过他的,就算打过他,也不一定能灭得了东骑,不然,你们早就打起来了!”荧玉有心反驳,但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女都黯然,东骑一向对秦国恭顺,秦国要打东骑,从道理上来讲是说不通的,但这时并不是说没理由就可以不用开战。比如齐国,太子因齐刚刚登位为王,就给诸国围着打过来了。再比如,今年山东赵、韩、魏三家二次分晋,把已经几近于一无所有的晋君封为端氏。至此,晋作为一个国家,真真正正的灭亡了。明明晋已经没有作为了,可赵、韩、魏三家哪给他们一点说话的权利,说分就分了,自然而然,以臣灭主,谁又能说什么?

所以,秦国攻打东骑也是再正常也不过的了,谁让东骑一下子就强大了起来,去了一个义渠,现在跑来了一个比义渠强大多得多的东骑,秦国未雨筹谋也并不是不可思议。或者说这本身就是很正常的,只是在秦国动兵的时候出了问题,当秦公嬴渠梁出兵的时候,北信君还没有回来,哪知道,几乎是同步的,当嬴虔带着大军到了渭南的时候,北信男君已经亲身而回了,同时,东骑也没有摆出一副弱让的样子,毫不客气的,东骑第一鹰扬军团就开始悍然布防。在此不得不承认,东骑军的调动反应之迅速,是绝对出乎秦国的意料之外的。

绝对不要以为这一点很容易,它至少说明了两点,第一,东骑能把军队布出来,说明他们有实力,或者说他们认为自己有实力,可以和秦国嬴虔的两万兵马硬撼。至于第二点就可以为说明问题了,那就是东骑国有指挥十分的灵活,十分的机动,部队有一定的自主能力,这意味着军队的战斗力强。一支军队的反应代表了它们的战斗力,老秦人打了一辈子仗,这一点的道理岂有看不出来的?当时,秦公嬴渠梁在随后发了兵,这是一种威逼,他是要看看东骑国的底气如何,如果东骑国无力对抗,那他们就会行动,比如说派出使者,从种种行为中判断东骑国的虚实。可东骑人没有派出使者,对于秦国的这种大兵压境之举,东骑人的回答干脆利落,东骑第四青颜军团、东骑第五染色军团一下子就开过来了,和东骑第一鹰扬军团形成了一种犄角之势,这是一种通用的军事布阵,可以左右互援,没打,但战争的气息扬溢了起来。在这样的情况下,东骑还是没有派出使者。东骑不喜欢派使者活动。

一下子,两军就这样进入了一场对峙的态度。弄成了这样,让所有人都关注起来了。

在这一片的沉寂中,忽然听到了马蹄声响。二女一怔,就见侍卫上前道:“有一骑冲过来了!”荧玉剑眉一扬,叫道:“女军注意,张弓!”荧玉的女军闪出,拿出了大约十张劲弓。她们抽出了一支利箭,没有把弦拉开,但却也已经有了一股肃煞之气。那是一骑快马,身上一副东骑人特有的紧身皮甲,背上还有两支利箭,看上去是给射的。荧玉按下了随身女军的弓,看得出来,这个人没有危险。那人到了近前一下子从马上跌了下来,道:“公主……”

荧玉略一踌躇,却是道:“小狐。”小狐移动玉趾,就见这人从地上爬起来,道:“是定阳公主么?”小狐玉脸上闪出一股傲然之气,这是她学荧玉的样子练出来的。道:“我就是定阳公主!”那人喘着气道:“请公主快救朱大人!”这话说得可能莫名其妙,但是小狐一听就明白了。这个伤者说的不是别人,而是朱夷吾!一直以来,小狐虽然在秦国,却每每能得到东骑国的照顾,种种新鲜的好玩意总是能到小狐的手里,特别是《东夷经》、《创世书》、《东夷战记》、《大商遗梦》、《公子遗恨》等新鲜印制成的东骑白话文小说,让小狐在秦国烦闷的生活里得到了缓解,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朱夷吾亲自送来的。其中还有他带来的北信君的情书(这情书是假的,全都是北信君吩咐女相王良写的。)。在这种情况下,小狐对朱夷吾有着很深的感情,往往称朱夷吾为她的福星,因为朱夷吾一来,她就有新的玩意玩了。

朱夷吾原本是一个普通人,他是秦国为数不多的中产阶级商人,主要是在雍城一带做人肉生意,把南郑与临洮的奴隶运到雍城,赚取微薄的差价。运气好,遇上一两个美女,那就可以大赚上一笔,总而言之,日子过得比狗好上那么一点。在后来,他遇上了东骑的北信君,看着北信君在短短的时间里坐火箭一样升起发财,于是干脆的就投向到了北信君的门下。一直以来,替北信君做牛做马,这话当然是有点过分的了,但却也是替北信君做了很多的事。

别的不说,北信君在秦国的主要投资,基本上都是他一把抓的。虽然在秦国的生意里,多的是白门的掌柜为主,把这个生意支了起来,并且越做越大,现在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牛到了不行。但是在这个时候出了一件事,那还就是要回到卫鞅的变法。因为朱夷吾是秦国本国人,是一个土生土长的秦国人,在卫鞅的新法里,他就是那种要交多一倍赋税并且一旦生意破了产,就要当奴的那种人。自然,他是不可能当奴的,可如果他还这样管着东骑国在秦国的生意,那就会对东骑的利益造成不可避免的影响,一下子要白白的交给国府多一倍的利益,这一点怎么可能。朱夷吾一下子恨起秦国来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下的生意越做越大,从辛辛苦苦每年十来金的赚钱,到了现在出手进手上千数万金的运转,现在一下子要放手,朱夷吾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气。好在的是,东骑国的反应很快,北信君没有忘记这个投奔于他的男人,在这种时候里,任命他当官。这也算是一条出路了,同时也让朱夷吾下定决心从此再也不当秦人了。可是,谁想到最后一次见小狐却是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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