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云掩过了月亮。
天地间彻底没有丝光亮,祝彪身形如同夜鸟一样掠起,随着初冬的冷风送入了寨中。
冬风很寒,可他似无知觉。
呼呼地鼻息声从脚下传来,沉重、急促,下面的人都没有睡着。
祝彪不感觉意外。山寨死了那么多的人,上上下下不森严戒备外加提心吊胆才有鬼。
不再理会这点,祝彪打定主意先去聚义堂摸摸情况。
可能那里会有埋伏,以曹豹的胆量依旧留在那里的可能性低到几乎没有。但是祝彪相信,凭自己那一双耳朵,土匪的埋伏‘埋’不住他。
又是一次的自以为是。祝彪并不知晓,曹豹之所以不下山再次来围杀他,不是因为青狼的胆子小,而是因为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武功比不上他。
而且本就是江湖绿林出身的曹豹,十分明白一般江湖客的心理——斩草除根。不掘断小王山的根,祝彪是不会走的。没人会留下一条隐患在,特别是自己完全可以根除的情况下!
如此他干嘛还要离开自己的老巢,只坐等着祝彪送上门来就是。
而祝彪这里还是远远没有意识到这些,甚至于他都没有去想小王山三狼的出身。只是简单地把廖磊、易子钜二人的武功跟小王山土匪之所以能立足于延州挂上钩而已。
两个三流高手,一个还要厉害一些的大寨主,所以可以支撑的过官军的屡屡围剿。
总的来说,祝彪的经验还是太少。虽然76点的智慧,已经是绝对绝的聪明人,但是经验不足,也漏洞频频。
突然的,正在前进中的祝彪停住了脚步,他心头猛然升起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有一根刺,渐渐刺入心脏。
祝彪迅速抬眼四望,黑乎乎的依旧看不到什么,可他却似有所悟,这一切看似平静如常,实则危险已到。
纵身跃下屋脊,刚定立稳身,就听到“嗖嗖……”一阵箭矢破空细响在房顶穿插而过。
“轰轰……”
一团团火焰突兀的在山寨里升起,十分诡异的形势,漆黑不见五指的山寨一下子变得亮如白昼。
那几乎完全是在同一时间,上百堆大小篝火熊熊燃烧。
祝彪注意到了这一现象,但他却没时间去思考为什么。因为随着他的落地,无数的土匪就蜂拥一样冲出了各自的房间,他身边的这栋木屋里,挺枪持刀的土匪都已经杀到了跟前。
拔出剑来一阵疾挥,祝彪弄不明白了,自己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站在一群土匪当中,曹豹脸色平静的看着陷入厮杀的祝彪,伸手往上一抬,一声脆亮的鸣叫,一道黑影俯冲落下。
一只体型小巧的雀鹰。
怪不得他敢设下埋伏圈呢,有雀鹰在手,祝彪除非是真的隐形了,否则必备发现无疑。
长叹一声,祝彪收回了目光,曹豹竟然有训鸟的技艺在手,自己失败的不冤。
不过单凭这个就能降的住自己吗?
就算所有的土匪都围起来又如何,最多四枚霹雳弹,什么包围圈还不都跟纸糊的一样。
土匪还在不住的往祝彪处涌,从来没有‘火药’的世界里,曹豹虽然来自中原,星海湖里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主儿,可也不会把‘巨响’跟杀伤联系在一起。
在他们的意识里,那是两码事。巨响撑死了就是震一下人耳朵。
不管是霹雳弹还是低一阶的雷震子,对祝彪来说都是极其珍贵的,能行一点他不舍得撂出来。
所以,一个旱地拔葱,祝彪再度上了房顶。
“嗖嗖嗖——”
都不需要曹豹发令,四面的弓弩手就纷纷松动了弓弦扣动了扳机。
“咔嚓——”木板破裂的声音,祝彪两脚内力猛涌,颇是坚固的木房房顶立刻裂开了一个大窟窿,祝彪整个人当即没入了下去。
头顶上箭矢飞舞,但木房内的祝彪是绝对安全的。
这一招是大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但是土匪们迅疾惊醒过来,不由高声呼叫了起来,以为是祝彪惧怕了。赶紧向木屋的房门处扑起,他们要封死门口,来个瓮中捉鳖。
“小子,今夜我不把你碎尸万段,如何祭奠二弟、三弟的在天之灵——”曹豹狠声道。
不过曹豹接下去的脸色猛的一变,因为在高呼叫喊声中,他听到了木头断裂声。
便听“轰”地一声响,木壁被击穿,祝彪已经窜进了临近破顶房屋的另一间木房中。
一连串的轰轰声响起。那一整排的木头房子都是墙墙相贴而成的,一共是十间整,祝彪直通通的一一破开。
曹豹的脸色变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决然没有想到祝彪还有这一招可用。那些木头房子都是他亲眼看着一间间盖起来的,早已经在脑海里拴住了他的思维。思维误区让他想不到房子也可以拆的。
祝彪穿墙而过,都能直接钻到弓弩手的脚下了。
曹豹再也不能坐等着看了,身形一展几个起落到了那排房顶上。
土匪们的速度完全跟不上祝彪穿墙的进程,虽然不少涌来的土匪已经纷纷就近重新钻到了房子里,可土匪们武功太差,便是抢在了祝彪前面也挡不住祝彪的‘穿墙’。
曹豹站在房顶上干着急,就这么不大一会儿的工夫,祝彪就已经蹿进第四排房屋了。
而且祝彪还进一步延伸了‘穿墙’术,不再一直横着穿下去了,在第二排到第三排的时候,他就发展出了‘竖穿’。
以一间间木房作依靠,不仅挡箭,更加挡人。
曹豹看着乱糟糟的山寨,气丧的干脆闭了眼睛,一团乱麻么。
“轰隆——”
猜想变作了现实。祝彪在木房里三转两不转的,真让他到了一组弓弩匪兵的脚下。
护卫在周边的刀枪匪兵根本阻挡不住,而祝彪也没有直直的跳上去大开杀戒。
相比较房顶拼杀,拆毁一间木屋更简单。
在弓弩匪兵惊慌的奔逃之前,祝彪凌厉的剑光瞬间在木头墙壁上留下了一道道断痕。整个木房偏塌了一半!
没人甘心束手就擒,一名栽倒在祝彪眼前的弓箭匪兵拼命地挥舞着手里的弓箭。
“叱——”祝彪手中长剑电光般地劈下。
弓裂、弦崩、手断、头掉,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