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愣了片刻,维克托这才注意到这群骑兵所骑乘的“马”,并不是他熟悉的那种动物,而是一种类似长脚蜥蜴般的东西。
远看确实很难分辨,但近看这种动物的头,就能很明显地发现出来。
“束手!”
在骑兵头子的命令下,两名骑兵下“马”,用扎手的麻绳将维克托给束缚。
按道理来说,维克托如果要反抗,应该很容易就能将这群人杀死,当然,前提是对方当中没有先见者。
然而,他却没有动手,而是选择了谨慎。
对方既然只是想要押送他,那至少现在不会令他受到生命的危险。
如今的环境太过怪异,维克托想要弄清楚这里究竟是哪儿,自己是否穿越了时间,就得进入城中去打探情况。
若在这里跟对方动手,杀掉了这些士兵,可能会对进城造成阻碍,不如以不变应万变。
有了这个初步计划,维克托假装束手就擒,让他们绑住了自己。
骑兵开始朝着城市进发,且放慢了脚步。
维克托盯着领头的那个人,咳嗽了一声,朝他喊道:“你们是什么人?”
对方没有理会,一直将他押送到了城门底下。
那巨大的城门足足有近二十米高,城门后的木质齿轮结构,驱动着它开启。
终于,维克托进入了城市中,在一条宽敞的中轴道路上行走着。
里面热闹非凡,但居民们都在忙碌着自己手上的事情,搬运石块、熔铸铁器,不断为城市添砖加瓦地修建。
他们的穿着非常古老,且大部分都衣衫褴褛,皮肤黝黑脏乱,没有一个人对维克托这位“犯人”的踏入投来好奇的目光,仿佛这种事情经常发生。
在维克托观察这些人后,心中的疑惑则越来越多。
居民们虽然各个都劳累穷苦,身上裹着因劳碌而产生的热汗,但他们中却有非常多不同的人种。
有些人长得像贝恩人,有些人则像赛普吉人,有些像是瓦伦丹人……
“走快点!”
骑兵领队突然加快速度,维克托差点没跟上,最后被牵引着他的那位骑兵给拉上了马后背,载着他奔跑起来。
在城市中央,那座巨构高塔的下方,有一处宏伟的神庙,那便是他们的目的地。
维克托被押送来到神庙外,他看见了门口矗立的高大雕像,上百名本地居民围着雕像叩拜,口中念念有词地祈祷,仿佛那就是他们的神明!
维克托抬头看去,那雕像所铸造的形象非常壮硕,头顶奢华金冠,外型犹如孔雀开屏,上身赤裸,露出健壮的胸肌以及八块腹肌,胡子很长,但却梳理得像是一块凝固的砖头,一串满是方形宝石的项链挂在它的脖颈处。
雕像一手捏着条将死的毒蛇,另一只手勒住一头凶暴的狮子,几乎将它给勒死。
脚下还踩着一头狂暴的野牛。
由此可见,这尊神像所展示的“神明”,是一位武德充沛、力大无穷的主。
下马骑兵在神像面前下跪,跟着那些朝拜的信徒一起叩拜。
维克托双手被缚着站在原地,好奇打量巨像,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所以,你们信仰的这位神明到底是谁?”
这种突入起来的发问,在任何宗教信徒的耳中都是亵渎之语,因此不出所料地,维克托遭到了全体信徒的敌视。
那些叩拜的信徒都站了起来,对维克托投来怨恨的目光。
那些押送他过来的骑兵甚至抽出了武器,看上去要朝他发起攻击。
然而就在这时,雕像里似乎传出了一些类似嗡嗡的声音,骑兵们感知到了什么,将拔出的弯刀又给收了回去。
“大祭司传来了英雄王的旨意!送他去通天塔!”
骑兵头子呼喊一声,随即牵引维克托的那名骑兵就狠狠一拉麻绳,逼迫维克托跟他绕开了神殿,朝着城市中央那座巨大的构筑物而去。
来到那所谓的“通天塔”巨构下,维克托越发感到震撼。
他双手的束缚已经解开,然后有人扔给了他一把铲子,让他去侧边挖沙。
瞬间,一股奇妙的来自精神方面的力量,强行进入他的意识中,但被他给察觉到了,所以没能让对方得逞。
那股力量刚才在压迫他的心智体,像是在尝试控制他的思想。
“乌鲁克的子民,你的人生目标便是侍奉伟大的英雄王,唯一遗留的伟大种族,流淌神之血脉的真神!”
下马的骑兵在维克托面前对着通天塔祈祷,留他一个人满脸懵逼地站在原地。
随后,这帮人竟然就这么走了,也没有督促他的干刚才安排好的工作。
从入城到现在,维克托总有种跟这座城市的割裂感。
这里的居民太过自觉了,街道上见不到商铺,也没有聚会的民众,所有人都在干修建城市的工作,大家似乎都是普通的建筑工人。
他扛着铲子,没有去挖沙,而是走向了最近的一名在给高塔底部凿砌纹路的雕刻工人。
他先是观察了对方一会儿,然后开口试探道。
“嘿,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吾等尼普尔人,当前任务是为伟大种族建造神之塔,没有空闲回答问题。”
那个干瘦的老头这么回答维克托。
维克托听后脸色一沉,他清楚地看到,对方长相就是标准的贝恩人老头,为什么会声称自己是尼普尔人呢?
且还在说通用语?
……
在那看似平静的海面上,白手党的头领——迈克·坎比诺刚接受了一次屈辱的妥协。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答应用无形之术控制住船上的所有乘客,令他们安心接受被挟持的命运。
然而,就在他与尼普尔教徒达成协议的一刻,游轮就遭到了猛烈的撞击。
有什么东西,从水下袭击了西方黎明号!
一些诡异的水生植物,沿着游轮侧边从水下生长上来,那速度肉眼可见,根茎上还生长出奇怪的花苞。
前甲板聚集的乘客见状后纷纷后退,而那些根茎已经开始侵扰他们了。
有人举起消防斧攻击那些根茎,但砍破的地方会喷出某种腐蚀性的气体,灼烧着他们的皮肤,令靠近的人痛得不断惨叫。
驾驶室的吉哈德已经通过前窗发现了甲板上的动乱。
他的表情先是惊讶,随后变得深沉。
就算是预言家,似乎也无法看到这种弱因果的突发事件。
然而,当他重新评估当下处境后,瞬间后退,避开了迈克刺向他的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