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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离开薛家已经十点半,挥手时顾止脸上还堆着笑,转身时整个人就被阴云笼罩着。

坐在叫来的车上,脑子里都是薛佳父亲和他说的一番话。

“我女儿和你不合适。”

“顾先生要是只和我女儿谈一谈恋爱,希望顾先生不要伤害我女儿的身心,长痛不如短痛,早点结束这段感情。”

“如果顾先生有和我女儿一直走下去的打算,也请顾先生放手吧,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你们都不合适。”

“谢谢顾先生了。”

顾止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光景,他和薛佳从认识到纠缠,走马观花似的在脑海里闪过。

第一次见面薛佳说他聒噪,他误会薛佳有金主。

第二次见面他悄悄跟踪想知道那个金主是谁,薛佳发现以后骂他神经病,还害得他摔了个狗吃屎。

第三次见面是露营晚上,他又一次跟着薛佳到帐篷里,强迫她睡自己身上。

第四次见面,薛佳居然喊住了见血发疯的他。

又是跟踪又是发疯,其实薛佳骂他有病骂他神经病好像也没错。

第五次见面他打破自己的规矩,送上门去给薛佳当金主,被无视。

第六次,第七次,第八次通通被无视。

第九次的时候他直接用强,终于成了薛佳的金主,他也觉得薛佳应该是他的笼中雀。

可他不称职,天天把笼子打开,让薛佳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后来发现,他才是真正的笼中雀,困在了薛佳这个笼子里。

“元儿,出来喝酒啊。”顾止一边打电话,一边进了一家酒吧。

关元元到的时候,顾止喝得脸都红了,桌上一般的酒瓶子也空了。

“我说顾哥啊,你今天买醉为哪般?”

“我失恋了。”顾止打了嗝全是酒味,以前总能熏得关元元想逃。

这会关元元被他的话惊了,忍着味问:“你什么时候谈恋爱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别打岔。”顾止还要喝,被关元元伸手抢过去,忽然想起上次露营被顾止抗走的那个女生,询问是不是她。

关元元就记得那个人高冷,扎着低马尾,一眼并不惊艳,很一般。

“你才一般,你才不惊艳!”顾止凶他,“你懂什么,薛佳扎低马尾是为了工作方便,你不知道她有多迷人,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不引人注目的迷人!”

关元元笑了,“哟,顾哥谈个恋爱语文水平上来不少,老师要是知道了,估计高中能破例让你早恋。”

“我没早恋,我就薛佳一个。”

“行行行,薛佳。”关元元又去扒拉他手上的酒,往桌子上放好,“来,和我说说,这个薛佳哪里就让你迷上了?”

提到这个,顾止就有些神魂颠倒了,“她啊,她不爱说话,还嫌我聒噪,但你知道吧,我那天说着说着突然不想说了,她就转过头来看我,问我,你怎么不说了?”

“我就问她,你不是觉得我爱说话很烦吗?”

身边人都知道顾止特别能说,关元元好奇地追问:“她怎么说?”

“她说是挺烦的。”顾止垂着眼眸难过一下,又睁着亮晶晶的眼睛说,“后面她又催我继续说,觉得我不说话更烦。”

关元元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面才觉出味来,这个薛佳就是喜欢听顾哥罗里吧嗦的啊。

“还有。”顾止又开始数下一件,“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在外面嘛,圆滑又世故,但是在家里,我就特别霸道。”

关元元点头,自我认识很到位。

“我反正就霸着她,还管她,不许她跟这个师兄走得近,不许吃冰,不能吃过夜的菜。不能一直看书……”

关元元听着他数下去,心里五味杂陈,确实管得太宽了,秦哥跟嫂子就不这样,卓哥也霸道了点,但没到这个地步。

难怪你要失恋啊顾哥。

“但是。”顾止停顿一下,似乎在回想那天的情景,“我问她我是不是管得太宽了,她说还好,我就难过啊,我反省一个下午,晚上她突然跟我发消息,说她喜欢被人管着。”

关元元:“?”

这是什么走向?

“我觉得她就是为了哄我开心,直到今天我去她家,我才知道她为什么喜欢被人管着,因为从小就没人管她。”顾止鼻子一酸,“我想着她从小就一个人孤零零的吃饭,写作业,上学,我就受不了。”

“顾哥你等等。”关元元问,“你今晚去见家长了?那你还失什么恋?”

他猜测道:“不会是你人家爸妈不同意吧?”

顾止不吭声了。

关元元举起酒杯,“来顾哥,陪你喝一杯。”

“好兄弟。”顾止拿着酒瓶仰头吹,关元元吓坏了,伸手要去抢酒瓶的时候,有人快他一步。

一个扎低马尾的女人,整张脸比外面十几度的晚风还冷。

关元元抬头:“顾哥女朋友?”

“没在一起。”薛佳和顾止的关系一直不清不楚,顾止从没跟她说过在一起的话。

顾哥刚刚讲这么多朝夕相处的故事,结果你们没在一起?关元元懵了。

顾止醉意朦胧地望着眼前人,还是一眼确定是薛佳,“你,你怎么在这?”

自从父亲把顾止喊到阳台以后,薛佳就发现顾止情绪不对了,笑得跟个鬼一样。

后面又不小心听到父母的对话。

薛爸把阳台上的事讲给妻子听,薛妈反问:“你怎么说这种话,女儿还是第一次带人回来。”

“你也知道是第一次,说明佳佳很喜欢他。”薛爸叹一声,“可他们就是不合适啊,顾止是顾家小少爷,他妈妈是顾家老爷子娶的第二个太太,跟萧家三太太关系很好。”

当年给萧家三太太做司机的时候,就经常看到两个人约一块,有时候聊到兴头上,也不管前面有个司机,做过的坏事都往外面吐。

不过比起萧家三太太,顾太太有一点好,没害过人命,但有些事比起害命更加骇人。

“她们都是一丘之貉。”

“可我看顾止不错啊,瞧着是个好的。”

薛爸中肯地评价:“歹竹出好笋啊,也算万中无一。”

“但他们要是走到一起,顾太太第一个不同意,就算顾止坚持,咱们女儿嫁不嫁过去那都是要受委屈的。”

“婆媳关系处不好,下辈子都别想有好日子过。”薛妈直摇头。

薛爸薛妈聊完,一回头女儿就在后面,眼见着女儿要出去,薛妈喊住她:“你要去哪里?”

薛爸难得严肃一回:“你都听到了你还要去找他吗?你真的了解他吗?”

“我了解。”薛佳目光坚定,“他从小到大不学无术却有情有义,他在家里是一匹脱缰的野马不受管束,在外面又自我约束,抽烟喝酒但不沾嫖赌,凭着自己的魄力一样混得风生水起。”

薛爸眸光闪了闪:“我听过一个传闻,顾止有病。”

“什么?”薛妈愣住,连忙去问丈夫什么情况,又忧心忡忡地喊女儿名字,也希望她别去。

女儿的心硬得跟铁一样,说:“我知道。”

薛佳想起上次被抗回去以后,顾止开玩笑似的问她,以后能不能都在他身边喊住他。

现在她可以回答了。

“我可以在他身边喊住他,上次我喊住了,他没有伤害我。”

爸妈没有再说话,所以薛佳来了,她来到顾止面前。

“顾止,你自己说过要戒烟戒酒。”

“我没抽烟!”顾止唰地站起来,跟小学生认错一样,“酒,酒……对不起。”

薛佳:“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