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一出场就拔刀,明晃晃地摆在他们面前。
文武百官们瞬间明白了,许清凝打算强行让他们捐款啊。
这……简直是流氓作风!
但是他们敢怒不敢言,毕竟刀架在边上呢,稍有不慎就砍掉自己的脑袋了。
许清凝振了振衣袖,火红色的龙袍穿在她身上绽放如罂粟,可她给人的第一感觉不是美艳,而是浓烈的压迫。
放在从前,这群久居官场的男人根本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女子胁迫。
可事实摆在他们面前,刀也摆在他们面前。
他们只能低头。
许清凝看得出来,这一刻,文武百官对自己的愤怒上涨到了极点,说不定哪天就密谋捧新君取代之。
可那又如何呢?
她反正只能活这么两三年了,当然得及时享用自己的权势。
“别急,一个个按品阶来,有钱的捐钱,没钱的捐人。”
方才还吵吵闹闹的群臣,听到这句话,瞬间就变得安静了。
许清凝就知道,他们当中没几个是真心实意的。
上一刻说得大义凛然头头是道,这一刻,针扎在自己身上就知道肉疼了。
啧,实在是太虚伪了。
许清凝看向吉祥,示意他拿着笔墨走过去登记。
她说:“众爱卿都是为国为民的好官,朕相信你们都会慷慨解囊的。”
于是,吉祥按照品阶大小,依次从这群人面前走过。
“赵国公年俸起码上千石,就捐二百,不太合适吧。”
赵国公抬起头来,正好对上许清凝笑里藏刀的眼神。
他不由小腿发软,赶紧在册子上添了两笔。
吉祥满意地朝下一位走去。
……
不过半个时辰,许清凝就“募捐”到了还算充足的资金,应该能解决当前的困境了。
吉祥将册子递给许清凝。
她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果然还是得出点狠招,不然这群铁公鸡哪里肯出血本呢?
许清凝合上册子,“辛苦众位了,朕就知道你们个个都是国之栋梁。”
众人看着自己捐出的家产,心疼得都要滴血了,但硬是半个字都不敢说。
许清凝再次抬手,锦衣卫同一时间将刀收回鞘中。
随后打开了殿门。
内侍尖细的声音响起:“退朝!”
百官告退。
贺成原本快走出皇宫了,但他认为这件事做得太过了,容易引起反心,他觉得有必要找许清凝谈谈。
便转身往回走。
这个时候,许清凝正在御书房小憩。
近日来发生的事压在她肩上,她很久没有合过眼了。m.qqxsnew
赫连闻为了讨好许清凝,他手艺好,常常会来给她揉肩。
话又说回来,除了当她的面脱光衣服,他也算是使出浑身解数了,还是没能成功勾引这位女帝。
宫里宫外,大家都说赫连闻是女帝的男宠。
可只有赫连闻自己知道,他这个男宠啊,连床都没上过,就别谈名分了。
许清凝就是拿他当低等下人用。
如今,赫连闻见许清凝似乎睡着了,这才悄悄退出去。
谁知迎面碰上了贺成。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
贺成端详了赫连闻片刻,大概是在猜测此人的身份。
明明是男人的身形,却长着一副女子的皮相,而且还是那种妖孽至极的类型,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这样的姿色看一眼就很难忘记。
贺成很快就猜出来了,他就是北凉送过来的质子吧。
赫连闻对这种审视的目光早就习以为常,他也在打量贺成。
从贺成穿着的官服,得知了他的身份,目测年龄也二十五六了。
赫连闻突然想起,许清凝对他提过几句话,这位贺大人很有可能那方面不正常。
这个年纪不娶妻不纳妾,为什么呢?
想必许清凝的猜测是真的吧……
想到这,赫连闻眼里升起了几分玩味的笑,他说:“贺大人,陛下睡着了,现在不会见你。”
贺成看了看那扇紧闭的门,目光又回到赫连闻脸上,忽然觉得他耳垂挂着的银环亮得有些刺眼。
他回之一笑:“那我只好先在外等着了。”
赫连闻抬头往上看了去,见那层层乌云复又卷来,估计不用多久又要下雨了。
“贺大人,你还是找个能避雨的地方等着吧。”
他说罢,便从贺成身边走下了台阶。
等赫连闻走出了几步,贺成转过身去。
他看着赫连闻的背影,略有所思。
初次见面,这人给他的感觉就是七个字。
腰细腿长脸蛋媚。
赫连闻这样的人,要么放在窑子里当花魁,要么囚起来做只金丝雀,反正就应该扒光衣服被人睡……谁让他天生就有这股媚劲?
贺成嘴角动了动,收回了目光。
……
许清凝没睡太久,她很容易被吵醒。
宫人走过来说:“陛下,贺大人在门外等候。”
许清凝能猜出来贺成是为了什么,“让他进来吧。”
贺成进来的时候,足靴上沾了点湿泥。
他先是对许清凝行礼,然后才谈起了今日朝堂的事。
“陛下,你此举是不是太过狠绝,朝臣们今日被迫出了银子,心中肯定对你产生怨怼,万一这群人……”
贺成想表达的意思是:新帝即位,朝纲不稳,应该先笼络人心,而后徐徐图之。
许清凝这番行为,很显然将他们推到了对立面,有她做对比,他们更会觉得齐穆才是明君。
如果不出意外,将会有一批人悄悄倒戈。
许清凝反正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她问:“不然呢,你还有办法能快速筹集到钱吗?”
贺成:“很多人活在世上就是图名声,我们可以诱之,如果能给予他们相应的表彰,臣相信会有人主动捐的。”
许清凝抽了封折子递给贺成,语气重了些。
“贺大人,你知道每天要死多少人吗?”
这是沈雁书在湖州的来信。
贺成看后,才真正意识到这次水患的严重性,脸色也跟着变得沉重了。
许清凝冷声道:“我们没有时间采用迂回战术,等这批人主动出钱,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她看向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难免牵挂起千里之外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