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春节,城市里都是空空荡荡,医院里也很空,进出的人不多。
所幸粥铺没有关门,两口子都是本地人,吃完年夜饭,就过来守铺子,按他们的话讲,也是一种浪漫。
许言之前在那里订了鲍鱼粥、白斩鸡和南瓜饼,七点时,老板娘打电话让她过去取。顺便,她又买了榴莲和樱桃。
与妈妈一起过了个还算丰盛的年三十。
叶楣子的感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养了一年,身体的各项机能恢复得不错,情绪也好了些。
她还是掂记许世尧,“四年多了,也不知道你爸爸什么样了?过几个月等我身体再好些,我想去监狱看看他。”
许言神色略僵,却也哄着她,“好啊,我那辆小熊猫坐坐还是挺舒服的。”
叶楣子陷入了沉思,老半天才叹了口气,“最近我老是梦见他,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似乎有什么话要与我讲,他心思沉,很多事情都放在心里,只肯跟我讲,我要去见见他。”
许言面色如常,唇角甚至还带着微笑,心里却是苦涩。
十点多,叶楣子早已睡着了。
许言坐在窗前发愣,窗外夜色浓稠,时不时有焰火划过天际,与远近的霓虹相映。
朱医生告诉她,检察院已经派人去bj取过物证,他也配合做了口供。但是,张检关照他要保密。按他的判断,时日已久,一时恐怕破不了案。如果未来没有机缘巧合的情况出现,成为悬案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许言不甘心,就算爸爸有罪,也罪不及死,更何况还要赔上妈妈的身体。
她蹙紧了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微信传来提示音。
“出来。”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许言微怔,咬着唇拿不定主意。
“我在外面走廊,你不出来,我就进去。”措辞很强硬。
许言默了一下,起身走了出去。
走廊空旷,灯光很亮。
乔锐穿了一件深色的夹克,笔挺如刀裁。他的隽黑的眼睛一直盯着病房的门,见到许言出来,眉眼轻轻一跳,“过来。”
许言闷声不响地走过去,“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乔锐很仔细地看了她一会儿,抿起唇笑了笑,“坐吧,我给你带了燕窝。”
许言这才注意到,后面的长椅上搁了一个保温壶。
“我吃过了。”她别扭地蹙眉。
“这是我做的夜宵。”扯过她的手,他的声音里带了些疲惫,“大过年的,乖。”
许言的心猛地一抽,她听李敏讲,建煌最近的ipo不太顺利,乔锐的压力很大。
偷偷地瞥他一眼,好象瘦了。
心里一阵柔软,她乖顺地跟着他坐下。
乔锐的眸中含出了笑意,打开保温壶,给她舀了一碗燕窝,“今天是我头一回做燕窝,技术可能不到位。下一回,我可以做菠萝燕窝给你吃。还有啊,我特意做多了,你妈妈也可以吃。”
许言的睫毛微微垂下,挡住了满腹的心事。
看她一勺一勺地往嘴里送,乔锐无比的满足。
曾家老爷子仗着他的那点关系,阻了建煌的上市之路。又让曾凌菲给他搬梯子,只要去曾家吃一顿年夜饭,一切问题都会迎难而解。
他想用恩威并施的手法,慢慢地将乔锐纳入曾家。
只是那头倔牛宁愿在家里清理燕窝,也没有与曾家握手言欢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