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通目瞪口呆,他还想开口。
我给了于通一个肯定的眼神,打断了于通的话。
并且我立即告诉于通,联系一下那泗水阿赞,让他马上去对付苦阿满。
这会儿苦阿满降头术被反噬,肯定会受伤。
于通不再多言,他示意我上车,就立即开始打电话了。
我们所有人上车后,车就掉头,朝着村外赶去。
婆婆坐在右侧的椅子上发呆,邓九刀一直看着车窗外,没说话。
何千屿也在后方正襟危坐。
副驾驶的座位前头,那几个包裹,堆在了木箱上头……
我先拿起来了其中一个包裹,放在膝盖上拆开。
这包裹里头,装着几样东西。
一个黄铜色的八卦盘,正中是太极的图案。
我本能的将其翻过来,这八卦盘两面都是八卦,但有细微不同,背面的中央并不是太极,而是磨得锃亮的铜制镜面,还能照出人脸。
我愣了一下,盯着镜面中的自己……
除了我本身的脸之外,我还隐隐看见,我身后似是站着人……
仔细看去,不正是申河和张雪吗?
心跳的速度都加快了不少,虽然我还不知道这镜子叫什么,但是其初显的一些作用,已经让我惊喜无比。
另外几样东西,分别是一个二十厘米左右的罗盘,一个小锤子,一袋子钉子,以及一张折叠起来的黄纸……
迟疑了一下,我先拿起来了黄纸。
将其摊开后,黄纸上写着满满当当的字。
当头第一句话,便是:“见字如见人,开此信者,若非我儿姜山清醒,恐便是那未谋面的孙女了。”我手微微一颤,这句话,却给了我一种莫名的心酸。
这信怎么看,都怎么透着一股子遗书的味道。
那句我儿姜山清醒……
更能透出爷爷对我爸的期望……
还有,爷爷身为堪舆先生,他应该不会乱说话。
那实际上,我爸是能正常醒过来,抵抗了那邪祟的?!
可现在,他却已经成了死人……
这始作俑者,却是倪家!
显然,爷爷这“遗书”,有两层意思。
他还设想了我爸无法拿到这些东西,是我拿到它们的情况。
我强压下心头的悲伤,继续往下读去。
信中写到:“若是‘你’看到这信,我应该已经死在了那阴龙断山之地。““此行之前,儿媳将临盆,本无心再去。但此行身不由己。”
“牵头此事之人,手段遮天,若是我不答应,他恐会伤及黄洪村内。”
“我寻铁相关同去,一阴一阳,可勘山水,可断命程。他却直接拒绝,并告诉我,此行九死一生,若是我死,我点山一脉也将断绝。”
“我提前做好准备,留下山经原件,阴物符本一册,山头龙罗经,双卦镜,以及封棺锤。”
“这样,即便是我死在山中,点山一脉也犹有传承留下。”“只叹此前未曾将云儿藏好,未曾让两子匿存,又被倪家计算其中。”
“无论观此信者,是我儿姜山还是那未谋面的孙女,切记,点山堪舆之术未大成之日,莫要成家,莫有牵挂。”
我呆呆的看完最后一个字,黄纸上,似还有几滴泪珠。
我喃喃道:“莫要成家,莫有牵挂……”恍惚间,我脑海中似是出现一个画面。
爷爷坐在桌案前头,提笔书了这一段“遗书”。
他眼眶泛红,面色挣扎煎熬。
最后还是将遗书折叠起来,放入一个包裹内……
我抬头看了看后视镜,才发现,婆婆还是坐在那里发呆。
迟疑了一下,我又看了看邓九刀,他还是看着车窗外。
这时候他们都没发现,我看过了爷爷留书。
我心头复杂,婆婆的确误会了爷爷不少。
但她最后还是选择的爷爷,这已经说明了很多。
我并没有再打算将这信给婆婆看了。
不然的话,恐怕她会更难受。
邓九刀在旁边,我也不晓得他能否承受住这情绪。
我将信纸折叠起来,贴身放在胸口。
低头看着那些东西。
山经已经在我身上,我看过不少。
山头龙罗经就是那罗盘?
我将罗盘拿了起来,果然,在其边缘的位置有微微的凸起,这些凸起,就像是连绵不断的山形。
风水之中,山为龙脉,这就是山头龙!
双卦镜就是那铜制八卦盘,封棺锤,则是那小锤子。
我打开了旁边一个小布囊,里头装着满满当当的铜钉。
这应该就是配合封棺锤使用的物件。
我没瞧见阴物符本。
本能的直觉告诉我,那东西,应该会写明了爷爷留下的器物怎么使用……
星曜塔的制作之法,应该也在那其中……
我将包裹扎好,快速打开了另外两个包裹。
其中一个,装着两套衣服。
衣服是黑色的唐装,上头还有金色的丝线,其材质特殊,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气场。
这应该就是爷爷平时的着装?
最后一个包裹打开后,我心头狂跳。
这里面居然放着三个星曜塔,两个巴掌大小的黑色木牌,其上写着一些符文。
另外,就是一本更小的手册,约莫只有一个巴掌大小。
封面上无字,我迅速将其翻开,第一页就瞧见了罗盘的图案,其上方写着:“山头龙罗经。”我再翻了几页,找到了星曜塔,还有封棺锤。
这并不是简单的使用图册,其下方还有拆解,分明是制作之法……
我抑制住狂跳的心脏,小心翼翼地将这册子和山经放在了同一个位置。
最后我打开了木箱。
结果木箱里头放着的,居然是六个陶罐。
这些陶罐都透着一股子灰扑扑的颜色,显然是时间很长了。
我取出来其中一个看了看,顿时身体一僵,额头上都冒了汗。
陶罐的正面刻着字。
“点山一代祖师,姜点葬之灵。”
这些陶罐,是骨灰坛?!
这六个骨灰坛,分别是我们这一脉的六个先师长者?!
就在这时,于通忽然猛地踩了一脚刹车。
车陡然一顿,我直接朝着前方撞去。
大惊失色之下,我将骨灰坛死死抱在怀中,而且我不敢将力道落在上面,手肘屈起,稍微悬空了一些。
“砰!”的一下,我重重撞在前头,脑袋还碰到了车玻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