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堤关,帅帐内。
辰凌给周淮英调配了任务,后者也欣然领命,这两万人马,为右翼军,程肃做将领,跟随他前往卫地南域的边关,收复那里的镇邑和山城,要塞关口,阻挡宋军入境奔袭。
随后,辰凌又给夏世雄、杨匡义安排了任务,前者仍领先锋军,攻打成武邑,后者带来武卒镇守在成武邑东北部二十里,给夏世雄压阵,以防北部曹州城、东部平陵城援军前来解围。
徐泰仍带领辎重营,驻扎扇堤关,负责调配粮草,驻军加辎重军共两万人留守,他既然守将,又为后勤调配指挥将,身兼两职。
辰凌的中军,削减成一万人,两千都骑卫骑兵,八千亲军,来自河东旧部,人数虽少,但是战斗力却不低,主要负责保护大帅的安危。
会议结束,诸将退出,辰凌起身伸了个懒腰,今晚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他更换了铠甲,穿着一袭武士服,系蟒带,扎头巾,丰姿如玉,走出帅帐,四处转转,角营的炊事营正开始造饭,一些士兵在井水旁,冲刷着身上的血渍污泥,嘻嘻哈哈,表情兴奋,因为一场大战胜利,全军上下,士气如虹。
他们的一些袍泽兄弟,在这场战役中丧命,还有一些负伤断了手脚,变成了残疾,如今正在伤兵营治疗,但这些士兵脸色,却洋溢着一种积极进取的神态,而没有哀伤和缅怀。
尽管这些战士,在沙场上并肩作战,会毫不犹豫为同伴去挡戈剑,去为同僚而死,以兵戈谱写人生,以一腔热血铸造军魂,视死如等闲,这就是真正的军人。
不知不觉,辰凌有些喜爱起这些直爽粗犷的大魏军士,快意疆场,放得下生死,只为军人的荣耀,为了家中的妻儿老小,为了国家的开疆拓土,毅然赴战场,抛洒热血,马革裹尸。
“哈哈,凉快啊”
“这次大战太痛快了,多少年了,没有这么大胜过。”
“就是,除了上次河东之战,五国会盟入河西,可惜我们都没机会参与,还是跟随辰将军作战痛快,伤亡最少,胜利却最大。”
一些普通士兵,最为质朴,一边冲洗着上身,一边抒发自己的感慨。
一群有些痞子气,却更有野性的军人
辰凌摇头失笑,转身离开了,苍穹如洗,月光柔和,又接近圆月了,出征有一个月了,眼下正是九月中旬,十月一到,就要进入秋霜初冬了,粮草和棉衣、药物都要提前备好。
“也不知洛语嫣回到齐国怎么样了,大才女一心寻找治国救世的良方,能告诫诸侯君王,止兵戈,少杀戮,并打算着书立说,来记载诸侯国的得失,但眼前大局已乱,战火烧起,没有几年是安稳不下来了。”
辰凌轻轻一叹,月明星稀,天涯咫尺,秋场点兵,长歌纵马,现在的处境,让他完全适应了,只要燕国的内政不乱,持续修缮,百姓安居乐业,墨家为科研院、制造局、造船厂、神机营,提供了很多能工巧匠,物理化学人才,每日都在进行新的研究。
他坚信,给燕国十年时间,有他的一些开明思想在,必定一跃千里,省去数百年的冤枉路,从战国开始,一直到晚清,中华大地社会进步缓慢,一直处在封建社会,旧的制度,束缚生产力,忽视科技,注重文官,满口虚假仁义道德,都是为统治阶级服务,便于帝王通知子民,根本没有重视过科学发展,鼓励钻研过物理、化学、机械、建筑、算术、天文等各方面发展,这种腐朽的制度,才导致鸦片战争后,百年屈辱,华人受尽糟蹋和贬低,被称为东亚病夫。
归根到底,不是华夏子孙不够聪明,相反,华夏人的聪明才智,在世家上也是领先的,就在于一种观念误导,封建制度的落后,闭关锁国,自诩泱泱大国,自给自足,官僚腐败,满口虚假仁义,暗地里男盗女娼。
辰凌每次想到这些,都不禁发问,如果把牛顿的理论、爱迪生的想法、瓦伦的构思,化学元素周期表,各种资源的信息,逐渐灌输给国人,在燕国推动技术革新,鼓励那些能发明创造的人,授予官爵和地位,让人人以发明创造、以造福百姓、有大学问为荣,树立这种价值观,而不是以四书五经为唯一的进仕途、做贪官为目标,国人是否会转变一些那些封建观念呢
西方国家,在明朝以前,比中华民族落后了一千多年,仍过着奴隶生活、神教生活,但是正是因为民族独立,追求自由,广开民智,出现各种人才,敢于打破常规,发明革新,于是出现了工业革命,数十年内完成了一次大飞跃,超越了华夏一千多年的封建社会模式的积累,使社会体制领先在前。
如果燕国重视科技与机械制造,降低文人求仕为官、清高自傲的心性,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改变
任由历史自己去发展,或许还是到十九世纪,才能进入工业期,两千多年,都在浑浑噩噩地渡过,如果辰凌把许多先进思想,逐步渗透给那些墨家、公输家,传授给燕京学府的莘莘学子,不断科研,说不定这个时代,就能早两千年跨入工业革命。
这根本不是幻想,是思想的一个转弯,如果一根筋考虑历史因素,只会让历史重归旧路,再过两千年的封建社会,直到欧洲列强用大炮轰开国门时候,才被迫接受西方思想,搞起机械与科研,丢掉八股科举,腐朽酸文。
辰凌回到了大帐后,摊开纸笔,挖空心思,再想一些适合现在的理论和思想,不如说:地球是圆的,不是方的,中原地处亚洲,不是天地大陆的中央;雷电是自然现象,苹果落地,因为万有引力;船只不光只有木船不沉,铁船也能不沉水等,这些简单的思维先在燕国学府内灌输下去,才能一步步加深,引发蝴蝶效应。
落笔一番后,直到夜深,辰凌这才停笔,熄灭铜灯,月光仍透过布帐,依稀射入帐内,他看着月华,有一种思乡的感觉油然而生,他的故乡,在东北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