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没有多问,既然是守在后门的老鬼叫。那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和涂国庆跑到精神病院后门的时候,只看见老鬼焦躁不安的在后门左侧铁护栏处走来走去。
“你们太慢了,要是再快一点就能看到。来,看看我录的这个!”老鬼不等我和涂国庆多问,直接掏出手机点开一段录制的视频给我们看了起来。
只见视频是从铁护栏外拍摄的,视频开始的时候一辆医用救护车停在一座被爬山虎包裹的楼前。两个身穿医院工作制服的男人正拖着一个长发女孩在车的后门处。那个女孩子本来没有任何异样,但突然间发起疯来,她疯狂的扭动着身子想要摆脱两人的控制。不时的叫喊着“我没疯。救我”之类的话语。
这时一个医护人员从楼里跑出来像是给这个女孩子注射了什么东西才让女孩子安静下来,然后他接了个电话。便让两个工作人员把女孩子拖了进去。
之后视频便中断了。
整个视频还算清晰,但因为是在深夜拍摄,加之精神病院内的灯光全无。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照着周围。所以人脸无法看清。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底有一种感觉那个被工作人员控制的女孩便是徐笑月。
我假设了一下当时的情形:看起来这边的精神病院应该是得到消息要在我们来到之前把她转移走,但她并不配合。这才挨了一针安静下来,而两个工作人员正拖着她要走的时候,那个给女孩注射的人员却接了个电话便又将女孩子带回了医院。这电话很有可能是百润工厂那边打来的,或者是计划改变,或者是人家发现了我们已经埋伏在这里。
“这就麻烦了......”涂国庆又看了一遍视频,自己叨念了起来。他突然抬起头来问我能不能看出视频里的女孩是谁,我看了一下,因为太暗实在无法分辨。
于是我将自己的想法简单扼要的说了出来,涂国庆和老鬼听了之后都微微点头。
“很有可能是富贵说的这个样子,这医院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接受一个不是精神病的正常人?各种法律文件手续不全,没有直系亲属的认可,就那么被抓进来,那是严重违法的!”老鬼不停的向里面眺望着,看起来比我还要着急。
涂国庆接着老鬼的话说了下去:“那么你的意思这个精神病院一定有那边的内应,而且职位看起来应该不低,他们在得到咱们闯入百润工厂之后便通知了这里要将富贵的姐姐转移,但因为某些原因改变了计划,对吗?”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后齐齐点头,如果不出意外,事情就是这样!
只是.......“国庆哥,为什么那个崔主任认识我并叫出了我的名字,并且在最后说要送什么‘大礼’?”我心中稍稍笃定,既然姐姐在这里,我们只要守死便至少不会丢失了姐姐的行迹,剩下的就是伺机营救了。但当时那个变态的崔主任那副肆无忌惮的样子却像根刺一样扎在心里,让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都被鬼脸女摸到家里了,然家搞到你一张相片很难吗?至于第二个问题,不知道!”涂国庆干脆利落的回答了我的问题,便掏出手机走开两步开始给一个朋友打电话,听着偶尔蹦出来的词语,对方像是律师。
老鬼双手死死的抓住铁护栏,脸上的神色十分懊悔,“都是我大意了,否则再给我五分钟时间,无论如何我也能从那个变态佬嘴里得到我们想要的任何东西,他妈的!”
听他说的话,我不由想起当我和涂国庆避开没几分钟,那个赤.裸的女人便交代出徐笑月的下落,而当我再次出去的时候,崔主任的嘴上有那么多反常的口涎,眼神和表情看起来也很怪异,真不知道这老鬼用的是什么方法。
“好了!老鬼你还是守好着后门,任何可疑的事情都别放过,我和富贵还是回前门守着。我已经叫了一个朋友,等天亮这里开始正常工作,他便带我们进去查探一番。对了富贵,家里的户口本之类的资料你带着没?在你小姨家还是在天上人间?”涂国庆安排了一下便向我发问,脸色依然凝重,眉头却松开不少,看起来他心里有底了。
“在天上人家我那个套房的保险柜里。出来的时候我一并装走了,怕不知道什么时候用。”
涂国庆摸了摸下巴,继续问道:“我这边叫人不合适,你那边有没有能信得过的人?叫他们取了所有能证明你和你小姨家的文件送过来。”
我一听有些糊涂了,暗忖现在这个时候,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天亮后,我的一个律师朋友将带我们进去查探有没有徐笑月这个人,到时候必须用到这些资料证明你和要探望或者调查的人有关,否则医院不会让你查。”涂国庆大概看出了我的疑惑,一边拽着我向前门走去,一边耐心解答。
我听后点点头,既然不能报公,又不能在短时间内强行进入,那么光明正大的探望或者查看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谁才合适做这件事?
最合适的人莫过龙瑶,可她现在连我都不认识,第一个便被排除了。
其次便是岳妍,她多多少少的对姐姐的事知情,那次在龙瑶家酒店差点儿被鬼脸女暗算时,她也在场,算得上是知情人。只是现在这个时间,让她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取文件再送过来,现实么?人家家长肯定要问的。
想来想去,最终决定给付玉打个电话让她帮忙,一是她身份自由,二来是她熟悉那边地点,最重要的,在我们发生了一些事情后,我对她有了信任。
拿起电话给付玉拨通,没有告诉她原因,只告诉她保险柜的密码和要拿的东西,让她火速送到这边来。她一句都没有多问听完便应声说立刻去做。
及至过了一个多小时,付玉打车来到这里,将装好东西的袋子塞给我后便被我撵了回去,看着她有些小生气的样子,连蹲在一边的涂国庆都笑出声来。
“富贵,不简单啊,我记得她是那个第一次去时服侍你的人吧,这就收入后宫了?”涂国庆打开袋子检查文件,嘴里却开始了调侃。
我摇头苦笑,却有口难辨,支支吾吾的说道:“国庆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正牌女友还在那放着呢,哪敢闹什么后宫不后宫的,再说......我才十六岁不到,没那么多想法。”
“哦?我怎么看着不像?看那小丫头对你百依百顺的样子还有那眼神,不一般啊!还有,你和你这表姐果然就没点什么?你可真是少年风流!”涂国庆说完后坏笑两声,他的话真的让我有些哑口无言。
时间便在我们焦急的等待中一分一秒的渡过,等到早上7点多时,精神病院里开始有了人们活动的身影。而同时,涂国庆口中的朋友开驱车来到。
他的朋友是一个中年人,姓罗名尘。三十左右,浓眉方脸戴副金丝眼镜,一身西服加一个真皮文件挎包,看起来既文雅又严肃。
涂国庆什么都没多说,只是说我姐姐被没有征得家人同意的情况下被误关进这里,现在带着我要查探并将姐姐带出来。
罗尘也没有多问,从涂国庆手中接过类似户口本和我的转户籍证明等等资料之后便领着我们走进精神病院。
老鬼哥则是依然在外面机动守候。
罗尘简单的和门卫交涉了一下,没几分钟我们便被领到了与昨晚视频中姐姐被带进去那幢大楼相邻的办公楼里。
办公楼的一楼像是接待大厅,挂了许多规章制度和宣传标语,偶尔会有身穿制服的男女工作人员走过。
再次来人简单的交涉后,我们又被一个安保带到了二楼的副院长办公室里,副院长人很瘦,看起来颇为精干,他让我们在沙发上安坐,等秘书泡了四杯咖啡端进来又出去后,他便开始了和我们的谈话。
“罗律师,您的客户陈富贵先生是不是搞错了?您要知道这是市立的精神病院,不是私人开的,整套规章制度都十分严格,不可能存在在未征得家人同意下便将病人抓进医院的这种行为,这是很严重的违法,我们都懂得。”
这个副院长没有什么废话,甚至连自我介绍都没。端着咖啡喝了一口便直截了当的将想法说了出来。
罗律师笑笑,一只手指在真皮沙发的扶手上有节奏的敲着,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清清嗓子开口道:“副院长,现在我只是应我客户要求来查证这件事情,于您而言,只要让医院相关部门查一查有没这个人、又是怎么入院的,分分钟便能搞定的事情便可以证明有没这回事。”
他说道这里将户口本等资料放在了茶几上,继续说道:“我的客户陈富贵先生只是想找到姐姐并让她回家,其中的误会他不想纠结。但如果副院长觉得我们有些无理取闹,需要走正规程序。那么我也表示同意,顺便说一声,我是方开律师行的股东之一,相信您理解走程序于我而言也就是一杯茶的时间,到时候程序走起来便不可能轻松的放过一些事情,那时候于您而言是个大麻烦,您觉得呢?”
副院长听到罗尘说自己是方开的股东之一时皱了皱眉,在我看来这方开律师行在业界应该很有些分量。罗尘的话软硬兼含,就看副院长怎么说了。
没过了几秒,副院长便下了决断,他起身接过罗尘递给他资料,然后拿起桌子上的座机打了个电话,电话里提及了姐姐的名字和详细信息。
没过五分钟,副院长办公室的大门被敲了两声,然后一个身穿白衣的工作人员抱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
副院长开到这个情景时,脸色有些变了。等到那个工作人员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又将盒子打开指了指。副院长皱起了眉头。
“首先,我想告诉你们,你们要找的徐笑月确实在这里!”
我一听之下,心脏就像被人用巴掌使劲攥了一下,整个人都有些激动起来。
副院长又看了我们一眼,慢悠悠说道:“但遗憾的是,你们不能将她带走!”
“为什么!”
“为什么?”
我和罗尘同时问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