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他见这一条路被堵死了，又想做售卖的生意。”顾昀蹭蹭白蔻的脸，亲一口。
“您依旧没答应？”
“我怎么会答应？现在我们这四方已经划分好了利益地盘，谁会愿意让出这未来可期的利益？我们大夫人、公中和宫长继这三方顾旭惹不起，他不就是想打区家的主意呗。”
“但您还是说服了他，让他改了念头？”
“算是吧，我说了我们这现有的四方利益不能冲突，顾旭必须得干掉一方才能加入进来，他连区家的份额都取代不了，虽然不甘心，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差距，估计近段日子他们能消停一下，就是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这大概是有什么人跟旭大奶奶提了要求吧？否则她不会不知道已经有一场买卖要持续不断大量投钱的前提下，还要保证已有的生意有足够的钱周转，除此之外再拿钱投新生意，这当中有一个环节发生意外，造成的亏空就很难弥补，娘家给的嫁妆是保障她的生活，不是拿来这么败光的。”
“二房的事与我们何干呢？上元节那天，请诚王妃跟我那大嫂好好说一说吧，你也过去打个帮腔，试探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原因我应该知道。”
“嗯？你知道？府里又传新八卦了？”
“嗯，童明俐和梁仲山来拜年，之后就传出梁仲山一力保证会给五小姐找个好夫婿。”
“有这事？！我居然没听说？二房现在什么态度？”
“二老爷和旭大爷的态度我不知道，二夫人和五小姐却是很心动，二夫人一直要五小姐高嫁的，憋足了劲要超过四小姐，想高嫁就得拿好嫁妆，二夫人肯定想给自己女儿预备一份最好的嫁妆，公中的补贴早有定数，额外的开销自然得二房自己掏钱，可是他们没钱，那不就只好打旭大奶奶的主意了？今晚旭大爷来找您谈生意的事，八成就是这后续动作。”
“你几时知道的？”
“在东厨房听说的，二房换过下人后，她们的嘴巴紧了很多，要不是东厨房有三位二房过来的厨娘，我也听不到这个八卦，曾珠是打定主意要忠于公中了，她不想失去现有的地位。”
“好，你叫曾珠放聪明点，二房那边任何鸡毛蒜皮的八卦都要留意。”
“放心，东厨房就是个八卦中转地，厨子厨娘们干活之余，不就东家长西家短咯。”白蔻嘻嘻一笑，随即想起个新消息，表情立刻就收敛了。
“怎么了？又想到什么了？”
“二房那边好像事情比我们想的要复杂。”
“说清楚。”
“现在想来，当时聊八卦的时候，曾珠和那两个陪嫁厨娘表情有些不好，只是那时没深究，结合今晚旭大爷又来了一趟，隐隐觉得她们那时候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些事情。”
“隐晦的暗示？”
“人脸上细微的表情有时候会泄露真相，她们尴尬的表情下面有点难堪的意味，说五小姐的嫁妆一定是极好的，旭大奶奶作为大嫂肯定会给份好添妆。”
“要大嫂给好添妆？还真的打上她嫁妆的主意了？难怪顾旭来谈事时我觉得哪里怪怪的，觉得这不像是正常的生意谋划，倒像是赌徒，敢情还真是不得不赌，拿自己的嫁妆做赌本，弄出钱来给顾婵嫁人。二房到底在想什么，把自己唯一的嫡出儿媳逼到这份上有什么意思？”
“若不是上元节的宴席要请石天琦，有她在好些话就不能说，不然倒是可以请诚王妃与旭大奶奶好好聊一聊，以宁家的实力，说不定能帮旭大奶奶出出主意。”
“这是个办法，可是不知道我那大嫂肯不肯舍下脸面跟外人求助，家丑不可外扬啊。”
“唉，她自己不开口，旁人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最多在她撑不住被逼拿钱出来时，千万记住一切契约上的名字都只能写她。”
“这个理所应当，出钱的才是东家是股东。”
“嗯，旁人只能帮到这份上了，剩下的看旭大奶奶自己拿主意了。”
顾昀赞同地点头，放下这个话题，转而与白蔻谈起宫里的那条口谕，月底前要送新镜子进宫，单做一面穿衣镜不难，但白蔻先前画的那一堆草图显然还添了不少其它东西。
白蔻把她的想法如实地讲了一遍，顾昀越听越觉得有趣，同意做几件样品自己试用，再从中挑出最好的送入宫中。
两人讨论了一晚上，重新给了不少草图，脑中模糊的构思渐渐具体起来，而且结构简单，在有限地时间里木匠们才好尽可能地做出多个样品来。
隔天一早，顾昀和白蔻就一起去工场下达这要紧的差事，因为主要是木工的活，除了交待平板玻璃那边给留出几块无瑕疵的玻璃以外，顾昀与白蔻就直接往木工坊去了，把草图给木匠们一看，他们转身就去找合适的材料来做小样式。
与此同时，顾二老爷出门做客去了，顾旭向母亲转达了昨晚与顾昀谈话的内容，听闻顾昀亲口所说甘氏名下所有产业都不具备合作的有利条件，二夫人就气得拍桌大骂顾昀了不得了，腰杆硬了就不把长辈放眼里了。
顾旭倒是松了一口气，就让母亲把顾昀骂个痛快，她出够了气，就不会拿她的儿媳阴阳怪气，他们小家庭也就有了清静日子。
虽然有点对不起顾昀，但真没别的办法了。
听闻母亲在发脾气，顾婵连忙过来安慰，把哥哥抱怨一通，责怪他怎么不拦着母亲，万一把母亲气坏了怎么办。
顾旭觉得这妹妹根本无法说理，甩手就走，一路上诚心希望她赶紧嫁掉，不论未来妹夫人选是谁，只要有人愿意娶她，没有彩礼都行。
顾婵见大哥就这样走了，又跟母亲撒娇，顾二夫人觉得自己的肝都气疼了，捂着右腹哎呦哎呦地喊疼，顾婵赶紧扶了母亲上床歇息，喂了丸药。
顾旭回到自己屋里，逗了逗孩子，打发乳母下去后，向妻子抱怨了一通，埋怨母亲不通情理。
甘氏温言软语地从旁安慰，旁边服侍的丫头们默默记下，待到去东厨房时，逮着空与甘氏的陪嫁厨娘说起悄悄话，二房如今就是个面和心不和的氛围，做下人的日子都难过。
甘氏的厨娘听完这糟心事，休息时与鲁豆豆她们聊起，这八卦就进了她们三人的耳朵，偏巧下午小叶子去了一趟东厨房拿高汤，鲁豆豆三人逮着机会就跟她说了。
等傍晚顾昀和白蔻回来，小叶子后脚就跟进了白蔻的房间。
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后，顾昀洗手净面更衣完毕，到耳房歇息，白蔻进来转达最新八卦，顾昀听完都气乐了。
“我还以为顾旭会替人着想了，原来还是老样子，上次坑你，这次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