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围坐在饭桌前,司徒冽不停地为丫丫剔着鱼刺,将鱼肉放进丫丫的碗里,一双深眸从未离开过丫丫一眼。
即使心里还有着别扭,但,司徒冽更加珍惜与女儿在一起的得来不易的时间。
“爹地,丫丫自己会剔鱼刺的,你帮妈咪剔吧,她不会剔鱼刺,经常被卡住!”,丫丫看着碗里的鱼肉,心里好温暖,抬首,看向司徒冽,对他柔声地说道。
丫丫的话,令芸樱的心,又是温暖,又是不好意思。
而司徒冽的嘴角却扯起宠溺的笑看着芸樱,夹了块鱼肉,细心地剔去,放进了芸樱的碗里。这个小女人,长这么大了,还是如一个需要被人照顾的孩子。
不过,他享受着宠溺她,疼着她。
“丫丫!不要揭妈咪的短,好不好!”,看着碗里的鱼肉,芸樱的心温暖不已,看着小丫丫,她嘟着小嘴,不好意思地说道。
“丫丫哪是在揭短,说的都是事实而已!”,司徒冽瞪视着芸樱,宠溺地笑着说道。
“好啊!你们父女俩现在就开始联合起来欺负我了!”,芸樱瞪视着坐在她们对面的司徒冽又看了眼坐在一旁的丫丫,气恼地说道,随即,夹起鱼肉,狠狠地嚼了起来!
司徒冽看着气呼呼的她,嘴角擎着宠溺的笑,“我们可不敢欺负你!丫丫,你说,是不是?”,司徒冽看着丫丫,眨着眼睛,微笑着说道。r1th。
丫丫幸福地看着司徒冽,重重地点头,又一脸笑容地看着芸樱,只觉得,现在,好幸福哦……
终于可以和爹地妈咪在一起吃饭了呢……而且,这些好吃的菜,都是爹地做的哦!这样的画面,在她小小的心里,渴望了多久了?
丫丫的心,被幸福包裹着。
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地吃着美好的晚餐。
“泽瀚,答应妈咪,以后不要再动手打人了,知道吗?”,泽瀚的房间里,叶子璇坐在泽瀚的床头,为他掖了掖薄被,柔声地说道。
泽瀚看着妈咪,重重地点头。
在叶子璇离开后,泽瀚拉起被子,捂着脸,小小的孩子在被窝里,抽泣了起来。
“爹地,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好想和你在一起玩游戏,想和你去吃汉堡……”,泽瀚在被窝里,哭得很伤心,很伤心,小小的心,很疼,很疼。
叶子璇同样躲在被窝里,无助地抽泣着,想起花逸尘,既是恐惧,更是思念,想到他已经死了,她的心便狠狠地绞痛着……
她不想他死啊……“小哥哥……”,在闭上眼睛之前,叶子璇抽泣道。
巴黎的黄昏,花逸尘坐在窗前,温暖的斜阳照射在他的身上,为他的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芒。他的身旁放着一把吉他,从脖子里掏出那枚吊坠,怔怔着发呆。
不是因为这枚吊坠是母亲留下的,而是因为,这吊坠被叶子璇保存了很多年,想象着她曾经经常拿着吊坠期盼的样子,一颗心,竟然有些疼……
他是怎么了?究竟怎么了?
理不清对叶子璇的真正感情,只是有当初的厌恶,变为现在的心疼,这种心疼或许不是爱情,只是因为对那个小可怜的怜惜吧?
其实,那天叶子璇对他说的话,他是清楚,她对他的感情的。
花逸尘的心里还没什么打算,自从中枪后,他就当自己是死去的,现在的他,尽量不去想念芸樱,尽量不想叶子璇,只是偶尔难以抑制住想念泽瀚。
弯身,拿起吉他,长指在琴弦上弹动起来……
那双嗜血的双手再次拿起吉他,此时的花逸尘,回到了最初了吗?没人知道答案,只有他自己明白。
***
“司徒冽,你不对外宣布自己的真实情况了吗?”,早上,两人在温暖的阳光中醒来,芸樱窝在司徒冽的怀里,柔声问道。
两个公司都需要他啊,他难道就这样一直归隐吗?
“我以后就窝在这里,或者我们一家三口去法国,在那隐居也可以,你可以开个店,养家,养活我,我呢,天天在家为你做个全职先生!”,司徒冽的大手在芸樱纤细性感的肩上不断地抚摸,嘴角泛着微笑的弧度,他开口,哑声地说道。
脑海里想象着那样幸福美好的画面,觉得很满足。
“那岂不是浪费资源!再说了,我可养不起你和丫丫,以我的本事,我们一家三口就只能每天啃馒头,喝稀饭了!”,芸樱仰着头,看着司徒冽,嘟着小嘴说道。
芸樱的话,令司徒冽嘴角的弧度更深了几分,洁白的贝齿露出,“我看也是,你有点设计小天赋,但,你可没方静瑜那经商头脑!”司徒冽俯下身子,将芸樱压在身下,长指抚上她那艳红的薄唇,边轻轻地抚触着,边说道。
“司徒冽,你是在瞧不起我!”,听到他夸别的女人,虽然是她最要好的静瑜姐,但芸樱还是很吃味的,她好像还从没得到过司徒冽的赞美呢!
对芸樱来说,司徒冽的一句夸赞,或许就会令她很满足,很开心。
芸樱气愤地读嘟着嘴,酸酸地说道。
“我是在夸你啊,我不是说了么,你有设计的天赋!”,司徒冽在她的小嘴上用力一啵,看着她,哑声地说道。
“你那是给颗甜枣又打我一把掌!让开,我要去上班了!”,芸樱气恼地吼道,伸手就要推开他,却被司徒冽压住。
“生气了?不要不自信,你已经很完美了!”,低哑着声音,他看着她,无比认真地说道,在他心里,她就是完美的。
司徒冽的话,令芸樱脸红,也感动着,更觉得受之有愧,她哪里是完美啊。
“司徒冽,你不用讨好我,我知道我不好,脾气不好,很倔,一点都没子璇姐温柔。我也不漂亮,还一身的伤,更是笨手笨脚,什么都不会做,就会设计几件小衣服,还没经商的头脑!哪里完美了?!”,芸樱别开视线,黯然地说道,越说越自卑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好的,司徒冽这么优秀,竟然能看上她,而且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动情了。
司徒冽看着她,他看到了她脸上的黯然的神色,心里扯起一抹心疼,他知道,她一向都很自卑。
薄唇在她的唇边轻吻,那般轻柔的吻,如羽毛轻轻划过芸樱的唇畔,令她心湖荡漾起涟漪来。
“我就是喜欢你的倔强,喜欢你笨手笨脚!莫芸樱!我司徒冽的女人,该自信!”,司徒冽在他的耳畔嘶吼,随即,腰身重重地一沉,进入了她!
“啊……你出去——我,我要迟到了——”,身体被那火热的灼烫充实着,那里在颤动着,连带着一颗心都悸动了起来,芸樱粗喘着,颤颤巍巍地说道,此时的她,竟然很渴望他的占有……
她这是怎么了?!上瘾了?
芸樱懊恼自己,皱着眉头,然后,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存在,司徒冽看着十分享受的她,嘴角扬着宠溺的笑,健硕的虎腰上,性感的肌肉开始动作……
一场欢爱,两个人在床上厮磨了一个小时,才不舍地下床。
“丫丫!”,两个大人下楼后,闻到的竟是香浓的粥味,芸樱冲进厨房,只见丫丫踮着脚尖,小手拿着勺子在锅里搅动着。
芸樱心疼地喊着。
丫丫转首,看着站在门空的爹地和妈咪,嘴角扬起了幸福的笑容,“爹地,妈咪,米粥已经做好了,鸡蛋也煮熟了!”,丫丫在穿戴整齐下楼后,发现爹地和妈咪还没起床,就自己动手做饭了。
这样的丫丫令司徒冽心疼不已,想起丫丫曾经受得苦,一颗心,更疼。
“丫丫,以后不要再做饭了,知道吗?”,司徒冽上前,一把抱起她小小的身子,哑声地说道,双眸里燃着疼惜。
“哦……”,丫丫看着司徒冽,以为自己做错事情了,低垂着头,小声地说道,她以为会做饭,爹地妈咪就会很开心,就不会将她丢掉的……
因为以前虎子娘经常这么教训她。
“丫丫是爹地和妈咪的宝贝,不需要做饭,只要享受着爹地妈咪的宠爱就好了!”,司徒冽将丫丫抱在桌边,轻轻地揉着她的小脸,宠溺地说道。
丫丫看着司徒冽,疑惑着,但又重重地点了点头,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幸福的微笑。
吃完早餐后,是司徒冽送芸樱和丫丫的,先是将丫丫送去了幼儿园,在幼儿园门口,丫丫遇到了昨天的那个说他们没有爹地的小男孩。
“爹地,妈咪,再见!”,丫丫伸出小手,对着戴着墨镜的司徒冽和站在他一旁的芸樱,像其他小朋友般,幸福地挥舞着小手,大声地说道,稚嫩的嗓音里,夹着颤抖。
这下,就没有人再说她是没有爹地的野孩子了吧?这样,她就可以和别的小朋友一样,是一个正常的孩子了吧……
没着对说。对丫丫来说,最重要的是,她有爹地,有很爱很爱她的爹地,也有妈咪,同样很爱很爱她。
芸樱看着背着小书包站在幼儿园门口冲他们挥手的丫丫,一颗心,狠狠地颤动着,嘴角扬着一股欣慰的笑。
“芸樱——”,这时,一道熟悉的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芸樱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子璇姐!”,芸樱转身,看着叶子璇,微笑着喊道。
她身边站着小泽瀚,此时的他,正仰着头,一脸复杂地看着司徒冽,而司徒冽也在看着他。
“泽瀚!”,司徒冽大步走近,在他的面前蹲下,伸手,抱住了他小小的身子,“司徒大哥——”,叶子璇看着司徒冽,哑声地喊道。
声音里,夹着各种情绪。
对叶子璇来说,司徒冽是她生命里,一个很重要的人,在她人生的最低谷时期,是司徒冽给予了她温暖……而且,他还曾是她心里迷恋的男人。
“大伯——”,泽瀚看着司徒冽,稚嫩着嗓音道,一张小脸强扯着笑容,然,心里却在翻搅着,很心酸。司徒冽看着小泽瀚,双眸里尽是心疼。
“泽瀚要乖乖的,不要打架,知道吗?等你爹地回来!”,司徒冽将泽瀚抱在一旁,看着他,低声地说道。
泽瀚……是他弟弟的孩子……
他们司徒家的血脉!
想到这,司徒冽的心里划过一道温热的暖流。
“大伯,爹地还能回来吗?爹地他还会要我吗?”,泽瀚看着司徒冽,强忍着眼泪,对他稚嫩着嗓音道。
司徒冽看着小泽瀚,想起了花逸尘,“会!大伯保证!”,双手按着他的双肩,他重重地保证!
叶子璇和芸樱看着他们在说悄悄话,听不到他们在说着什么,然后,泽瀚对他们挥手再见,小小的身子,欢快地跑进了幼儿园里。
芸樱看着小泽瀚的背影,想起了花逸尘,一颗心,胀满了酸痛。如今的她,还是难以想象花逸尘真的离开了。
“子璇,还好吗?”,司徒冽看着叶子璇,她的精神状态,她那隐隐红肿的双眸,令他明白,她其实,不好,很不好!
对花逸尘,她是不是有感情的?如果有,那倒是好事。
“嗯,现在很好!司徒大哥,看到你好好的,真好!”,看着现在的司徒冽,一如曾经那般,高大,健硕,伟岸,叶子璇觉得无比地欣慰。
看,老天爷对好人还是眷顾的!
司徒冽看着她,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三个人在听到幼儿园的上课铃声后,离开了。
“咦,今天好像没见到静瑜姐和寒寒!”,坐在副驾驶上的芸樱,看着司徒冽,疑惑地说道,这时,骑着电动车的叶子璇从他们的身边经过,他们两人都看到了,彼此心里微微抽疼。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别担心,一会不就看到了!”,司徒冽转首,看着芸樱安慰道。
在工作室的门口,因为是闹市区,司徒冽并未下车,芸樱在门口看到了方静瑜,她牵着寒寒,似乎要出门。
“芸樱妈咪——”
“静瑜姐!你这是要去哪?寒寒怎么没去上学啊?”,小寒寒冲着芸樱仰头微笑着喊道,芸樱摸着他的小脑袋,看着方静瑜,有些担心地问道。
“芸樱!我哥!我哥他还活着!我现在就和寒寒回老家!”,一向冷静自持的方静瑜看着芸樱,激动地说道,她的话,令芸樱震惊。
第328章
那天,方静瑜带着小寒寒匆忙地离开了,芸樱和司徒冽后来是在电视和各大媒体上知道了方钰铭的事情的。
听说,执行任务时,他身受重伤,被犯罪分子捉去了,他是假装失忆,才逃过一劫,还做了半年的卧底,近两个月才和组织取得联系,在这月月初成功地破获了那宗走私军火案。
一时间,关于方钰铭的传奇,传遍了大街小巷。
“这下芷晴可以幸福了!”,在看完晚间新闻后,芸樱窝进司徒冽的怀里,激动地说道。司徒冽将她揽进怀里,大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嘴角一直扬着宠溺的笑。
“看着别人幸福,你好像比他们更幸福似的!”,司徒冽的长臂一拉,将芸樱抱进了怀里,长指刮着她那挺翘的鼻梁,柔声说道。
“嗯!我今年的生日愿望就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幸福!静瑜姐,子璇姐,芷晴……凡是我认识的好人,都要幸福!”芸樱窝在司徒冽的怀里,双眸看向天花板,小手指在数着,她柔声说道。
“呵呵……你说叶子璇她对花逸尘有感情吗?”,司徒冽拥着芸樱,若有所思地问道,一时间,他竟忘了花逸尘诈死的事情了。
司徒冽的问题,令芸樱的心,狠狠地收紧,即使花逸尘已经离开十来天了,乍听到他,心,还是在抽疼。想着花逸尘临死前说的话,芸樱的心,更加抽痛。
身体在司徒冽的怀里变得僵硬起来,“我也不知道子璇姐对逸尘哥究竟有没有感情……按理说,逸尘哥伤得子璇姐那么深,子璇姐该是痛恨他的……但好像又不是……”,芸樱在司徒冽的怀里,失落般地说道,想起叶子璇,芸樱的心,还是自责,愧疚的。
芸樱的话,令司徒冽在心里微微叹息,“行了,我们都不想他们了!”,听出芸樱的失落,司徒冽紧紧地抱着她,柔声道,然后两个人手牵手去了海边。
***
“哥,你终于回来了!”,方家,方静瑜等到深夜十二点多,才等回来了方钰铭,见到他,方静瑜激动地扑进他的怀里,哑声喊道,见着大哥一切安好,方静瑜的心,激动不已。
“静瑜!”,方钰铭伸手,紧紧地抱着方静瑜,同样哑声地叫道。
然后,兄妹俩彼此放开,互相打量着对方,“刚刚应酬完,寒寒呢?爸妈都睡了?”,方钰铭看着眼眶红肿的方静瑜,低声问道。
“嗯,寒寒睡了,爸妈也都睡了!大哥……”,方静瑜看着大哥,哑声地说道,声音里夹着撒娇,鲜少矫情的她,现在也矫情了一把。
“傻丫头!别哭了!我不是回来了么!倒是苦了你和爸妈了,那时我真担心爸妈会挺不住!”,方钰铭拉着方静瑜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看着她,哑声地说道。
“大哥!你也不让人给我们带个信!妈妈差点因为你心脏病复发!”,方静瑜捉住方钰铭的手,抽泣道,想起六个月前所经历的痛苦,她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抱歉!当时情况很危险,我不能暴露!行了,静瑜,先去睡吧!不晚了!”,方钰铭站起身,看着方静瑜沉声说道。
方静瑜也站起身,“大哥,诗韵出家了……”,想起诗韵也就是那个尼姑芷晴,方静瑜看着大哥,哑声说道。
听说起她,方钰铭的心,颤了颤,“随她去吧!过两天我叫人送离婚协议过去!”,方钰铭看着方静瑜沉声说道,一张俊酷成熟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的话,令方静瑜心颤!
“大哥!你要和诗韵离婚?!”,方静瑜怎么也没想到大哥竟然要和芷晴离婚,她以为大哥回来了,他们两人的爱情也可以修成正果的……
“行了,你别问了,睡吧!我上楼了!”,方钰铭淡淡地说完,迈开大步上了楼。
落下方静瑜一头雾水地愣在原地,为什么,每一个人的感情,都要这么纠葛呢?!她深深叹了口气,然后也迈开步子,上了楼。
安静的房间内,方钰铭站在窗口的位置,嘴里叼着一根烟,吞云吐雾着。
高大伟岸的身影站在窗前,夜色的掩映下,尽显孤独与落寞。
***
“芷晴师姐,庵外有人找你!”,这天,正在诵经的芷晴被一位小师妹喊住,听到声音后,芷晴起身,对小师妹俯下身,双手合掌。
然后,一脸平静地向着庵外走去。
“吱呀——”,朱红色的大门打开,坐在车里的方钰铭透过后视镜看到一道纤细的身影从庵里走出来,一身青灰色的长袍,头上戴着一顶青灰色的帽子。
很远的距离,他都能看到她白皙的脸,只是,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向律师俯下身,以出家人的礼仪打着招呼。
“施主,请问您找贫尼何事?”,芷晴看着眼前站着的一位西装笔挺,戴着眼镜,拎着公文包的男人,平静地说道。
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路虎,心,莫名地泛起了涟漪。
他一直喜欢的车子。
“方诗韵小姐,我是受方钰铭先生的委托,来帮你们办离婚协的。”,律师恭敬地说道,随即,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离婚协议。
律师的话,令心如止水的芷晴,心脏还是难以抑制地颤抖了下。
方钰铭,这三个字,有多久,多久,没有再听到了?
乍听之下,心,还是疼了。
只是,令芷晴更加莫名的是,离婚协议。
她孤疑地接过,翻看着那份离婚协议,在看到最后一页,男方签名时,一颗心,胀痛不堪着,久违了的,陌生的感觉……
在看到上面的日期时,芷晴的心脏,更加抽搐,身体不稳,差点摔倒。
为什么上面的时间竟然是昨天?上面那苍劲有力的大字,正属于他!
已经过世了六个多月的人啊……
她抬首,疑惑地看着律师,“对了,方小姐,方先生他还活着!您不用怀疑,这份离婚协议确实是他叫我拟定的。”,律师看出了芷晴的疑惑,沉声说道。
律师的话,令芷晴的大脑嗡嗡作响,对于早已心如止水的她来说,这样的话,还是无法不令她的心,翻山倒海!
活着……他还活着?!
一颗心,狠狠地绞痛着,她的视线看向那两路虎,似乎能感应到他的存在……
两人的视线在镜子里,相汇,方钰铭看到了芷晴,此时的她正看向这边,隔得很远,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他相信,此时的她,看不见自己。
“他在哪里?!”,芷晴看着律师,忘了自己是出家人了,激动地问道。
“方小姐,方先生叫我转达,他说,还给你自由,你们之间以后就互不相欠了!”,律师看着芷晴,一字一句平静地说道。
律师的话,令芷晴的心,更加颤动着。
“他在哪里?!”,芷晴似乎没听到律师的话,大声喊道,随即,迈开脚步,走向了那辆黑色的路虎。
方钰铭看着她一步步地走近,一颗心,颤了颤,随即,镇静地打开车门。
芷晴在跑到距离车门一丈远的距离驻足,看着一道高大伟岸的身影从车上跳下,依旧那么气宇轩昂,依旧那么正义凛然。
活生生的人,站在离她一丈远的距离……
芷晴紧紧地盯着他那张脸,心脏的绞痛就快要令她倒下,藏在衣袖里的双手,紧紧地握住。
方钰铭淡淡地看着她,那张清秀的小脸上那平静的神色,令他的心,颤了颤。
一颗心,酸痛着,胀满了凄楚,她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心很酸,很痛,很想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他,看他是不是真的活着……
“我没死!”,他看着她,淡淡地说道,这时,律师走来,方钰铭接过那份离婚协议,“把字签了!”,他冷漠地将离婚协议送到她的面前,对她无比冷漠地说道。
他的话,令芷晴的心,狠狠地撕碎着,滴出血来!
她看着他递来的离婚协议,一颗心苦涩不堪,在看到他警服上的警衔时,伸手,稳稳地接住了那份协议。
见她接住了,他的心,沉了沉,颤了颤。
眼睁睁地看着她接过律师递来的笔,看着她蹲下身子,在那右下角的位置划上她的名字,心在颤抖,手在颤抖,笔尖更在颤抖,芷晴从来没感觉过,自己的名字竟那么难写。
忍着的眼泪没有掉下,在写好自己的名字后,她站起身,身体微微晃动,眼前有那么一瞬,是黑暗的。
“方施主,恭喜你又晋升了!”,芷晴将离婚协议递给他,淡淡地说道,“南无阿弥陀佛……”。
她的话,令方钰铭的心胀痛着,那签好的离婚协议,令他的心,更痛,不过,通过之后,也该死心了。
“我们走!”,他没回答芷晴的话,冲着律师淡淡地说道,随即,决然地转身,此时,芷晴也黯然地转身,那一瞬,心碎成片。
机械地向前走,路虎那沉稳有力的发动声,将她的心绞碎。
不要倒下,不要倒下!然,她的世界却在下雨,早已没尝过眼泪的滋味了。又咸又苦。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么多年,她放不下的,不是对他的恨,而是,她是一个杀人犯的女儿的事实,而他,是一个前途一片光明的警司。
在看到他肩上的警衔时,芷晴明白,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又远了……
后视镜里,她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方钰铭的心,痛得已经失去了知觉。
她不爱他,他知道。
在见到他活着时,竟可以那么地平静。
在叫她签字时,她竟可以那么地洒脱。
悲,从心底蔓延。
六个月的噬心思念,最后换来的,是她的一句,方施主……
放她自由,也罢。
方钰铭倚靠在椅背上,整个人陷入了一股悲伤的沉思里,脑海里浮现起曾经的一幕幕,如电影般,也如看着别人的故事般。
方静瑜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真的离婚了,当方钰铭将两本绿色的离婚证展现在她眼前时,她怔住了很久。
芸樱在知道这个消息后,也在心里为芷晴难过着,她曾要去找芷晴,却被司徒冽劝住,他说,这样的事情,不是她能管的了的。
芸樱听了司徒冽的话,没有再多想,或许,她只希望芷晴不会痛苦,安安心心的。
***
“特洛伊!你这两天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刚要下班的芸樱见到特洛伊进来了,气恼地问道,不过看着特洛伊看起来完好的样子,芸樱也就没多担心。
特洛伊的嘴角依旧擎着邪魅的笑,深棕色的刘海遮掩了他一只紫色的眸,“我去吃喝玩乐了!”,特洛伊微笑道,大步走到花瓶前,伸手把玩着那束快要干枯的红玫瑰。
“特洛伊!以后不准你再送红玫瑰给我了!”,芸樱到现在还以为那束红玫瑰是特洛伊送的,她边收拾着包包,边对特洛伊说道。
“不就送一次么,还是洛斯逼着我送的!他说啊……”,特洛伊看着芸樱,邪笑道,不过话到一半已经止住,因为芸樱那一脸惊愕的样子。
“这花不是你送的?”,指着那捧快要干涸的红玫瑰,芸樱疑惑地问道。
特洛伊看看芸樱,又看看那束红玫瑰,一头雾水着,这时,芸樱大步上前,将那束快要干涸的红玫瑰当宝贝般捧在怀里。
“特洛伊,我要回家了!你要不要去我家作客?”,芸樱捧着那束红玫瑰,冲着特洛伊微笑道,特洛伊重重地点头。
这晚,海边别墅多了位不速之客。而这个不速之客显然令司徒冽嫉妒地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