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秀芳来说,她很想让时光回到两个人一起朝夕相处、并肩工作的日子。
但她知道,时光永远也回不去了。
那只能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而已。
“秀芳,有心事吗?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
赵长天温声问道。
他在反光镜中到了女人有些迷离的眼神,目光中似乎蕴涵着一丝孤独。
“没有,我和向东配合得很好,政府工作基本上都按照你原来竖立的模式在运转,一切都很好。”
勉强的微笑着,张秀芳解释了一句。
“那是想家了吗?”
赵长天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他知道,张秀芳长期以来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
估计可能是由于她今天多喝了几杯,所以有些想家了,因此眼神才那么寂寥。
赵长天有些想当然的想着。
张秀芳没有出声,她的眼中忽然有一丝雾气升起。
赵长天的话触及到了她内心的一片禁区。
家啊!她怎么会不想呢?午夜梦回的时候,她不知道有多少次梦到过远在它乡的亲人。
想念父亲,想念母亲,想念家中的每一个亲人。
孤身在外漂泊的女人,多么向往那个温馨的港湾。
多少年了,她没有亲人的音信,没有享受家的温暖。
着张秀芳泫然欲泣的样子,赵长天知道自己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他的情绪也受到了感染,变得有些黯然起来。
“秀芳,回家吧,抽个时间回家吧。不要再逃避了,事情过去了那么久,相信他们应该早就已经原谅你了。”
赵长天的声音中充满了鼓励。
“长天,我不敢回去,我怕得不到他们的谅解。”
眼泪已经夺眶而出,女人哽咽着说道。
“秀芳,你要知道一点,当初,并不是你真的做错了什么,只是因为误会而已。我相信,只要你把误会说清了,他们一定会原谅你的。我敢保证,他们一定也无比的思念你,期盼着你能早日归家。
在这个世界上,父母的爱也许是最伟大的一种爱,它能包容一切。只要你回去,你会发现,你所担心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
秀芳,我真的希望你能勇敢一些,再勇敢一些。”
赵长天有些动情的说道。
他想起了当年,自己膝下也曾经有过几个子女。
他清晰的记得,无论子女们做了什么错事,自己最多也就时当时会生生气,但在事后很就就会原谅他们。那种血脉相连的亲情,是世间最为珍贵的一种情感,它真的能包容子女的任何错误。
其后的时光,一直到把张秀芳送到家里,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张秀芳明显是在认真的考虑赵长天说的那些话,明智的,赵长天也没有出声打扰。
临分别的时候,张秀芳做了一个动作,她掂起脚尖儿,飞快亲了赵长天额头一下。
在赵长天的愕然中,他还没有来得及体会那份柔软。
紧跟着,在长发舞动中,张秀芳像个小女孩儿一样飞快的跑进了小院儿。
“长天,谢谢你,也许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只留下了这样一句话,飘荡在寂静的夜空中。
摸了摸额头,赵长天摇摇头笑了。
因为这一吻,赵长天感觉月光似乎更加明亮、柔和了一些,他有一种想要歌唱的心情。
这真是个美好的夜晚!
回到家里,着空荡荡的房间,赵长天多少有些失落的感觉。
担心会影响到赵长天的名声,王寒月只在这里住了两天就执拗的离开了。房间中,还依稀留有她的气息。
经过几天的忙碌,这个得到爱情滋润的女人展现了惊人的高效率和办事能力。
她已经选到了合适的房子,价格很低廉,将近0平米的房子还不到四万块。
如果开车计算,距离赵长天这里大约有0分钟左右的车程。
虽然赵长天给她的钱很充分,也叮嘱了她不要省钱,但王寒月并没有找专业的施工队伍,而是自己张罗着找了几个人进行装修。按她的说法,这可以节省二、三百块。
与此同时,按照赵长天的建议,她也找到了几处适合开超市的地方,在一周内就会确定下来。
而且,她也通过在百货商场结交的关系,着手联系一些供货商。
几件事情同时进行,女人忙得团团转,只有在赵长天召唤的时候,才会充充的赶过来,待上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疯狂的缠绵一番之后,在赵长天意犹未尽的感觉中,就充充的离开,继续去忙活她的那些事情。
赵长天劝了两次,但没什么效果。
女人告诉他,她要抓住一切时间,早点让事业走上正轨,她不想让他失望。她要让他觉得,她是一个有用的女人。
对于女人的这份干劲儿,赵长天虽然有些意见,但总体上还是支持态度。他有一种感觉,这个女人早晚有一天会带给他惊喜。
冲了个凉水澡。赵长天倚在沙发上给明阳的刘立本打了个电话。打完电话之后,赵长天的心情很愉快。
这些天,他几乎每天都至少要给胖子打一个电话。一是关心赵东的伤情,二是张永死后所造成的后续反映。
赵东的伤势已经完全脱离了危险期,稳步的恢复着。据主治医生说,他很少到体制这么好的人,那样重的伤势,如果放到普通人身上,能够活命的机会很渺茫,更别说还能那么快的脱离危险期。
每天听到赵动不断恢复伤情的消息,赵长天很欣慰。
张永的死亡,并没有引发渲然大波。有关部门对这起事件进行了冷处理,媒体几乎没有相关报道,只有在民间的一些小道消息上传得沸沸扬扬。
各种版本的流言都有,有的说张永的死和明阳道上的另外两个大哥级人物有关。有的说张永因为贩毒而惹上了境外的大势力,被对方找上门来做掉了。还有的说,张永因为始乱终弃得罪了一个女人,被那个女人找人干掉了。
各种传说,莫衷一是,但基本上都没有同情他的论调,更多的是兴灾乐祸、以及一种热闹的心态。
通过刘立本不断反馈回来的这些消息,赵长天愈发的放心了。
这些反应,和他事先判断的类似,在这个时代,政府对于张永这种涉黑的人物、事件,通常会进行冷处理,基本上不会大张旗鼓的宣扬,也不会投入太多力量进行调查。
即使张永的亲人心有不甘,也没有办法。除非他们发动个人力量进行调查,否则也只有无奈的接受这样的现实。
另外一个让赵长天感觉欣慰的消息是,那个导致刘立本、赵东被袭击的大项目,成功的花落远大。
昨天,远大已经和该项目的甲方正式签署了合同。今天上午,远大的施工队伍已经进入现场。
思索完明阳的事情之后,赵长天又给顺城负责安置马胜利的侄子打了一个电话,向他询问了马胜利的情况。
听完侄子的介绍之后,赵长天陷入了思考。
经过几天的治疗,在强悍体制的支撑下,马胜利的伤势恢复得很快。除了下体部位已经回天乏术之外,身上的伤口基本都已经愈合。
从昨天开始,马胜利请求见到赵长天,他有话要说。
由于对赵长天的身份一无所知,马胜利一直要求要面见当日那个戴着头套的男人。在他来,当日救下他的那个男人肯定是头领无疑。
侄子向赵长天请示,是否接见他?
赵长天给的回复是,等到马胜利伤势彻底恢复之后再说。同时,赵长天要求侄子密切关注这个人,把他过去的经历全都问出来,再进行相关的核实。
核实完毕之后,赵长天才会考虑见他。
经过思考之后,赵长天有了初步的想法,对于马胜利这个人的使用上,他一定要慎之又慎,用不好,这家伙就是个定时炸弹,用好了,这家伙将会发挥非常重要的作用。
但这一切,都必须要核实他的身份之后再说。
如果,他发现马胜利在自己的身份上说了谎,赵长天将会毫不犹豫的放弃使用他,甚至,他会让这个人在人间消失。
想到这里,赵长天的目光有些阴冷。
成就大事业者,心狠手辣是必须具备的一个素质。
这一晚,赵长天睡得有些不踏实,他几次从睡梦中醒来,但又记不清楚梦的内容。
这种情况,对于他来说,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发生过了。
虽然他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不怎么相信梦境是某种预兆的说法,但在情绪上也难免受到了影响,这导致了他第二天上午在工作时都有些心神不宁。
就在他一边抽着烟,胡思乱想的寻找这种不安的源头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
接通之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哥,是我,你那里说话方便吗?”
声音的主人是王寒月。
她的声音与往常相比,显得有一些奇怪,似乎有一些犹豫的样子,这与她一贯的风格有些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