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人专程来拜访?”
刚从舞台上下来的马戏团新任老板,连服装都还没来得及换,就匆匆地赶去了临时办公用的棚子里,在里面见到了维克托。
今天的表演效果非常不错,这位驯兽师的心情也特别的愉悦。
当他听到那位小丑员工的汇报后,欣然的将接下来自己的节目顺序给延后了,就为了先去与拜访者会面。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小丑透露出,这位拜访者先生最近发了些财,特意跑来感谢他伯父的。
原以为可以捞点好处,可当驯兽师真的见到维克托时,却始终也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抱歉,我听说你是来找我伯父的,我们过去有见过吗?”
维克托本来在一旁观察支架上的面具与服装,听到对方提问,马上撒谎道:“应该没有,不过我认识你的伯父,约瑟夫·博德,他给了我启示,让我获得了如今的财富,所以特意来……”
“请问您贵姓?”新任老板打断了维克托的话。
“戴蒙……”既然对方只问姓,维克托也没有理由告诉对方全名。
“你在骗我……先生。”
很让人意外的是,简单的一段对话,这位马戏团的新任老板就把维克托的谎话给拆穿了。
“哦?我不理解?难道您认识所有找您伯父占卜过的人吗?”
这位八字胡老板从旁边找了一件长衣披上,将油腻的皮肤给遮住,然后抽出一张凳子坐下,盯着维克托道:“不是所有人都有幸能接受伯父的占卜服务,你懂我意思吗?”
原来是这样。
维克托还是失算了,一般的马戏团,这种占卜服务都是收费的,找个假扮巫师的女性坐在棚子里,面前放颗水晶,进去缴费就能接受启示与解答,占卜师所面对过的客人不少,要一一记忆是非常难的。
“所以你究竟想干嘛?如果是来观看表演,请去外边,若是要租座位,请去找那边的工作人员缴费,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先生……”
对方的态度逐渐变得抗拒,维克托脑子里飞速构思说辞,而就在这时,一名披着黑色兜帽斗篷的女性突然闯了进来,嘴里还在口吐芬芳地骂着。
“混蛋鲁夫!贪婪的饿狼,快把工资给我!我马上就离开你这肮脏的狗窝。”
见来人气势汹汹,维克托小心翼翼地挪到了一边。
“苏茜!你怎么敢闯入我的办公室?滚出去!”
“今天你不给钱,休想我放过你!”
“你的水平差劲得有目共睹,客人们都投诉过好几次了,你还有脸找我要钱?”
“瞎了眼的油猪!你难道还不清楚吗?那个混蛋趁着我解读水晶,偷偷把手伸进了我的胸口,为什么我得惯着这种恶心的渣滓?”
“所以你就踹了他的命根子?”
“我还想杀了他!”
“只是被摸一下,就能赚到大把的钞票,连这点委屈都忍耐不了吗?”
“混蛋!你伯父绝对不会为了这点钱,让马戏团的伙伴们做这种事情!”
“你得感谢他不在了,要不然根本轮不到你去给客人们占卜,如果不是我雇了你,你还在臭水巷里吃老鼠呢!”
“你真是个无耻的流氓!”
“狗娘养的!放开我!”
这两人骂着骂着就殴打起来了,结果就是外边冲进来两名马戏团的小伙子,强行把那位披着斗篷的女士给架了出去。
被称为鲁夫的马戏团新任老板因为刚才的殴打,脸上出现了一道被指甲抓破的红印子。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从旁边的木桶中舀了一小瓢水在脸上淋着,嘴里吱吱不停。
“真是一个恶心的泼妇,我得把她扔出去,免得她在我的舞台上乱来。”
“鲁夫先生。”维克托微笑着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其实是来咨询您的伯父,听说他占卜很准,我为刚才的谎话道歉。”维克托继续保持微笑。
然而鲁夫一听到这话,整个人脸部的肌肉瞬间垮塌,眼神更显阴郁。
“他死了!你可以出去了!”
“哦……我听说了,很遗憾没能参加他的葬礼,能告诉我他被安葬在哪里吗?我想去吊唁……”
“关你屁事!滚!”
或许是因为刚才那位女士的搅局,鲁夫的脾气立刻被激发,不由分说的把维克托给赶出了棚子。
维克托站在对方的办公棚外,并没有发怒,也没有离开。
他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忽然瞧见了刚才被架走的那位女士,正在与架走她的那两名小伙子争吵。
马戏团的员工并不是如维克托一开始所想的那样,都是鲁夫的打手,那两位小伙明显与斗篷女士认识,还在不停的规劝对方,没有动粗。
然而,斗篷女士还在气头上,她似乎不愿放弃追回薪酬,最终气鼓鼓地甩手离开,飞快熘进了舞台后边的占卜师帐篷里。
维克托想了想,走向了那两名小伙。
“你们那位新的占卜师不为客人服务了吗?”
维克托又装出一副普通客人的姿态。
“她已经不为马戏团工作了,抱歉先生,刚才的打闹让您见笑了。”两位小伙儿记得维克托刚才就在老板的办公室里。
“嗯……或许我可以单独找他为我占卜。”维克托耸了耸肩。
一名小伙儿打量了维克托一番,苦笑着说:“如果您能为她单独付钱,或许可以试试。”
维克托点了点头,假装去寻求占卜,慢悠悠地绕到舞台背后,钻进了那个紫色帐篷里。
里面的环境比较暗,有两盏烛台在后边的两侧立着,中央是四方角的软垫,一前一后,夹着一张矮矮的圆桌,圆桌上是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球。
维克托听到内帘幕后有翻动声,那位女士应该在里面收拾东西。
咳咳……
他咳嗽了两声,收拾东西的动静戛然而止,随后内帘幕被掀开,先前与鲁夫争吵的那位女占卜者露出了脑袋。
“抱歉,今天不进行任何服务,先生请您……”
即便是在昏暗的烛光下,占卜者女士还是认出了维克托就是刚才在鲁夫房间里的那个男人。
“是你?!你来……”
“我来问你一些事情,不是找你占卜的。”
维克托说着就坐在了客人方的软垫上。
“不……不行,请回吧,我没有什么好和您谈的……”
啪!
不等女士送客,维克托将两张1法克的大额钞票按在了水晶球边。
“就回答几个问题,两法卡,应该能赶上你一周的收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