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四人补了一觉,一直睡到下午将近四点。而我却因为至今为止的种种事件无法入睡,于是我只能一边思考问题一边给他们当警卫,当起了临时的苦力。
在他们醒来后。我本打算脱离队伍再去发生战斗的地方看一眼,我很眼红那里的无线电设备,即便我们不会用,但说不准瞎鼓捣就能联系上外界。其实更重要的是我想和那个外国人嘴里的“五人巡逻小队”接触一下。如果是友军,现下的形势和种种问题都可以得到解答。
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四人竟然全部反对。不是反对我返回那里,而是反对我一个人去。结果到最后他们居然用投票的方式把我的意见给否决了。
他们此时已经养足了精神,虽然对不久前发生的战斗仍然心有余悸,但看上去胆子比之前要大了一些。四人基本上是原路返回,但因为要小心防备,所以耗时要稍微多了一些。直到天色将暗的时候我们才来到距离那片战斗地近百米的地方,全部都隐藏起来认真观察。
这次不等他们投票,我直接下了命令让他们在这个隐藏地等待,自己直接蹿了出去跑去侦查,等我绕了好几圈发现没有任何人的时候,才挥挥手示意安全,让他们也上来。
“人呢?这里怎么一个人都没了?”
“不止没人了,连一个螺丝都没有留下,难道这里也归环卫阿姨管?”
文月和冉伟一人嘀咕了一句,这也正是我正在思考的问题。
我蹲在岩石上,听着他们的议论,看着脚下那一滩血迹开始发呆。
正如他们说所,从那三个外国人藏身处,至那个被我击毙的人倒地处,再延伸到上方可能发生过战斗的几百平米范围内。我能看到的只有几滩血迹和大量的、不同型号的弹壳,装备没有!尸体没有!
我现在思考的是那两个外国.军人如何在上方“巡逻队”的还击下顺利逃生、并且将那个被我击毙的敌人带走,就算我再白痴,我也不觉着他们有这种能力。在当时的环境下,他们能保命就不错,其它任何行动基本都不可能发生。
“有没有可能有其它部队过来打扫战场?”诗诗问了一句便蹲在我身边,她从旁边折下几根草叶草杆在那滩血迹上来回拨弄了几下,却只刮下来一层发干发黑的血沫。
“不是没有可能,你说的这个反而是最有可能的。给我看......”我一边回答他,一边从她手中接过那刮了血沫的草叶,然后将其拿起来在鼻子上闻了闻,一股很淡的血腥味从上面传来,更为浓重的是一丝铁锈味,根据我多次见血的经验来看,这看起来不像是假的。
诗诗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另外三人,低声问道:“富贵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难道我们只是找个地方等待吗?我和你说实话,我总觉着我爷爷不会放任我不管的,当时直升机起飞的那个军事基地,如果没有我爷爷点头,他们任何人不敢把我弄上去的,这就说明.......”
“说明你爷爷知道你在这里?”我顺着她的话问了一句,暗忖这其实是我一开始便想到的,但现在的情况和这个猜测是违背的。
“对!”诗诗说完半跪下,将步枪斜背在身后,然后摘下军帽开始整理头发,迅速的扎了一个马尾辫。“我爷爷对我的感情不是一般深厚,你想想,我三岁便没有了父母,我就是被他和奶奶带大的。隔代亲又加上养育恩,我们的感情远比一般的爷孙要深的多。那么在这种前提下,不论发生了什么样的坏情况,我相信爷爷都会在第一时间里保护我,而不是将我扔到一个危险的地方自生自灭。”
我闻言点头,抱着枪一屁股坐在地上,皱眉看了看渐渐被黑暗笼罩的山峦大地,叹口气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战斗你也参与了,那应该不是假的,更何况在一开始的时候我们至少从直升机窗户里看到了五架飞机被击落和爆炸,你别告诉我那个是电视或者电影。推理和事实产生了矛盾,这也是让我困惑的地方。”
诗诗点点头不再说话,两人沉默了一阵她突然开口道:“不论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你现在该拿主意了。是继续向前还是一直原地守候,我们必须有个方向,否则.......否则大家不知道现在要干什么,心里空空的迟早出问题。富贵,请你承担起这个责任,我相信你能做好。”
她说完这句话后边站起来朝那三人走去,似乎是要留给我时间思考。
也就是在她离开后,我心里那种彷徨和迷茫也慢慢弥散开来。让我做决定,其实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不过现在已经入夜,这一夜,我有充足的时间去考虑。
带着四人稍稍远离了这个战斗过的地方,随即找了一片山石较多处准备过夜。因为担心在地表点火会暴露了我们,所以只好挖了一个深坑,再用几块大石头压上,在坑下生了一团火。一来怕夜间山中寒冷,二来用水壶烧一些热水喝,至于驱逐虫兽,以这种火势那基本不可能起作用。
三个女生紧挨着火边席地而睡,上半夜冉伟警卫,下半夜是我,一夜无事,我顺便也在下半夜警卫时想通了一些我们要做的事情。
直至天刚蒙蒙亮,我便将四人喊醒。在大家一起进食的时候,我提出了我的方案:那就是放弃在山中穿梭和藏身,我们要沿着公路不停向前。至于原因很简单:一来在山中运动会浪费大量不必要的体力,这样对食物的消耗非常大,而且山中各种复杂的地形和突发的状况,我们不具备应对的能力;二来沿着公路前行,说不准可以遇到一些机动车辆,这样便具备了及时和其取得沟通的可能。否则在山上看到山下公路跑过的汽车,没等我们追上,怕人家早就开走了。最后一个原因便是我总觉着这里像一个战场的后方,能接触到信息的机会非常少,我们沿着公路总能到达一些山村小镇,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其实总结起来很简单,就是在存活的前提下,尽快和外界取得接触。
说完之后看到没人反对,我们便快速用餐,然后趁着晨凉迅速下山向公路奔去。
当太阳刚刚从地平线爬出的时候,我们五人已经在公路上快速向前行进。停停走走了一上午,大概在中午11时,身后的山峦已经成为一道风景。
“我怎么觉着这像是诺贝尔核电站废墟区域啊,连个人毛都没有?你们有没看过那个纪录片?那里就是无人区。”走在最后的冉伟嚷嚷了一句,引起了几个女孩子的各种争论。
我伸出胳膊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我估算了一下,从早上5点左右到现在,我们已经沿着公路前行了将近50公里。可十分诡异的是,这50公里的公路上,我竟然没有看到一个标识牌,这和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公路场景差异十分大,而且更为抽象的是这里并不是那种盘山险路,但公路只有一条,一直向某个方向不断延伸,没有一条分岔。那种感觉就像整个世界突然就剩下我们五人,其它所有都消失了一般,令人感到莫名的恐惧。
我没感将观察到的种种细节告诉他们,我害怕说了之后引起不必要的负面心理,毕竟这四人相比我来说......就是温室里的花朵。
就在我们又前行了不到一刻钟后,我突然看到前方公路弯道尽头出现了一些黑灰色的建筑,看上去像是一个村镇。
我停下脚步转身对他们说道:“你们看看那前面是不是村子之类的。我好像到一些建筑。”
其他人闻言全都向我指的地方看去,结果全都摇头。我这才恍悟我的目力也是超过常人的,只不过我几乎不用而已。
带着四人开始小跑,大约二十分钟后,那一片依傍着小丘建立而起的十几间房屋便开始出现在眼前。
“真的有建筑!好像就是个村子啊!咱们快走!终于看到人烟地儿了,我现在就想找个陌生人说话!”冉伟一看到那个兴奋了,叫着嚷着和我们继续向前奔去。
虽然暂时没有看到有人走动或者炊烟之类,但突然看到这种人类的文明,我心中也是惊喜的。
跟着众人又跑了十分钟不到,那百多米外的十几间建筑已然在望。这些房子都是一层平房,没有小楼,房顶基本上都是大平顶,只有两三间是三角顶,看上去应该是北方或者中原的建筑类型。
“都先别叫喊,咱们先查看一下。”我对他们说了一声,五人便散开队形,从小丘的侧面慢慢向上摸去。
等我们来到第一间房子前的时候,我们竟然发现这里的建筑十分破败,虽然不至于是残桓断壁,但那屋顶墙头的野草,腐朽长苔的门窗都无一不是在告诉我们,这里很久没有人住过。
刚才的喜悦顿减,我们沿着几排房子中间的泥土小路从外面一间间的看过,直到将将要走到尽头的时候。一阵英文对话声再次响起!
我急忙打出手势,示意大家隐蔽藏身。然后我藏在一棵门前老树后向隔壁的一个院子里听去。
“乔,这样下去恐怕会有问题。你要知道,我们现在是在他们的后方,我们只有一小队人马,要是照着这个速度消耗下去,还没等我们摸到他们的指挥中枢,我们就已经全部去见上帝了。我们连引导空中打击机会都没有。”
“我知道,但我们有命令在身,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何况我们本来就是二选一,如果找不到中枢,我们只要找到‘撒旦’就可以。所以我们大可以更隐蔽一些,明白吗?”
“那只是一个传闻,根本没有得到证实!那只是东方土地另一个传说而已,真想不通上面发什么病!”
“别废话,盟友已经告之我们发现‘撒旦’了!赶紧休息,一会就要出发!”
......空中打击?指挥中枢?后方?撒旦?撒旦是什么玩意儿?我藏身在大树后,陷入了一阵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