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知啊，当时乌大小姐大骂，说什么不得好死，天打雷劈啊，什么恶毒的话都往外说！可帝后娘娘看都未看她一眼，在一众宫人护卫簇拥下直接走了，气得那位乌姑娘当场吐血晕了过去，也不知现在是生是死。”
“当时啊，我隔得好远，可不得不说，咱们这位帝后娘娘啊，那是真的牛！浑身的气势，就连站在旁边的谭将军都比不过……”
“总之，这次混元宗算是彻底完了……”
……
城中沸议。
混元宗之事，一连数日，热度依旧未退。
各大世家噤若寒蝉，尤其是那些跟乌家交好的，更是多日闭门不出，心惊胆战，唯恐牵连自身。
其中便有木灵宗的欧阳月，她在知道乌家事后，吓得直接病倒了，数日高烧不退，癔语连连。
她哪里能想到，这位自己的好闺蜜，帝都有名的名媛，会落得这个下场！那个女人……太可怕了！
曾经，她还跟乌影寒一起欺负过她来着！她如今是梵胥的帝后娘娘，手掌大权，应该……不会找她算账吧！
如此一想，欧阳月更是每日寝食难安，恐惧于心，短短十几日，便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消瘦得不成人形。后来，还是欧阳明辉看不下去，直接将人送到了偏僻城镇去了，这才终于保住性命。
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宫中的凌雪薇自然不知有人因做了坏事害怕她报复害怕到险些丧了命，恐怕就算她知道，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那样的人物，她根本不记得了。就算记得，三天也就忘了。
……
此刻宫中。
泪妖听着玛雅的汇报，须臾后，心中涌出复杂的情绪。
那个女人，好像越是接触，越会发现她更多面。
初见时，她是优雅贵公子，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又让人看不透。
再见，她是梵胥的帝后娘娘，手掌天下第一帝业，权势滔天，就连那位闻名天下的四将之首，在她面前也只有卑躬屈膝的份。
后来，他随凌雪薇来到帝宫。虽对外说，只是游玩，可其实是他想借着此行，好好观察下这位帝后娘娘，还有梵胥帝都与朝堂的样貌。
毕竟，他要为人鱼族的将来考虑。
这个人，这个帝国，究竟能不能依靠，一切还未可知。
在宫中的这段时日，他看到凌雪薇勤政，爱民，知道凌雪薇是一个真正一心为民，一位合格的上位者。
凌雪薇待宫人极好，从不会苛责，也不会动辄打骂，身上更无半分贵族女子身上的娇气，提起这位帝后娘娘，宫人从来都是“咱们娘娘，咱们娘娘”的称呼，就连帝都中的百姓，也是如此，可见，民心所向。
原本，他以为他足够了解凌雪薇了。
可如今，他又不确定了。
凌雪薇以铁血手腕，灭掉梵胥第一宗门，杀伐果决，毫不留情。
这样的她，泪妖从未见过。
或许，他的了解，太浅薄，也太自以为是了。
他苦笑。
玛雅见他神情有异，问，“殿下您怎么了？”
“没什么，玛雅，你先下去吧。”
“……是。”
玛雅退下，心中有些疑惑。
殿下突然间怎么了？听到凌娘娘的事后脸色就变了。
其实泪妖只是有些不习惯而已。
就像他本以为看透一个人，后来却发现，自己看到的，不过是那人的冰山一角，突然有些失落罢了。
也是因为，凌雪薇曾救过他，更是对他们人鱼族有恩，所以待凌雪薇自然与旁人有些不同。
可他心中明白，这种情绪，很快就会消散。
因为，他还有很多正事要做。
混元宗一朝覆灭，大厦倾塌，梵胥界内势必又会是一场动荡，不过，这番动荡究竟是好事坏事……他更倾向前者。
若他所料不错，这一番行动，或许……与他人鱼族有关。
听闻前朝新政推行并不顺利，如今，混元宗又忽然被灭，这不得不让他多想。
这个女人，眼光毒辣，手腕翻天，失落过去，他竟隐隐对凌雪薇升起一丝敬佩。
父王曾说，他有政治眼光，亦有远虑，可论起御下的手腕和威望，就远远不足了。或许是因为他还年轻，不足以震慑众人，如今想来，他摇头。
并非年纪问题，而是人的问题。
与凌雪薇相比，他要学习的真的太多了。
须臾，泪妖恢复神采。
这一趟，来得真是太值了。
想来回去，他又能有许多话可以跟父王聊了。
……
泪妖前来辞行时，凌雪薇正在书房，他似乎有意错开凌雪薇最忙的时候。
泪妖来到帝都半个月，算起来，凌雪薇好像都没有认真招待过他。
说出来后，只见他笑了，依旧笑容妖孽，让书房一众宫女红了脸。
“小王怕再住下去，你宫中的宫人都要被小王拐走了，到时你还不跟我急？”
难得他都会调侃了，凌雪薇低笑，“那我便不留你了，月风，将我的礼物拿来。”
礼物？
泪妖疑惑，随即打趣道，“你都会送人礼物了？难道……是吃的？你还挺了解我的嘛……”
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凌雪薇轻笑，回头对雄苍吩咐，“去打包些精致的糕点给六殿下带回去。”
泪妖笑容顿时更灿烂了。
“可惜这里面的不是吃的，不过，你应该会喜欢。”
泪妖疑惑，随即拿出里面的东西，打开扫了眼，接着，身子一顿。
不敢置信抬头，“这是……”
“人鱼族通行证函，恭喜，从今日起，人鱼族便是我梵胥正式的居民了。”
一旁的玛雅捂嘴，激动得眼睛大睁。
“天！天啊！凌娘娘这是真的吗？我们人鱼族……以后真的可以居住在陆地吗？可以随意通行，不会再被人驱逐了吗？”
凌雪薇听了她的话，心生怜惜，揉了揉她柔软的发，“当然，你们是我梵胥的子民，无论想去哪里都行，不会有人阻拦，而且，你们可以挑选喜欢的地方居住，只要到专门的地方登记便可。这些注意事项我都让人列了出来，你们带回去可以好好看看，若是有不懂的也无妨，到时也会有人帮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