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嗖——”
“咻咻,咻咻——”
密集如飞蝗的箭矢、弩矢,全都射向一道身影。南方增长法王!
在法王身前四五丈外,祝彪拄枪而立,嘴角沥沥着鲜血,眼神气恼又愤怒。
只七八十招,自己就被增长法王一个手印打飞了出去,虽然伤的不见得有多么的重,却牵动了全军的心。这才是让祝彪真正气怒的地方,攻势如火的五营部下铁骑已纷纷改攻为退了。
狠狠的看着增长法王,祝彪恶意的猜测到,或许这才是他此来的最大目的,而那带走那具紫袍老者的尸体,仅是顺道为之。
可恨啊,可恨!将士疲劳度只刚刚上到30,完全还可以保持战力的情况下再杀上一阵的。以少击众,就是要一鼓作气猛如虎,如今天这样的半道而归,能有个什么大战果!
“将军好少的年华,好俊的功夫!”手提着明首尊者的尸体,增长法王脚尖一点地,身形如箭一样窜入了奔回的汉骑当中。密集的箭矢射到跟前,如是撞上了一层透明无形的防护罩,被护体罡气全部弹飞。
数万军中来去自如,他的实力当然达不到先天宗师境,否则祝彪现在就不会再喘气了。却也生生高出了自己一截,祝彪心里清楚这一点。
自己的武力是93,那法王至少就是97、98,正在向着100前进。
“杀,杀上去。都杀上去——”青铜战车上,乌稽激动地看着胡骑‘逆转’着局势,反败为胜。立刻大声呼叫着,要前线拼杀的几支万骑军立刻反压上,压上,再压上去。同时,前军后的中军,大批的部族胡骑战线也齐齐向前移动着。
三万铁骑人数并不少,但那要看跟谁比。相对起乌稽的数十万骑之众逊色的就太多了。只不过战争不同于群殴,乌稽纵有数十万之众也不可能瞬间平分到十几人包围汉军一个。第一线相接战的胡骑始终就只有四五万人。
且天狼阵也不是人头密集的步兵战阵,有大股的胡骑搅和在里面,外围胡骑如引弓放箭,那杀死杀伤己军的可能一点都不低于杀伤汉军的几率。胡骑虽始终是在以多打少,可应对上汉骑的超强战力,实施的却是很无语的添油战术。
一个又一个的常备万骑被击溃杀败,不成建制。那就有另一支常备万骑顶上,补充上。汉军战果不俗,自身压力却也不小的。
“将军有令。虎贲营披甲——”
战场上,祝彪将旗旁边的一杆一丈三尺高的赤红令旗突然左右摇晃了三圈。城头上谢叔延立刻下令鼓手擂响战鼓,同时派传令兵疾向城下催马传令。那是祝彪出站前与他约定的信号,红旗一打,虎贲营披甲,红旗二打,号角声响起,虎贲营出击,辅兵退回城来。
“起身,披甲——”
身材比祝彪还要高大。就像是一头毛熊的李延高声大喊着。几乎是瞬间,一直来都平静的虎贲营将士喧哗了起来。
每名具甲铁骑两名辅兵,一人帮忙披挂人甲,另一人帮忙披挂马甲。训练有素。作业娴熟的他们动作很快的就完成了一切,然后两人齐齐扶送着具甲铁骑上马。
可是李延心中却是激动地,多少年了虎贲营都没打过仗,甚至都没有将军想起笨重的虎贲营。朝廷上上下下是拿他们当吉祥物一样供着。上次好不容易有了祝彪的开口。但虎贲营最精华的前部千里迢迢的跑去延东,连战场的气息还没闻到,胡狗就被祝彪带着前行一步的轻骑给料理了。
眼下,虎贲营上战场的渴望。终于要实现了!
这是几代人的梦想啊!
“呀啊——”反手一挥刀,雪亮的刀首拦腰斩过一铜环胡将,祝忠来不及去摸脸上的鲜血,大刀朝左疾速挡去,架住了当头打来的一根狼牙棒。
“死来!”两臂较力,更胜一筹的祝忠将狼牙棒高高的荡起,大刀向前一戳,刀尖直透背心。
“再来啊——”看着勒马怯退的一名银环胡将,祝忠睚眼横目,扬刀邀战。银环胡将撇马避去了边儿上,惹来祝忠哈哈的大笑。
“呜呜,呜呜呜……”号角声突然在阵里响起。把手抹脸的祝忠动作一顿,祝彪在战前进行的吩咐涌上了他的心头。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沉重地马蹄践踏大地,因为马速的逐步提升开始发出震耳的声音,一声声的叩击着大地,沉闷,如盛夏的滚雷。
马蹄所至,扬起一片尘土。
“退,让路,弟兄们注意让路了!”
几乎同时,胡骑也才觉到了汉军后面响起的动静。特别是当天狼阵散去,一队队的汉骑涌向两边,他们眼睛看的就更清晰了。
这是一支不同于往日汉骑的骑兵,他们和眼下正厮杀中的对手完全不同,竟然是人马俱包裹着铁甲,好似一座铁塔似的冲锋而来。
“这,这是什么?”一个铜环胡将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望着那些铁塔,喉咙干涸像龟裂的大地,鼻孔响起了粗重的吸气声,心跳也似乎一下得了心脏病一样跳得厉害。
不怪胡骑不知道具甲铁骑,连北汉自己人都有些不知道虎贲营的。已经几十年不在沙场露面了的仪仗队似军队,怎能活鲜在人们脑海中?这东西乌稽、乌维驮这些胡族高层当然知晓,但他们就算知道也没必要告诉下面的人不是?
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具甲铁骑让所有的胡骑都无比震惊,也无比的困惑,看起来,那绝对的厉害,可是天底下有这样的骑兵吗?
披着厚厚的重甲,连马也是,他们还跑得动吗?就现在这速度,大草原上累死他们也赶不上自己啊?
可是胡骑们忘了,这里不是大草原上,而是北陵城下。
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所有胡骑看的更亲切了。
眼睛里映现的就是一具具的铁甲怪兽,不管是战马,还是马背上的骑兵,都包裹在一层厚厚的重甲中。连骑兵与战马地头部都被冰冷地铁面所覆盖,除了眼睛,便什么也不漏了。因为骑兵的手,戴的都是鳞甲式铁手套。
怪物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快,浑身铁衣让人不寒而栗,手中的长枪更是叫人窒息。什么叫武装到牙齿,这就是!
“射,射,射箭!”一个银环胡将发怒了,大吼道。五营铁骑已经退去,他们现在是可以自如的再取出弓箭了。最后一声“射箭”落下,无数的箭枝就疾速的射出,但所有的胡骑都看到,那些锋锐的箭矢,甚至是精致的破甲箭,就像碰到铜墙铁壁一般纷纷弹开,全身包裹在重甲中的具甲铁骑根本不畏惧任何箭矢,甚至是劲弩。
胡骑们目瞪口呆,他们的脊背开始凉气直冒,他们的手足开始无措,他们不知道改如何办才好。
退是不可能的,后面的大军已经压上。但是前进么?
望着那如潮水般席卷而来的虎贲重骑,胡人们害怕了,柏平山大捷的激励也不能让他们鼓起勇气来跟铁甲怪物拼命。所有的不可一世都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绝大多数人想都没想过,见都没见过的恐惧!
弓箭奈何不了对方,大刀长矛肯定也奈何不了这些铁甲怪兽,下令放箭的银环胡将面色发青,一点点的由青又转去白。最终在虎贲营冲入三五十步的时候,满心的恐惧化作了仰天吼出的凄厉,胡将发狂的疾驰着战马,举起手中的铁骨朵向虎贲营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
虎贲营战马速度完全提到了最高,高速疾驰的他们要将一切碾压,要将所有的胡狗磨碎。
在无数胡骑恐惧的眼光中,冲锋的银环胡将被李延一刀换一骨朵的一击砍落马下,而他生生受了一骨朵的右肩,似乎一点变化都没出现。五百骑一排的具甲铁骑终于突进了胡骑当中,谢叔延等站在南城城头的所有人都不会忘记那个场面。
滚滚的具甲铁骑像是一个血肉辊碾,轱辘辘的,轱辘辘的,将挡在面前的所有胡骑碾成了一张鲜红的薄纸。
前后相隔三丈,左右间隔一丈,就是一个铁做的篾子,大力的刷在了胡骑的血肉上。
不用去考虑敌人的兵刃,只需要用长枪捅穿面前的一切,一具具尸体落地,旋即被沉重的马蹄踏成肉泥。
因为来不及避闪,具甲铁骑甚至于不少胡骑直接迎面撞上,一方瘁然倒地,另一方身子摇晃了点,座下战马‘昂昂’的嘶鸣了两声。
当长枪贯穿了胡骑尸体一具接着一具,终不堪重负的抛弃地上时,也不用担心,抽出马鞍边的锋刀,都不需要做出劈砍的动作,只需要横着放在马背上,牢牢的握住,就可以在胡骑当中饱饮无数鲜血。
高速冲驰的战马本就赋予了具甲铁骑横扫一切的力量。更况且他们在祝彪麾下,有20%的兵种增幅,一开始时祝彪又开启了‘铁骑冲锋’这一战力+50%的逆天技战术。
每一个具甲铁骑就是一堵活动的铁壁,将那些纷乱的胡骑一个个挤压到爆。如烂番茄一样,挤压到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