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之光号第一届魔鬼食材大比拼,在无数围观群众的哀嚎中步入尾声。
莲依旧满脸悲壮地吃着蛋炒饭。
只要吃完就是平局!
这是他的执念,可惜所有人都清楚,这所谓的平局中…冒险家已经赢太多了。
那年轻俊美的男人就这么吃下了所有食物,赢得了所有海盗的崇敬与恐惧。
连这种恐怖的蛋炒饭都没能让他皱皱眉,这世界上还真有东西能…
不…不对。
已经有敏锐的海盗回想起了第二轮那道海牛排,那是成功让王锦流泪的菜品。
厨师是那名穿着红裙的男人,被称为异样传奇理查德·森。
海盗们试图寻找那道身影,可惜,他不知何时在餐厅中消失了。
同样消失的还有大贝利,以及乐团总指挥路德维希。
再仔细看看…
冒险家阁下也不见了。
——
甲板上。
三道身影彼此对峙着,如同铜浇铁铸的雕塑。
海鸟在空中掠过,潮湿的空气打湿他们的衣襟。
轰隆!
诡异的炸雷响起,白光撕碎汹涌的波涛,向天空连接而去。
那是幽海独有的天气现象,无论多么恐怖的电闪雷鸣都发生在水下。
海盗船仿佛倒悬着行驶在夜空中,虚无的天空尽头,实际是悠远的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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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又一声雷鸣。
这次的电光几乎擦着北极之光号升上天空,光芒照亮了三个人的脸。
路德维希面无表情,握住指挥棒的手指轻轻活动。
大贝利狞笑着,凶恶的脸微微抽动,两手在腰间的剁骨刀柄附近徘徊。
牛仔对决般的场面。
可惜第三位牛仔没什么斗志,他是被强行找上门的。
浪花打湿了理查德的红裙子,也打湿了他的头发胡子。
他的面孔露了出来。
深陷的眼眶,浓密的眉毛,明亮到吓人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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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其实算得上英俊。
可惜愧疚和岁月摧残了他的容貌,只有那双湛蓝色的眸子依旧如初。
他平静地站在原地,提着自己的小提琴箱。
“小提琴手…真的,好久不见。”路德维希轻声说着,“我找了你一段时间,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重逢。”
“荒谬的登场方式,我记得你曾经很喜欢。”理查德声音很低。
在一场荒唐的比赛中,作为厨师出场。
这绝对是可以避免的情况,理查德清楚船上都有谁。
可他还是来了,故意如此。
“有些东西不管怎么躲都逃不掉的,你这该死的懦夫。”
大贝利瞪着眼睛,死死盯着理查德,“船长那么信任你,你居然是第一个离开的,这是背叛。”
“跟在真正的王者身边那么久,你真的没沾染到半点气息。”路德维希看了看大贝利,遗憾地摇头,“不过你说得对,他确实是懦夫。”
“哈,贝多芬…你终于说两句人话了。”恶汉笑笑。
“别那么叫我,只是碰巧同一个姓氏。”路德维希皱起眉头。
“妈的,过去这么久我还是想弄死你。”大贝利吐了口唾沫,面色不快地握住刀柄。
“行了,今天既然碰了面,就赶紧把事情解决。”
“我真不太理解你们乐团的人…活这么多年就不烦吗?看看这懦夫都成什么样了?女装的娘们儿,呸!”
嗡!
剁骨刀出鞘,寒光伴随着炸雷乱闪。
大贝利喘着粗气,两把刀分别向左右指去。
“我不想参与。”理查德低下头,缓缓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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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你他妈说什么?!”大贝利声如雷霆,震声怒吼。
“我还有事没做完,还有人没找到。”理查德的语气并不强硬,态度却让人不敢侵扰半分。
“我不能死。”他低声说着。
“娘的…贝多芬,你听到他说啥了吗?”大贝利咬紧牙关,转头看向路德维希。
后者眯着眼睛点头,伸手将胳膊平举。
他指向了理查德,显然是不想让对方如愿。
“胆小鬼先生,拿出你的小提琴。”路德维希沉声说着,以乐团指挥的名义。
“…我不再演奏了。”理查德沉默几秒,缓缓俯下身子,将小提琴箱放下。
“艹,艹!看看你变成什么样子了?因为一个臭娘们儿?”大贝利怒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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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背叛了船长,抛弃了我们,只为了过几年安生日子…然后呢?那娘们儿陪了你多久?几年?几十年?”
“到头来只有我们,永远都只有我们!”
大贝利深呼吸,突然露出狞笑。
“你当年可是随随便便就砍断我双腿的疯子,现在连动手都不敢了。”
“理查德…你猜怎么着。”
“那娘们儿真该早点死。”
嘭!
重重一拳落在大贝利脸上。
壮汉被打的一个踉跄,终究还是没倒下。
他缓缓立正被打歪的身子,不可思议地看着理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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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满脸愤怒,恨不得杀了大贝利。
可就算这样,这么愤怒,这么拼命,
他依旧没拿出小提琴。
“…你疯了吗?”路德维希面色复杂。
看到理查德做饭时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手指对一名小提琴家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切菜要尽量避免,更不应该直接用拳头捶人。
理查德…或许已经放弃了这条路。
“别侮辱她。”理查德收回拳头。
指骨因为冲击发裂,一片红肿,他却并不在意。
没再理会大贝利和路德维希的目光,理查德对远处的王锦挥挥手,迈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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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的很及时,大副先生。”理查德深吸一口气,对王锦露出笑容,“再这么下去他们真会杀了我的。”
滴答,滴答。
头发上缓缓滴落水珠,王锦递过毛巾,让理查德擦干。
“真的会?”
“嗯,真的会。”理查德缓缓点头。
“太奇怪了,理查德。”王锦叹了口气,以一个局外人的角度评价着。
“你们认识,彼此很熟悉,又迫切想要杀死对方…以及被对方杀死。”
“没错。”
“可那一整个乐团的人,不还是活到了现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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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锦指了指身后的船舱。
“您…当然不会明白的。”理查德无奈地笑着。
“你说说我就明白了。”王锦转身站定,拦住理查德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