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慕容珩。
放在从前,元峻就带着秦悦宁上车了。
可是梅垠臣之案后,元峻不再相信任何外人,哪怕这人他曾经借给他一千万,也收到了他的赠礼。
元峻冲慕容珩道:“谢谢慕容老弟,我叫了车,已经到了,就不麻烦你了。”
慕容珩抬腿下车,“我老家是南城的,都来到我的地盘上了,说麻烦太见外了。上车吧,我给你们当向导,带你们吃吃喝喝,包玩。”
元峻仍是婉拒。
他带秦悦宁和秦野等人,执意上了他自己叫的车。
慕容珩立在原地,面色不太好看。
觉得被侮辱。
车子发动,朝景点驶去。
秦悦宁道:“阿峻,慕容珩的爷爷也是你爷爷的副将之一,何必这么防他?”
元峻微微一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爷爷那么信任梅垠臣,没出事前,谁能想到梅垠臣是个贪得无厌的大反贼?你和爸妈、爷爷都在车上,我不能掉以轻心。”
秦野唇角扬了扬。
像元峻这种身份,巴结他的太多,想设局害他的也太多,防不胜防。
只有谨慎再谨慎,才能避免潜在的危险。
说是陪他们度蜜月,其实是秦野不放心他和秦悦宁,好不容易把女儿嫁出去了,可不想让她年纪轻轻守寡。
一行人来到景点。
此时南城正值雨季,瀑布正是最漂亮的时候。
众人爬上山。
秦悦宁仰头望着前面形如白练,声如洪钟的瀑布,大声念道:“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古人诚不欺我!”
她看瀑布,元峻看她。
她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身板笔直,身上穿简单的白t牛仔裤,但架不住她长腿细腰翘臀,下颔线分明,五官大而明艳,英姿飒爽的样子比瀑布更好看。
鹿宁扶着鹿巍。
秦野则扶着顾傲霆。
第一次和老爹出来旅游,以前顶烦他,如今不烦了,上了年纪的人,陪一年少一年。
顾傲霆已过九十,爬这么高的山有些喘。
他一手拄着登山杖,一手抓着秦野的手,深提一口气,说:“阿野,爸爸最爱的人除了你妈,就是你们兄弟两个和南音,还有逸风星妍、阿陆悦宁、楚韵楚晔、舟舟帆帆、天予惊语、和阿峻峥峥。”
秦野暗道,您老可真博爱。
听到顾傲霆又说:“百年后我去了,你一定要好好辅佐北弦,不要和他内讧。”
秦野一把甩开他的手,觉得被侮辱。
顾傲霆并不觉尴尬,继续说:“等阿陆生了孩子,我会给孩子股份,但是会比舟舟帆帆少一点。你不要觉得我偏心眼,必须分出主次,否则会内讧。”
秦野想把他扔到瀑布里。
不是因为股份分得少一点,是因为他总是说内讧。
那是对他人格的侮辱。
开开心心陪他来南城玩,结果他搞出这些扫兴的事。
元峻站在前面听得清清楚楚。
他了解顾傲霆的秉性,说这些肯定有更深的用意。
元峻回眸看向顾傲霆,开口道:“爷爷,股份不用分给我和悦宁的孩子。我外公有公司,只且有我妈一个女儿,以后都是我们的。”
顾傲霆要的就是这句话。
他佯装推让说:“要给的,都有份。”
元峻道:“真不用,我和悦宁都不是骄奢淫逸之人,花不了那么多钱。”
顾傲霆大丹凤眼弯起,心里乐得冒泡,“不是我不给,是你们不要啊。”
元峻仿佛摸着他的心坎说:“对,我们不要。”
顾傲霆心里如释重负,股份给了悦宁和元峻的孩子,相当于给元家,元伯君性格太强势,以后顾氏集团怕是要被元伯君控制。
给天予和惊语却不同,沈恪听话,且身后无人。
此行千里迢迢跟过来凑热闹,就是为了这事。
否则他才懒得跑这么远。
顾傲霆抬手摸摸胸口,这把老骨头,为了顾氏集团操碎了心。
一行人爬到山顶。
秋高气爽的南城,风景极美,枫叶如血,远山如黛。
众人立在高山之顶,一览众山小。
秦悦宁俯视山下,振臂高呼,“元峻爱秦悦宁!秦悦宁爱元峻!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她平时大喇喇,极少拽词。
突然冒出来文绉绉的几句,众人皆起鸡皮疙瘩。
如果她和元峻单独来爬山,元峻此时会逮着她,把她按到无人处,使劲亲上一顿。
可是此情此景,他只有哭笑不得。
秦野和鹿巍听得直皱眉头。
顾傲霆却没觉得有什么,他平时对秦姝说的,比这肉麻多了。
元峻取下背包,找了个背阴的平地,铺上东西,摆上食物。
几人开始野炊。
食物是元峻一早让酒店准备的,本来只准备了他和秦悦宁的,后来临时加了四人份。
元峻打开装有清蒸龙利鱼的食盒,推到秦悦宁面前,对她说:“你不爱吃太刺的鱼,这条鱼没刺。”
秦悦宁接过来,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放到嘴边,刚要吃。
突然觉得那条鱼异常的腥,她胃里一阵翻涌,早上吃的饭险些要吐出来。
她皱眉,按着胸口,防止呕吐。
奇怪了。
她平时酷爱吃鱼,无论清蒸、水煮、红烧还是干炸,她都吃得津津有味,有时候她一个人能吃掉一条两三斤的鱼。
秦悦宁把那条鱼推到元峻面前说:“鱼变质了,很腥,回去跟酒店说一声,怎么做的鱼?是不是拿巴沙鱼冒充的?”
元峻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入口中,鱼肉细嫩,入口爽滑,没感觉到任何腥味和异味。
元峻道:“鱼不腥。”
鹿宁也夹起一筷子尝了尝,点点头,“鱼的确不腥。”
忽然想起什么,鹿宁看向秦悦宁,“你是不是有喜了?”
秦悦宁却是一愣。
这么快就有喜了?
她是想打算要孩子,但是没打算现在就要。
她想和元峻好好地多过几年二人世界,二人世界可比伺候孩子有意思多了。
她抬头看向元峻,两眼懵怔。
元峻仔细回想,和她每次做,都做了安全措施。
只有一次,二人小别,太动情,到最后关头他才戴。
难道是那次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