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无视更加令人难以接受。
夏尔提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尖锐的讽刺居然都没能激怒对方。
她感到相当无趣,原本来找维克托的好心情也逐步被消磨殆尽。
“太糟糕了……”
最后她嘟嚷了一句,终于离开大门走出了前院,搭乘马路对面的车走了。
艾瑞汀洗漱完毕后,在裴米斯嫌弃的目光下,端着篓子回到了后院。
维克托放下窗帘,心中像是堵着一股气般郁闷。
裴米斯回来了,向他汇报成果,并且表示:就算不是她成功劝走了那位女士,她也不会把钱还给维克托。
维克托知道,裴米斯的薪水非常的低,所以也没跟她计较这二十法卡的得失,于是就让她自己忙去了。
回到书房,再次打开威廉的那封信,维克托考虑良久,给自己下达了一个意外的决定。
他想要提前搭乘游轮去往山弗朗,避免近期与夏尔提接触。
那股脑子一热的冲动需要冷静下来,起码得给维克托时间想清楚,该怎么向她解释在自己身上发生过的那些事情。
是的,或许执行这一次的任务,能够令他稍微多点思考的时间。
提前改票不难,大不了重新买一张,只是威廉交代过,要维克托同那位新来的调查员碰头,这件事情可能就有点难办了。
不过,仔细想想也依旧可以解决,维克托可以先到达山弗朗后,在那里等着对方,反正他从艾楠尼亚一路乘船过来,早晚会去往山弗朗。
想好这些后,维克托乔装打扮一番,从后院溜出了家,准备去紫罗兰港换票。
为了避免动静太大,他选择徒步穿越贝克街,到隔壁街去乘坐有轨列车。
一路上小心翼翼,防止夏尔提躲在暗处偷偷跟随。
不过这倒是多虑了,夏尔提并不擅长跟踪。
维克托思来想去,确信一定是她通过某种途径查到了自己家的位置,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拜访的。
至于是什么途径,维克托没空去调查,但他心里最大的怀疑对象是威廉·马歇尔,毕竟部长知道他的藏身处,说不定是跟夏尔提聊天时给说漏嘴了。
就在他满脑子揣测,不知不觉路过贝克街221号时,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来到了慧眼侦探事务所的楼下。
“这么巧吗?”心里嘀咕了一句,维克托意外发现,楼下指示的文字没了。
一位中年妇女正陪着个男士从楼上走下来,两人滔滔不绝地聊起了公寓的环境、租金等等问题。
维克托只听到两句,就确信那名妇女是这儿的房东,她似乎在向身边的男士推销楼上的出租房。
奇怪,楼上不是戴高乐的侦探事务所吗?
维克托诧异不已,他在边上等着二人聊完,男人离开后,主动凑上去询问那名中年女士。
“抱歉,能请问一下您,这楼上的侦探事务所还在营业吗?”
那位女士上下打量了一番维克托,噗嗤一声笑道:“没……搬走了。”
“搬走了?”维克托露出疑惑,“是因为付不起房租还是……”
“那倒不是,那个家伙自己说他业务水平差劲,搞砸了好几个案子,觉得不适合干这行了,于是就搬走了。”女士侃侃而谈。
业务水平不行?
维克托对这个说法保持怀疑,他可不觉得戴高乐的侦探水平不行。
要么是出了什么事,要么就是眼前的女人在说谎。
可她为什么要骗自己?
没理由……
“请问您是来租房的吗?”
“额……这倒不是。”
“如果你要找一名私家侦探,我可以给你介绍更好的,只要你出得起价钱,在白银路那边有我的熟人,你能够……”
“不……不需要,谢谢您,女士。”
维克托取下帽子礼貌地向对方致意,然后微笑告辞。
戴高乐不知去向倒是在维克托的意料之外。
不过他却没有多大的在意。
对方勉强算得上是他的朋友,两人相处得还不错。
维克托在意的,只有他在进行命运之轮的转换规则时,碰见的那名无头少女。
那少女令他联想到了自己的妹妹爱丽丝,而在之前的梦里,爱丽丝也自称她有其他的名字,比如:爱丽丝·夏克洛。
那是戴高乐的姓氏,爱丽丝为什么会有这个姓氏,她不该是姓戴蒙的吗?
没有逻辑,奇奇怪怪的联系,维克托只能将其归结于是受到阿曼达筑梦师影响后产生的妄想。
目前跟戴高乐的联系也算是断了,对方不知去向。
维克托不会纠结暂时想不通的问题,他专注于当下,很快就上了有轨列车,驶向了紫罗兰港口。
港口上人流众多,维克托通过问路的方式找到了那家游轮公司,提出换票的要求。
可因为班次抵达的时间还太久,游轮公司拒绝换票,维克托只好掏钱再买了一张。
“北方信仰号?”他盯着那条“换乘”的游轮名字,感觉不是特别吉利。
“这条船不会是北方教廷的客轮吧?难道上边搭乘了一整船的宗教狂热分子?”
被维克托质疑,售票员赶紧解释起来:这条船是他们客轮公司从北方州的造船厂买来的,一开始确实是由教宗亲自命名,但除了命名外,跟教廷没有任何关系。
“原来如此……”
维克托放下了心,安心捡起票走人。
……
北方信仰号预定靠岸紫罗兰港的时间就在明天。
维克托回家简单收拾了一下,在第二天的上午就等在了码头附近。
他不知道自己即将搭乘的船有多大的吨位,而当他见到北方信仰号靠岸时,却有种泰坦尼克号的既视感。
确切的说,是缩小版的泰坦尼克号,一样的白色船楼与黑色的船壳,有四根烟囱……
回忆前世,维克托很喜欢泰坦尼克号的造型,但当他产生这种既视感时,却又有种不祥的预感。
掐诀算卦,维克托得到了一个速喜,好的卦象。
这证明他选择提前乘船是对的,不该被“既视感”所影响到判断。
于是,维克托提上行李,排着队检票,有序地登上了甲板。
然而,忽然有个冒失的小个子粗鲁地挤了过来,窜到维克托前面,把他给撞了一下。
维克托没有防备,手上的皮箱给撞落,从长梯上掉进了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