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随着一声厉喝,车队队长带着几个人走了出来。
队长并没有和我直接对话,那个被我提问的士兵倒是走到了我的面前,脸色不爽。
“划分了临时营地。你怎么乱跑呢?到了这边就要遵守规矩,你丢了我们还以为出事,一顿好找!”他说完便伸手拽我,手上还有把子力气。
我不着痕迹的抖了一下手臂将他甩开。笑道:“溜达溜达,我来这里不是把命卖给你们,人身自由也限制?”
“唉,你怎么说话呢。不识好歹了是吧!”这年轻队员被我甩的丢了脸面,抄手把帽子向后一歪,傍着胳膊就要冲上来。
不过他还没冲两步就被那队长喊住,然后拉到了他们那一堆儿里。
这时大概是晚上十点左右,不少人经过一天的跋涉早已累睡,但也有一部分人习惯了当夜猫子,听到这动静都凑了上来。在车队管理后面围拢了一圈看热闹。
车队队长干笑两声,脸上没有任何不快,笑道:“看你这话说的,末世之前都不限制人生自由,更别提末世之后。只是你既然来这里为的是疫苗,那你起码也要听从安排才对。大道理我不讲了,感恩的心总的有吧?”
“是啊后生,咱们平白无故得了人家好,总不能给人家找事不是?”
“大晚上的溜达啥,出来几只丧尸就好玩了。”
“快入营吧,明天还要体检入基地呢,别折腾了。”
围观的幸存者全都开始帮腔,不过他们帮的是车队,没一个人向着我。
我真想将基地的秘事给他们讲讲,让他们知道这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过我想想还是忍住了,自己脑水不清,关我个毛事?
我什么都没说,径直朝营地走去。因为自己没有带帐篷,所以在他们的注目礼中随便找个了帐篷外的空地就躺了下去,闭眼休息。
众人嘀咕了几句便各自散去,但有几个士兵慢慢散开,用自以为别人发现不了的隐藏方式藏身,实则是对我的监视。
我懒得多理会,闭眼开始休息,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日起来天气很热,清晨便温度颇高。
不过这炎热的天气挡不住几万幸存者对疫苗的渴望和热情,他们早早就醒来,急着等待体检的到来。
七点不到便出现了大批的体检士兵,以五百人为一队,分开男女被一人轮流检测。
所查的项目十分简单,无非就是身高体重、心肺功能、抽血,然后要脱.衣服检验身上的伤痕。
我自然被安排到最后一名,原因就是我昨晚没遵守纪律,要给我一个很轻的处罚。
撇嘴笑笑坐到一处帐篷的阴影里,我实在没必要排队。等了差不多五个小时左右,那检测人和年轻队员才招呼我过去。
此时所有检测完的人都被集合到一边,这里只剩我一个,检测员装模作样的给我看了一番,抽血后匆匆离去。
没等一分钟他便跑回来贴着年轻队员的耳朵说了几句,而那个年轻队员的脸迅速变驴。
“你以前有没和丧尸亲密接触?”年轻队员直接冲我喊了一声,一只手搭在了枪上。
我看着他演技还算可以,心想若是换了其他幸存者,此刻一定心急着慌的求问出了什么事。
“什么叫亲密?互啃?拥抱?还是滚床单?”我撇嘴一笑,十足的无赖样。
那年轻队员愣了一下,没料到我脱离了他预想的剧本,足足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一脸的怒意:“别把好心当成驴肝肺!我问你的意思是你有没和丧尸又血液接触或者噬咬!”
“脱都脱了,你没看到?要是被咬了我能活到现在?问的什么狗屁问题。”我无奈摇头,这年轻队员不是实力派,根本不知道临场发挥。
“来求人还这个态度,我艹!我现在告诉你,你身体里有不明病毒,必须隔离观察一阵才能接种疫苗!”他终于怒了,只不过在我眼里像只苍蝇。
我耸耸肩双手一摊,说了一句我不接种了,掉头就走。
可我还没走出两步,只听拉枪的声音响起,他在我背后喊道:“恐怕现在已由不得你了,你带着不明病毒,在没有检查清楚前,是全人类的公敌!”
“全人类公敌?”我撇嘴笑着,扭头看向这个队员。真亏他能想出这个词语,这样随意的罗叠真的好吗?
“我要是不去呢......”我收起笑意,定定的看着年轻队员,一动不动。
“那我手里的枪就是为你准备的!”年轻人暴喝一声,举枪就前跨一步,摆好了射击姿态。
我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目光聚集处我能看到他的瞳孔正在急剧收缩。这是一种处于激动的标志。他明显预案不足而没有料到我会这么辣手,失措下他只能借助自己手中的热武器来给自己壮胆,甚至是重新建立信心。
轻吐一口气,我迈出一步。他两眼瞬间睁大,没想到我会折返,却向着他枪口走。
再迈一步,他的胸口明显起伏,端着枪的手轻轻颤了一下。
此时我的胸口已经顶在他枪口上,很紧。
“艹尼玛!”不等我张嘴,他像是承受不住这种突然变化的压力,暴喝一声,手中步枪调转,用枪托向我狠狠砸来。
我暗忖一句真是作死,不退反进,身子打横抡起一脚,直接就是一个侧踹踢在了他的腋窝处!
只听“咔嚓”一声,他被我踹到的手臂立刻无力的垂落下来,另一只手差点连枪都没拿住。
这时另一个给我检查的士兵不再沉默,掀开白衣就拔手枪,但还没等他的手摸到枪上,我的拳头已经砸到他面前,差之分毫便要砸上他脸面。
他的头猛向后仰,大概是用力过度,带动着整个身子向后倒去。只是,他腰上的枪始终未拔出。
“我身上有病毒......这借口实在不怎么的,你们当我是三岁小孩儿?还是说我长相太老实?”我嘀咕一句便转身离去,抬眼看向远处的基地,心里已有计划。
其实昨晚回到营地,我并没有打算装傻充愣在今早被他们带走“隔离”。
我回来的目的太单纯,只是想找个人多的地方听听他们说话,然后睡觉。
现在的状况已经可以看出,这两人显然得到了授权,如果我不同意可以用武力胁迫。但他们太过低估我,别说这两个菜鸟,就是再来个三五千,我都懒得用正眼搭理。
只是几个呼吸间,我便远离了这片喧嚣的临时营地。
此时我已经再次进入“隐形”状态,在基地的大门口等着被检测完的幸存者进来。
我要跟着他们看看,他们到底会被送到哪里,又会做些什么。想要搞清楚那个部长口中三十万人都“不够”的秘密。
大概一个小时后,第一批被检测完的幸存者拉成了长长的队伍向这里走来。他们每离这里近一点,那种激动的情绪便会增加一分,感觉像朝圣者见到了心目中的圣地。
等大队人马到达门口,车队简单交接一下,大门便缓缓开启,车队引领人群进入。
我跟着队伍混了进去,这才看到一进门处果然是一片空旷平整的土地,而在很远处才出现了一排小楼,小楼都不是很高,只有五层。
不过小楼的样式看上去颇为老旧,样子像是90年代、甚至更早的设计款。
虽然楼层并不高,但小楼绵延成群,多了不敢说,三四百幢绝对有。在前面的上面幢楼窗外,有一些晾着的衣物,显然有人入住。
当成群的幸存者像小学生一样排着队,看到那些小楼时,激动的议论起来。而车队人员也适当的放出一些信息:那里就将是他们未来的家。
高高的围墙、众多的武装人员、宽阔的活动场所、结实的住宅,再加上昨晚宣传过海量的战时储备,这里俨然能给人一种末世中世外桃源的感觉。
他们在笑,我也在笑,不过我是冷笑。因为他们在我、在这基地看来,只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当队伍从基地一侧的柏油路上路过超大的小区时,车队的大喇叭响了起来。
广播的内容只有一条:他们入住这里,必须经过最后一道程序,那就是要先进一个地下水源处将自己洗个干净。
地下水?这里还有地下水?能让这么多人同时洗澡?
有人问为什么不能在楼里安排住宿后洗澡,结果被告之可能有些衣服上带有病菌,基地会给这些人发新衣服,或者他们自己换上干净衣服才行,但前提是必须洗澡。
眼看入住在即,众人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便随着车队一路继续向前。
停停走走了很久,当车队来到一处很大的地下入口时,我突然呆住了。这里明显就是昨天晚上我跟车来的地方。车队怎么会带众人来这里?
当众人被领着走入地下入口,他们并没有去我和那个队长经过的电梯门处。反而是来到另一层石墙前,那石墙竟然是一处宽敞的大门,用电控设备操作。
等众人被领着再次进门下到地下负一层时,一个可容四五人并肩走过的洞口出现了。洞口是人工开凿,有石阶蜿蜒而下,两侧挂着明晃晃的灯,一点都不阴沉。
我快走几步赶到队伍最前面,这里并没有随行的队员,众人只是跟着洞壁上的标语和提示一路向前。
蜿蜒的洞穴没有垂直而下,却拐向了另一侧,明显和地下的其余几层没有交错。
我越走越好奇,越走越觉着不对劲儿,等队伍向下走了起码十几分钟的时候,一阵澎湃的水流声传来。
我抬眼一看,只见一条地下河出现在眼前,河两侧正有基地队员在等待。
水不深,河流在前面几十米处分成两支,中间有天然的洞壁相隔。
工作人员要求大家快速下去洗澡,男左洞,女右洞,八岁以上的孩子不许跟随女人同浴。
众人战战兢兢地下水,可来回趟了几次,河水最深处才淹了大腿,实在算不上深,所以都高兴的跑到两边去洗。
洞很大,目测起码下来八千人左右,后面再也没下来人。
就在众人洗的正嗨时,我突然听到一阵巨大的水流声传来,回头一看,心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