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隐藏的生力军
田承嗣已经将三路战况了然于胸，他被这个结果惊呆。对方派出的人不及他们一半，现在只损失四千余人。他们的损失超过一半。
谁都不敢劝他，七千中军派出去四千，他们仅只有三千人保护。要按正常情况，双方现在都可以休战。他被怒恨蒙住双眼，抽出配剑大吼一声：
“攻左军，必须将他们留下。”
田烈张了张嘴还是没敢说出来，他这个决定并不一定是错。他们三千人是生力军，大小将还有十来个，左军虽还有四个将，除田予没事，尉迟奉先几人已筋疲力尽。就算能挥动武器，也不比普通将领强多少。
一直纹丝不动的中军，朝左边剩下的三千多人冲去。还未融入其中，与之对战的卫州左军朝一侧快速撤退，目标是许云龙堵住的北城门。
“快截住他们，不能让他们退回城中。”田承嗣急得差点冲出亲卫队伍，被沈冲拦下：
“大帅不可亲自冒险，我们去追击。”
双方在马上趁机吃了些干粮，饿倒是不饿。四千左军又渴又累，马也受不了。尉迟奉先在中路断后，见田承嗣百多个亲卫冲来，领头的沈冲几人很快追上，在他军队中大杀一通，手中长刀无人可挡。气得大吼一声，拍马想退回应战，被田予抓住：
“尉迟将军不可，先退回城去，将军自有安排。”
在城楼上观战的李水音看得双眼充血，抓住何浩然的手：
“相公，不能再等了，快叫人出去接他们回来。”
何浩然的确有安排，只是见田承嗣的亲卫不到一会功夫，起码有一两百人丧命在他们手里。不能再等，手中令旗一挥，在右边占据绝对优势的曲靖得令，也带着众将士陆续撤退。
很快从北城门中冲出两千多个手拿新式武器的将士，以刘雄、华杰为首，朝左军后方冲去。
“华杰贼子，留下你的狗命。”华杰此时虽身穿新式盔甲，却没戴面具，被沈冲一眼认出。冷哼一声：
“给田承嗣这种人卖命的都是傻子，你要是识时务，就投到卫州来，保你不死。”
他最后一个字说完，一道青光劈来，不敢再罗嗦。举起新打造出的偃月刀，封住青光。“当”一声火花四溅，双手被震得有些发麻。百忙中扫了一眼，见自己的宝刀没事，心里松了口气。
田家军没想到他会投入何浩然门下，猜到在沈珍珠这件事上，他应该出过不少力。沈冲对他十分怒恨，刚将大刀收回，双手又是一挥，朝他横向劈来。
以前他使的武器就是偃月刀，这把比以前那把更好，虽轻了不少，胜在更加灵活。他双手一转，宽大的刀锋精准砍在劈来的大刀上，再次将对方的怒杀击退。
在田家众多侍卫中，华杰的武艺算是顶尖的那种。沈冲虽然武艺非凡，一时也耐和不得他。
出来的这两千多个生力军，全是青壮新军。自从何浩然扫清卫州匪患后，除常县铁石县，其它地方只有衙役，没派兵把守。
原本这两千多个生力军是为后面的计划而设，见田承嗣不顾个人安危派中军冲杀，何浩然顾不得那么多了。有他们顶上，一个个又使用的是新式长武器，轻松将他们抵住。
此时卫州城里面十分清冷，家家户户关窗闭门，只有组织起来的一些士兵家属在忙碌。右军得以进入城中，许多带伤的士兵被等在那里的人扶下，没受伤的趟在安放好的板床上，不少人连喝粥也得让人喂。
尉迟奉先和卫康没让人服侍，两人坐在板凳上脱去盔甲，涂了些药吵着要出去战斗，被赶来的卫康母亲劝住：
“你们现在出去等于送死，要想后面好好杀敌，就听将军的吩咐。先吃过粥休息一阵，养足精神再出去。”
卫母已经不反对儿子当兵，并不是为了儿子的前程。她被卫州这种安宁幸福的生活感染，为了这个家园，已经可以献出生命去守护。
尉迟奉先接过递来的粥碗，一脸想不通：
“还是我鲁莽了，将军原本计划让刘雄两人带兵袭击他们的粮草。唉！如今中军既出，将军不该助我们，应该去袭击粮草才是。”
何浩然的计划众将领都知道，卫州到陶县，大军起码要走两天。要是将田家军带的粮草烧掉，在士气上就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加上他们一路猛追，那些饿着肚子的人十有八九难以逃脱。
现在不可能了，见他们还有新军出来，白凤楼已经退回后方粮草重地，与那里的一千生力军防守。许云龙虽带兵到那里，并不敢猛攻，他带的四千兵，有一半是原本守城的老兵。
左边现在双方的生力军打得火热，华杰得到另两个将领相助，三人围攻沈冲并不差多少。刘雄被三个武艺不凡的亲卫架住，一时间难以抽身。其他亲卫武将虽然勇猛，对上众士兵长兵器，也难见多少功。
剩下那些普通士兵渐渐呈现败迹，这些士兵有一半是步兵，出现的卫州新兵全骑着战马。半个时辰后，天已经黑下来，还好今日天气不错，是个满月之日。三五个骑兵围攻一个亲卫，田承嗣的亲卫团逐渐在减少，看得他又急又怒，朝另一边看去。
另一边的曲靖没有退进城，他们在离城五十米的地方边防御边休息。城里不断有普通百姓，提着一桶桶热腾腾的米粥送出来。
后面接手田文常的是个壮年男子，同样是田承嗣的义子，名叫田百破，武艺不在田文祥之下。开始田百破还冲了几次，被城头上架着的满排重弩射杀百多人，没敢再进入重弩区的射程，只得隔了近百米与他们对峙着。
不但是田百破，田承嗣也没打过这样的战斗。这种战斗本应该在城中守城方才能享受到的，比如喝粥休息一类的，全被何浩然抬出来，运用之灵活让他们不得不佩服。
田承嗣不敢叫田百破的部队过来，原本就打不过曲靖，要是将曲靖的队伍引过来，只会加速灭亡。又打了一会，他旁边一个中年男子实在忍不住，轻声劝道：
“义父，我们撤退吧！此时我们已经不占优势了，回去整备大军，到时候定能踏平卫州。”
此时田承嗣的三万大军，只剩下一万余人。对方加上在城中休息的人，已经超过他们。他盯着仍在城头上的何浩然，正要下命令，突然从城墙左右冲出来两批人马。
“鸣金集中。”
他下达撤退命令已经晚了，尉迟奉先和卫康各带一千多人，混合进左右队伍，朝他们发起反攻。
右边曲靖的部队吃饱米粥，恢复了大半力气，和卫康一起，如一支生力军杀进还未集中好的右侧。田百破满眼焦急，张开干裂的嘴巴大喊：
“列阵防御。”
他和四个将领、几十个亲卫冲出去，还未能帮助后面的士兵发出一招，一阵嗖嗖声传来，在夜色中看不见的箭雨，碰上的很少有人能够躲开。
除非如曲靖沈冲那样的神将，凭他们的反应根本没多少用。声音传来时利箭已至，一支利箭射中他胸口。还好他的盔甲不凡，箭头没能射进去。
旁边一个年青将领没他那样的盔甲，被两支箭破甲而入，惨叫一声倒下马去。
他终于回想起白天大战的一幕，借着月光能够看清。对方同样是用神甲兵顶在前方，现在的神甲兵虽只有几百，后面射箭的一个不少。曲靖、卫康几个将领，简直如箭雨中的杀神。一些士兵还在恐慌看着天上，就被他们一笔带走。
前面神甲后面弓箭，这样的攻击在晚上更能体现优势。没过一会，曲靖杀到他面前。
月色下的长枪十分反光，一点寒星急射而来，细小的星点已经被他捕捉到。手中大刀向前劈出，一击将其扑灭。他的刀刚收回，眼前又是一道星点，还好他也休息了一阵，反应很快，身体一转星点从他胸前划过。
他没能出手主动攻击，此时的曲靖恢复大半，早就不再留手。双手使枪，一枪快过一枪。隐隐听到另一边牟原的喊声：
“大帅快退，我们挡住他们。”
这道声音让他有了一个目标，挡开一枪，大声附合：
“义父快走。”
左边形势对他们更为不利，斗了一阵，华杰三将不敌沈冲，被杀死一将，华杰被破甲砍中背部。要不是有神甲，这刀已经要了他的命，只得含恨被人扶下。
现在是尉迟奉先与沈冲大战，两人半斤八两，谁也奈何不得谁。但士兵的数量已经超过对方，又加上后面来的多半带有弓箭，和右边一样，几百个神甲军顶在前方，后面的弓箭手毫无顾忌射出。这些箭哪怕落在自家人的马上，也无法穿透上面的铁甲片。
这样的冲击下，左边的将士紧紧咬住对方不放，仅有三分之一的田家军与田承嗣汇合。田承嗣看了眼四周形势，啊一声怒叫，再次从嘴里喷出一大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