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换回的家人
何浩然一说就开干，派出官员去长安谈判。当时朱泚和手下百官，听到他要用江浩换回汪晓东，大家都懵了。
凭何浩然的脑袋，谁也不认为这事后面对他造成的影响，他会不知道。李豫再老也是男人，他一而再和汪婧有染，现在相当于在李豫面前和汪婧勾搭，已经摆在大众面前。
他的名声自己不珍惜也罢，此举更是会得罪百官。许多官员的家属都在长安，他要是换另外的人还没什么，换的是他野岳父汪晓东？
最高兴的是朱泚和长孙有悔，在长孙有悔的暗示下，朱泚大义凛然发表意见：
“明镜庄的人倒无所谓，朕本就没想过要为难他们。汪晓东此人是反我大秦的首领，更是唐国国丈，身份非比寻常。但若比起我大秦子民，这些也不算什么，我们同意换。”
他们当然高兴这样做，巴不得卫州越乱越好，最好何浩然和李豫父子闹翻。但不想何浩然将李豫父子杀掉，要是何浩然真的举反旗自立门户，朱泚虽占领了长安，绝对会惶惶不安。他们知道，一个不受节制的何浩然，一定比被仁德忠义枷锁套住的何浩然要厉害得多。
陶林如今是侯爷，他有资格坐在大厅里，一脸恨铁不成钢说：
“他怎么做出如此糊涂事？唉！莫非我们以前都看错了？”
“晋县侯现在知道不晚，”坐在长孙有悔下方的李默一阵冷笑：
“以前我就给皇上说过，何浩然此子不可靠。结果他们非但不听，还将我大骂一顿。此子心思极毒，你们跟着他，不过是他手中一枚棋子而已。”
朱泚趁热打铁，和颜说：
“陶爱卿年青，何浩然那种人连我们也能骗，何况是他。陶爱卿没必要再执着，一个昏君昏臣领导下的朝廷，不值得你们为它如此。那什么晋县侯不要也罢，上次封陶爱卿为宁县侯，这些天来我们也看在眼里，你和谢太医救了我们不少将士。现封你为宁国公，你意下如何？”
陶林没考虑多久，走出来第一次朝朱泚跪下：
“多谢皇上，臣一定竭尽所能，为大秦臣民救死扶伤。”
没当皇帝宰相时他们有百分清醒，当上后最多只有八十分。一连降服了几个顽石，朱泚和长孙有悔今天非常高兴。他们根本不知道，陶林已经和何浩然派来的人碰面，这些全是何浩然的安排。
“如今二弟攻占了不少地方，可惜有潼关阻挡，无法撬开京畿东面大门。潼关天险大家也知道，易守难攻，那里有李遐亲自坐阵，两万多唐军镇守，不知大家有何妙计？”
朱泚早就想攻下洛阳，他们已经将长安附近的府县全都占领，有一半的朝廷在洛阳，从长安逃出去的许多王公侯爵，如今都在那里避难。
可惜镇守洛阳的泾王李侹、均王李遐反应很快，第二天就增派了一万人去潼关。原本洛阳有两万三千兵马，长安轮陷后，在众王的号召下，现在加上潼关的，已经达到五万多人。
两兄弟和长孙有悔商量好几回，觉得要是常规性硬攻潼关和洛阳，攻下后他们也就差不多了。他幽州现在只有四万兵马，那些暂时不能动。有一个地方的兵马更多，实在不行，只能将那里的兵马调到长安来。
所以潼关他们迟迟未动，还在想办法怎么攻取。他们心里很急，一旦潼关敲不开，中原大片地方就没法占领。这个难题他们都没能解决，想来这些官员也不行。
江浩说出一个他们还不知道的情报：“臣在卫州时，听说太子李适要登基。洛阳方面的兵马大都在李遐手里，要是他有什么想法？”
朱泚很高兴，这个计策不管有没有用，起码还算是个真心出的好计。当年安史之乱时，肃宗李亨在外称帝，永王李磷不服，在江陵起兵，情况和现在完全一样。他点点头：
“可以一试，谁可为说客？”
大家相互看了看，谁都没勇气站出来。在洛阳的王公本就对他们恨之入骨，一个不好很有可能被对方拿来祭旗。
没让朱泚等多久，陶林站出来：
“臣愿去试试。”
在江府的朱泚喝到天黑才回宫，众人走后，江汉年将江枫两兄弟领进内屋：
“浩儿，洛阳郡王有什么安排？”
当时时间短，来往的下人又多，江浩仅将李豫答应的事说出来。江汉年有些头痛，李豫只说立大功，也不知要立什么样的大功。
“洛阳郡王的意思，主要是让父亲救在京城的众官员家属。他现在去了魏州，待平定李惟岳后，就会来这里，到时候里应外合将那些官员的家属救出来。”
江汉年皱了皱眉头，要是何浩然来攻城时，让他打开城门还没什么。朱泚抓的人非常多，真正被他放的很少，其中还有不少是来不及逃走的王侯家属。比如湘王李响的两个女儿和一些妃嫔。
在京城的江枫很清楚，十分为难：
“那些人的家属所关之地都不一样，不少人就在他们府里。今日朱泚也说了，取消神策军，和朱滔带来的幽州军混在一起，父亲任都军判官。那些有怕有一半是他们的手下，就算父亲能控制住一万人，怕也难将那些人救出来。”
何浩然不清楚这里的情况，有些事当然不可能安排得很好，出过一些好主意。江浩说：
“郡王说以便于管理为由，让父亲劝朱泚将那些人质集中到几个地方，这样我们的机会就多了。至于那些腾出来的宅园，还可以劝他赏给那些有功或是来投的部下。如今京城人并不少，叛军多是外地人，这样一举两得之事，想来朱泚不会拒绝的。”
……
在卫州，还有个人比江汉年更高兴。汪婧的两层小楼外，汪婧抱着母亲郑氏、李安抱着他的爷爷汪晓东，旁边还有汪玉成等人，一家人抱着痛哭了好一会，看得左右两个从长安逃出来的宫女也在抹泪。
“母亲，你们受苦了。”
汪婧牵着郑氏走进小厅坐下，这幢两层小楼只有个几十平方的小园，再无其它建筑和空地。这种住房还只有李豫的九个妃嫔才能享受，那些宫中女官都是几人挤在一起住。李豫升级成太上皇后，李适并没敢叫这些母妃腾位置。他的几个妃嫔挤在一个大院里，没能享受到这种单独的小楼。
郑氏拍了拍女儿的手：“我们还好，就住在自己的府里，只是失去了自由。你爹爹大骂朱泚，被关进牢房中受了不少苦。听说里不时有人死，总算老天爷保佑挺过来了。”
汪晓东本就是个身材修长、玉面白肤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并不催老。现在完全变了个人，瘦了大圈不说，因为没能见阳光，皮肤惨白，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汪婧看着爹爹，心痛地说：
“爹爹瘦了，暂时不要到朝中任职，先休养一短时间。”
一家人根本不知道朱泚为什么会放他们，问送来的那些士兵也不清楚，生怕对方反悔，马不停蹄朝这里赶。又饿又累，吃了些糕点，喝了杯茶后汪晓东才恢复一些力气说话。
“我的事你别管，如今正是朝廷落难之时，大家都要多做事，争取早些收复帝都，除掉反贼。”
汪玉成下方坐了四个少妇，个个都长得很是不错。一个身材丰满、长眉粉面的少妇，抱着一个两岁多大的男孩，看了眼四周布置，一应生活用品还算齐全，都是些寻常之物，更像是一个普通人家所有。将孩子放在地上叹声说：
“看来卫州也不怎么样，连后宫也建得如此小。这里的人如此多，也不知外面还有没有住的地方。”
“母亲姝妹，你们可以带孩子暂时住在这里。”汪婧走过去将孩子抱起来：
“现在来卫州的官员越来越多，后来的朝廷都有安排，只是有些小，不会放大家没地方住的。”
李安很懂事，对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女孩说：
“要是做不下，我们可以去恩师那里。刺史府大，再住几十个人都没做。”
汪玉成和几个老婆开始听得还很认真，一听是刺史府，急问：
“恩师？安儿的恩师莫非是？”
他没敢说出名字，李安帮他答出：
“我恩师就是洛阳郡王，这次也是恩师救你们出来的。恩师虽出征去了，我每天都要去那里学习。韩愈师兄还住在那里。要不是李诵要大婚，他也住在那里。”
大家听得有些发呆，汪婧忍住激动，将事情讲出来，将一家人完全听呆了。汪晓东不好说，长叹一声。郑氏轻轻问：
“他这样做就、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外面有好多官员都在反对，不过谁也没答理他们。”旁边的贴身宫女心蓝得意回答：
“郡王想做的事，没什么做不成。刺史府还给娘娘和小王爷留了房间，只是大家没去那里住。”
两个成年大男人听得脸阵红阵白，汪玉成的几个老婆两眼发光，看着有些害羞的汪婧，知道心蓝说的是真话，一个长相秀美的年青女子问：
“那姐姐你为何？”
“住嘴，”郑氏赶忙将她的话打住，让李安几个小孩出去，抓住汪婧的双手：
“婧儿，你千万不可犯傻啊！他屡次帮我们，就算看在这些恩情的份上，你也不可损了人家的名声。”
“女儿知道，”汪婧苦笑道：
“女儿再怎么糊涂，也不会做出那种事来。现在女儿只希望安儿能在他的教导下，能学到他一些本事，以后我们再无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