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将自己在燕国的所见所闻,变革成就,屯兵备战,野心勃勃的事一口气都说出来,足足一个时辰,口若悬河。
“想不到几年不见,白将军由惜字如金,缄默之人,变成了纵横家”魏冉在旁笑道。
白起叹道:“并非我能说了,而是这些话,我憋了一路,莫名地短暂失忆,错失几年的时间,我感到了压力倍增,若不能及早对燕用兵,拖住它横扫魏、楚、韩的步伐,那么我大秦也要步上五国灭亡的后尘”
“白将军,你认为燕国有吞掉魏、楚的能力吗”宣太后近日听了不少大臣的奏议和折子。
有的大臣认为唇亡齿寒,应该联合魏、韩、楚,连横抗燕。
也有的认为让燕与魏、楚两败俱伤,秦国可渔翁得利。
更有人的觉得,燕是小国,即便变法了,但时间太小,人口不足,兵甲有限,虽灭了赵、齐,但都是通过计谋,并非靠自己的力量横扫,吞下这两国已经达到极限,没有能力再吞魏、楚了。
朝堂之上,形成了几派,相互辩论不休,各说各的见解,乍听之下,都有一定道理,让宣太后也为难起来,犹豫不决。
“太后,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如果再等待明年,燕国拿下了魏和楚,我大秦就无力回天了。”白起焦急劝谏。
宣太后问道:“魏国武风很强,楚国地广人多,燕国能吞得下去吗”
“这很难按常理来揣测,我在燕国边缘地区,待了几年,看到百姓拥护新政,据说赵人、齐人,都平稳过渡,接受了华夏国人的称谓,这很可怕,让亡国之民,心甘情愿投入敌国的生活习俗下,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彻底同化,到时候,就不是燕人兵甲了,而是集合赵、齐、燕三个诸侯国的壮士,整编成军,可达百万雄兵,到时候,我们如何能抵挡”白起稍微有些夸大,但是却意在让太后、侯爷重视。
魏冉虽然并不认为燕国会对秦构成大威胁,也不可能顺利吞下魏楚,因为楚国太大了,燕国的军队,要跨过赵地、黄河、魏地、宋地等,才能攻击楚国,而且楚国多沼泽、蛮荒、森林,人口分散,土着很多,没有五十万以上的兵力,是无法攻克边线,消灭楚军,并完全占据楚国的
尽管燕国兵甲有数十万,但是要分散赵、齐旧地,分兵力镇守当地,还要对魏用兵,对秦国提防,战线拉的太长了,没有足够的兵力来对付楚国,只要楚韩仍在,秦国就无忧,可以随时联合几国,奋力反击,让燕国的霸业崩溃。
但是魏冉却有掌控大权的野心,白起是他的心腹,而且在军方有较高的资历和人气,推他上位,对巩固自己的势力,有巨大帮助。
“太后,臣以为,白起将军所言,很有道理,即使不马上对燕开战,但在这一刻时局动荡的大争之世,非常时期,未雨绸缪,厉马秣兵,终究无错,我们不能等着燕国打来的时候才现准备抗敌,那就晚了”
魏冉顿了顿道:“故此,臣推举白起为征东大将军,在洛水、龙门一带,建立指挥大营,东部防线的大军全部听候他的调遣,并且继续扩军,这样伺机而动,一来可以威慑燕国不敢对秦妄动,二来也能逐渐积攒实力,一举多得”
宣太后很信任魏冉,毕竟是族弟,她能控制秦国大局,一部分是魏冉的功劳,所以此时也觉得二人说得在理,并不马上出兵,但是防备一手,还是必要的。
“那好,哀家明日早朝,就会宣布这个决策,但是朝堂之上,难免有些老臣站出来争论,你们也有提前做好准备。”
“这方面,臣明白了。”魏冉点头,知道太后有所指,就是提前找好托儿,让己方的官员,力陈要害,争相呼应,达到进谏成功的目的。
武陵君魏钰,协同爱妾和家将、谋士,出使团队近千人,不疾不徐向着楚国寿春进发。
途中不断受到后方的情报,大梁城岌岌可危,魏钰嘴角溢出冷笑,他的王兄,刚坐上王位,还没坐热,就面临着亡国的危险了。
“谁是最后的胜者,还不好说,王兄一死,我就成为第一顺位继承人了,到时候,我在南部举兵,重建魏庭,有楚国辅助,共抗燕国南下,成功的把握很大”魏钰心中盘算。
车队停在了一处山麓脚下,山上有密密麻麻的竹林,山清水秀,绿荫繁茂,景色宜人,楚国的南方山景,比起北方来,更加婉转、柔美,如同小家碧玉的佳人。
魏钰携手苏小卿登上优美的山麓,漫步于静谧的竹林里,看着株株亭亭玉立、枝叶翠绿的竹,如此的闲雅文静,如此的端庄秀丽,就仿佛是在品味一首美妙绝伦的诗,叫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苏小卿穿着一身清婉的纱裙,一头青丝用一条洁白地丝帕系着,简单质朴,却丽质天成,发丝随风轻扬,倩影后是杆杆修长幽美的竹子,犹如画儿一般的温婉动人。
“等大事一了,本候带你常到幽静之地漫步,没有乱世纷争,没有权力争斗,就这样静静地走着,也是一种享受”魏钰轻轻感叹。
苏小卿脸色一动,轻声问道:“殿下的心似乎感到疲倦了”
“有一点吧,大势难料,尽管我谋划妥当,只是不知,上天待我如何”
苏小卿听着魏钰的话,有些听天由命的语气,心中一软,这是她心目中的英雄,战国名公子,岂能这样松懈丧志,她袅袅走到跟前,依靠在他怀内,柔声道:“殿下不可说丧气之语,这天下大势,如云变幻,谁又能看得清楚、把握得住呢只要心中意念不倒,总会破开云雾,完成大事”
魏钰伸出一手,搂住了佳人曼妙的腰肢,嗅了一口怀内玉人体香,点头道:“但愿如此吧”
他的话刚落,山下忽然传起一阵厮杀声和惨叫声,由对面山林内杀出一批人,乱箭在射,同时正前方的大路上,冲来一支骑兵,都蒙着面,要袭杀这支出使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