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阿朗终于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们终于查到,在玉佛寺曾有一位叫倻叱的高僧,他曾经替一位中降的人解过降。阿朗这会正在玉佛寺,查这位倻叱高僧的下落。
追魂马上决定赶去那里,因为帕湜今天会来,他让炎圣桀和慕昕在这里等着,自己一个人去玉佛寺与阿朗会和了。
帕湜来到这儿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了。看样子,他也是一路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一身白色长袍,却还是飘逸潇洒,一对阴戾寒冽的眸,依旧散发出毒蛇一样诡异的气息。
慕昕迎上前,略一颌首,“帕湜,谢谢你能来。”
帕湜只是提了提眉梢,没作多大反应,眸光瞟过炎圣桀,上下扫过他。炎圣桀同样打量着他,明显感觉到他的气场十分怪异,带着几分阴沉。
帕湜面无表情的说,“带我进去吧。”
炎圣桀朝慕昕点了点头,后者马上说,“走吧,我带你去。”
来到织星的房门前,她敲了敲门,“织星?”
“哦,进来吧。”
推开门,织星看到帕湜,先是一愣,接着热情的迎上去,“帕湜?居然是你!”
帕湜勾起一侧薄唇,似笑非笑的说,“我是完全没有想到,会再见到你这个净会给我找麻烦的女人。”
织星不好意思的笑笑,“之前两次,真的是给你添麻烦了。”
“知道就好。”帕湜走进来,慕昕笑着说,“你们先聊,我去倒咖啡。”说完,就退出房间,将这里的空间留给帕湜。她知道,如果需要催眠,他不喜欢旁人在身边的。
听到身后的门关了上,帕湜抬起一对洞悉的眸,直直盯住织星,“你早就知道了吧。”
笃定的口吻令织星一怔,随即,失笑,“你什么时候对我使用了催眠术?”
帕湜指指自己的双眼,“这就是我的催眠。”
织星淡然的敛下眸子,轻声说,“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知道……自己只有几天可活了。”
帕湜走上前,“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织星倒也大方,把脸凑过去,反而开玩笑的说,“看吧,这可是独家绝版!用不了几天,你想看也看不到了喽!”
帕湜有趣的睨着她,“你不怕死?”
“怕!当然怕!哪个会不怕死呢?不过……怕有什么用呢?”她苦笑着,重新又鼓起勇气,睁大一对猫眸,“来吧。”
帕湜伸手挑了挑她的眼睑,当他看到她眼白上方那块转为黑色的斑点时,眸光闪过一丝诡异的光泽,沉声,“这是五毒盅降。”
织星揉揉眼睛,“什么五毒啊?听着像武侠小说里写的似的。”
帕湜没多说,只是坐在她的对面,阴沉的眸锁定她,“我必须要老实告诉你,这个降,我解不了,除非是找到下降的人。”
织星不在意的笑笑,“没关系,反正,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帕湜沉吟片刻,眯了眯双眸,显得眼窝愈发深陷,“他们能找到人在这个时候解除你的痛苦,也许,这也算得上是一件幸运的事。”
“是呢,坦白说,那种痛我真的快要没办法承受了。”织星依旧习惯性的坐在了窗台上,双腿盘起,目光瞟向窗外,“如果,就这样安静的死去,我也没什么怨言了。”
帕湜抬起头,目光平静的看着她,“虽然,我现在帮不了你,不过,我可以答应你,不管花多久,我都会找出沙漫,替你报了这个仇。”
织星“扑哧”一声乐了出来,扭回头瞅瞅帕湜,“为什么要替我报仇呢?我又没什么报酬可以给你。”
“你已经给了。”帕湜如是说。
织星一愣,她突然想了那滴泪。
“那也算?”
向来自诩绝情的帕湜,却目光柔和的伸出了掌心,那里,什么也没有。
“曾经,也有一个女人,送了我眼泪。”
那是,在她临死前,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唯一送他的礼物。
手掌倏尔攥紧,哪怕是空气,都被他紧紧收进了掌心。
外面的人,等得十分焦急。炎圣桀站在客厅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微低着头,额前的发盖过眼帘,看不出在想些什么。慕昕则坐立难安,一会朝那扇门瞟几眼。
终于,门开了。
她倏地起身,立即上前,“帕湜,怎么样了?”
炎圣桀身子一震,却没有回头。
帕湜抬起眸,朝他喊了一声,“喂,”
炎圣桀慢慢转过头。
“她要见你。”
炎圣桀深吸一口气,什么也没问,越过两人走进了房间。
织星仍盘腿坐在窗台上,朝他勾了勾手指,像他每次唤她时的那样。炎圣桀挑起眉梢,扬唇轻笑,走过去,“想我了?”
织星拍拍旁边,示意他坐下,“你个子那么高,会害人头晕的。”
炎圣桀坐了下来,侧过头,盯住她,眸光变幻几许。织星抬起他的一只胳膊,主动的搭在自己肩上,她则像只听话的小猫,窝进他的怀里。她的脸颊,在他的胸口上蹭了蹭,满意的找到了舒服的位置。
“桀爷,别为我再累了。”她甜蜜的微笑着,轻声说,“不管是一年两年,一天,还是两天,只要有你陪在我身边,那就是一生一世。对我来说,够了。”
炎圣桀蹙紧了眉,咬着牙,邪容紧绷着,一言不发。
“我舍不得你离开一分一秒,就算还有两天,你也要守在我的身边,好吗?”
他猛然收紧双臂,恨不得将她就此融化在自己的体内。低下头,吻了下她的额头,“我哪都不去了,就在你身边!”
织星笑了,用力的点头,“嗯!”随即,她立即推开他,兴奋道,“那我们就要赶紧计划下,这两天该做些什么!”
一瞬不瞬的凝视住她,他完美的面容上,展开了一抹艳丽无双的浅笑。
尽管,他的心,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