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避难卫州
云梦以前是在报纸上了解的何浩然，她知道对方在朝廷很有份量，还是想得太轻了。
大敌当前，就为何浩然吵得这些大唐顶级人物如此利害。还有李豫说的那件匪夷所思的信，李豫当然不会说假，她怀疑何浩然真会奇术，要不然谁能在几个月前，就猜到长安会轮陷？
对何浩然，她现在充满矛盾，心里有说不出的苦。不想承认，但内心不得不承认，她现在后悔了。后悔不该放不下，不该拒绝何浩然，可惜一切以晚，再也无法回头。
终于不再提何浩然，一个禁卫将领拿出一张大的地图，除了几个皇子和一些文人围观，许多人都在做一件事，猛吃自己面前的菜饭。
李真与哥哥李诵坐在一起，看见后有些奇怪，不待她问出，李诵将一碗白米饭端在她面前：
“快吃，等会又要赶急路，路上就算有东西吃，也没这样好。说不定吃的是生冷之物，咬一口都难受。”
经一些大哥哥姐姐一说，所有小屁孩都学大人那样，拼命开始朝自己嘴里灌。
这里是奉庆县军营，由主营改装出来专门迎接沈珍珠。人太多还是有些小，左右各有两排。李诵感觉到后面有人捅他，一看是韩愈，韩愈轻声说：
“赶急路你们还吃那么急？少吃些，包些在路上吃。”
韩愈来主要因为他是何浩然的弟子，沈珍珠是何浩然母后，作为徒孙怎么也要来捧场。李诵恍然大悟，见耳尖的李真已经停止犯错，两兄妹一个一头，很快传入一群皇子皇孙耳朵里。
李豫知道大家要吃饱上路，劝沈珍珠吃了些后开始发问：
“长安暂时不去了，大家说我们去什么地方？”
同来的将领虽不少，但能上这种桌面的并不多。一个身高体大、下巴有一缀黑须的中年男子回答：
“皇上，洛阳有泾王和均王，这几年发展很不错，听说他们那两万多兵，全是以竹杆兵和弓箭为主。城防不在长安之下。这里离洛阳最近，我们只要进潼关，潼关有五千兵马，敌军追上一时也难破关。”
这个将领叫李煅，禁卫军中二号人物，武艺领军能力皆弱于尉迟敬，但胜在忠心，算起来还是李豫的堂兄。
卢杞不满意：“洛阳四周兵马不上万，连现在的反贼也比不过。此地离反贼太近，怕是有些不妥。”
他本来还有些话，但没敢说出来。他想劝李豫效仿玄宗李隆基，去蜀地躲躲。现在大唐除军事有些差，发展得很好，凭在坐之人的野心，绝不允许李豫逃那么远。
长安被占去洛阳？李豫也觉得不妥。
“的确太近了，如今我大唐兵力有限，就算各地勤王之师能赶来，也要不少时间。边界的兵马朕暂时不想动，朱泚毕竟是内贼，就算让他占些城池，想来也不会像外贼那样烧杀抢掠，抵御边界绝不可松懈。”
颜真颜暗自叹了声，他也认为去洛阳最好，想了想劝道：
“皇上，太原原本不错，可河东失守，李晟将军兵马不多，守得十分困难。除了这些地方和边界外，只有卫州，只是卫州兵马少，如今李惟岳又在四处攻城，朱泚一反，朱滔定然会起兵，那里也不太安全。臣以为还是洛阳最好，就算反贼派四五万兵马去攻，也很难攻下。”
提到卫州，让李豫眼睛一亮，卢杞善于察言观色，知道他的想法：
“皇上，臣觉得卫州不错。那里兵力虽少，但洛阳郡王已经在其它几州招了些兵，现在的兵力应该也有几万了吧！绝不在洛阳之下。以洛阳郡王之能，几千就能吃掉几万大军。我们要是去卫州，还怕朱泚敢追去那里？”
“朕也觉得卫州不错，”李豫终于发话：
“卫州地理比长安更好，前可以剿灭李惟岳、朱滔等反贼，又方便派兵收复河东、左可以对付朱泚众贼，大家以为如何？”
李豫想得太过天真，一些不知道的官员出声附合，连沈珍珠也信心满满：
“卫州有浩然在，陛下和朝廷无忧。”
没有附合的只有几人，马磷说：
“卫州的确让我们方便，但对敌人也方便。定在卫州，大半后方的援军将会更难到达。如今河北已是兵险之地，李惟岳联盟土蕃，很有可能会引蕃入河北，他们加起来就有二十万几大军，再加上幽州朱滔？皇上，不如就定在洛阳吧！这样可与卫州、太原形成三个战略据点，对战局十分重要。”
“臣赞成扶风郡王之言，”马磷比颜真卿说得更细，让他很是佩服：
“扶风郡王之言句句精辟，要是去卫州，不说守不守得住，朝廷搬在卫州去？这会给洛阳郡王带去多大的负担？”
李豫心属卫州，李适更是对何浩然充满信心。要是何浩然只救回沈珍珠，他还不会将对方神话。不但将他母亲救回，还顺带将田承嗣也降伏了。这事要不是他亲眼所见，他简直不敢相信。
“儿臣认为去卫州比较好，大家不知道，这些年卫州的发展不比那些大城差。他们已经将三万多斤土豆都种下了，粮草军资方面更是充足。大家别忘了浩然那里有几万兵，加上我们带去的这些。要是将后方一些兵力抽调出来，不要说防守，就算让他带兵去攻也不难。要是可能，让他先来收复长安。”
一些将领嘴巴大张，好一会没能落下。李适对何浩然的信心比他老爹还要好，收长安？大家承认何浩然是个难以言表的人物，可朱泚也不是傻子，真要是何浩然去攻，朱泚很有可能死守，凭长安那么好的防御，要填多少人才能攻下？
还未决定好，一个禁卫匆匆来报：
“禀报皇上，我们已联系到洁妃她们，她们带着宫里许多人朝奉庆县赶来。”
“快派兵接应，”李豫大喜：
“从现在起马爱卿负责那五千神策军，若是发现有人心怀不轨，就地处决。其他将领职务不变，待洁妃她们到来，我们就去卫州。”
听到长安叛乱的消息，李豫就已安排下去，让大家奇怪的是朱泚的反应，居然一个兵都没派来攻他们？没人认为他们不会被攻击，在大家的劝说下，李豫带着大堆拖油瓶先行一步，留下一些马匹和三千兵马，在奉庆县接应宫里之人。
田承嗣这次也来了，等了半天没见李豫招他训话，却等到又去卫州的命令。他身边还有十二个高级保镖，坐在马车上一脸想不通，一骑跑到他的马车旁，兴冲冲说：
“义王，我都打听清楚了，朱泚在长安起兵叛乱，宫里也有不少人逃出来，看样子他们想将卫州当成第二个京城。嘿嘿，何浩然再有能耐，凭他那点兵想保护这些人？还真当他是神仙不成？”
田百破的话让他呆了半天，他与朱泚本人没打几次交道，对朱泚曾经怀疑过，只是没有证据，没给何浩然说。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只是这只黄雀，又能飞多远？你去给沈娘娘说说，我要见皇上。”
“田承嗣要见我？”李豫本就心烦，正要拒绝，被沈珍珠劝住：
“陛下，不管怎么说，田承嗣也在河北多年，根基很深。要是能得到他的帮助，浩然也能少累些。”
大队人马为田承嗣停住，他跪在李豫面前：
“老臣糊涂，使娘娘与皇上分离二十年，其罪之深，老臣百死不足。”
李豫对他的心情很复杂，又想一刀砍了他，又觉得他有功劳。沈珍珠已经将事情都讲清楚，没有他，等一万年也等不到沈珍珠。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起来吧！你有什么话要对朕说。”
田承嗣一脸感激看了眼沈珍珠，知道是对方替自己求情，没被李豫责难：
“朱泚、李寿业谋反，使长安陷落。如今大军要去卫州，定差不少兵马。臣愿派人去魏州，让儿田仁常交出所有兵马物资，诚心归顺朝廷。臣以后一家愿永居京城，若再有异心，随时可取臣一家性命。”
终于让李豫原谅了他，没过多久，田百破、沈冲八人，从另一条路直奔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