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堂门前想开了锅似的,前所未有的热闹。
人们议论声声,说啥的都有。
那镇府衙门里,张镇长听说荣安堂学堂里有学生在门前闹事儿,大吃一惊。
学生闹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赶紧派人去出探查详情。
结果……
谢镇丞从外面急匆匆地走进了衙门内堂,将清秀县主儿子苏恒被学堂先生,以盗文,品行败坏名义给赶出学堂的事儿,说了一遍。
“啥玩意儿?那个季秀才他……他脑子是不是有坑?啊?”张镇长急了,“他老老实实地教书不好吗?非要闹出这一出来,他是太平日子过够了,想吃几天牢饭吧?”
清秀县主那是皇帝陛下赐封的有封号,有封地,还有食户邑的县主,地位堪比郡主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位季秀才他凭啥就觉得他污蔑人家县主儿子,而不会受到惩治?
他哪来的信心和底气?就因为他是秀才?
张镇长气坏了。
他当然不相信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会在学堂老师布置的作业时,能短时间内去抄袭了别人的文章。
而且最要命的是,你季秀才指责人家孩子抄袭了,可你得指出来,他抄袭谁的文章啊?
是不是?
打官司还要有理有据呢,何况这抄袭文章?
谢镇丞道,“清秀县主的小少爷就跟季秀才这样辩白的,说先生你指责我抄袭,我不能顶撞你,但是你得给我找出来这文章的原作者吧?”
“问得好!”张镇长一拍桌案,人家七八岁的孩子都懂得抓贼拿脏,他季秀才真是枉读圣贤书,枉为人师表了。
谢镇丞又道,“清秀县主来了,就在荣安学堂的不远处看着呢。苏恒小少爷已然到了那学堂门前,正在叩门请季秀才出来当众考核他。”
张镇长一听,脑袋都疼,“唉……这事闹的,太不像话了,太不成体统了。人家七八岁的孩子,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叫阵,就说明人家孩子不但是被冤枉了。
而且,这孩子是有真才实学啊。唉……走吧,咱们都过去看看吧,别到时候清秀县主问罪到咱们头上,可就难办了。”
看别小看了这件事的严重性,污蔑人家孩子名誉,你作为学堂先生说出来的话,影响力那可不容小觑。
张镇长不知道今天这场自证清白的戏码,是不是清秀县主授意的,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她让人组建起来的,反正,轰动了整个湘水镇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待张镇长和谢镇丞来到围观人群外围,四下一踅摸,就看见苏金秀的毛驴车停在了不远处。
一行人就来到毛驴车前,冲着端坐在车上,悠然自得喝着茶水的苏金秀行礼,“卑职见过清秀县主。”
苏金秀见他们来就笑了,老儿子这通闹,惊动了地方父母官,也是能耐了。
她下了车,也不端架子,笑道,“你们也来凑热闹?呵呵呵……虎子这孩子要自证明白,讨还公道,我这个当娘的,自然是要全力支持。”
张镇长和谢镇丞一脸苦笑,无可奈何摇摇头,为愚蠢的季秀才叹了口气。
张镇长道,“这个学堂先生啊,唉……竟然能做出这等事情来,实在是令人羞愧啊。”
谢镇丞也叹息,“季秀才一向是有些狂妄,平日里为人也有些刻薄,可没想到,他会如此为难一个孩子,真真是给读书人丢脸哪。”
苏金秀却宽容地笑了笑,“是啊,这位季秀才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底气这么做?不过,孩子嘛,都是要成长的,这顺风顺水的,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如果此次因为季秀才所为,让他坚强地长大,我倒是要感谢这位先生了。唉……说实话,我很高兴的是,苏恒会用这种明智的手法来证明自己,我为他骄傲。”
见苏金秀说得话不是作假,张镇长和谢镇丞都暗自松了口气。
只要是清秀县主不生气就好。不然,他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看吧,孩子的事情,他要自己解决,那就依着他。”苏金秀说到这儿,神情淡了几分,“其实呢,这事儿原也不想闹得这么大。
可事关孩子的名声,他不知怎么做,那背地里传他品行败坏的话,是要影响他一辈子的。”
“是啊,是啊,县主您说得对,这事关小少爷的清誉,还有将来的仕途,这时候不讨还这个公道,会让人误以为是咱们心虚不敢吭声反驳呢。”
张镇长能怎么说?只能是顺着苏金秀的话这么附和。
谢镇丞也是嗯嗯啊啊地随帮唱影赞同。
可这俩人心里是恨透了季秀才了。
待这事儿了了,张镇长要考虑一下,是不是借此机会,往上报一报,将季秀才的功名给割了。
湘水镇出了这么个败类,他们脸上也没光彩不是?
张镇长和谢镇丞说话间,就看见人群一阵骚动,就听得有人喊,“诶,出来了,出来了,季秀才出来了。”
接着,就有听得一道清脆响亮的童声响了起来,“学生苏恒,拜见季先生。”
张镇长和谢镇丞闻声看看苏金秀,“县主,您看……咱们要不要往前靠靠,看看季秀才怎么应对?”
这两个人是想看热闹吧?
苏金秀点点头,“好,咱们也过去瞅瞅。我倒要看看这位季秀才是怎么为他的荒谬行为圆场的。”
于是,三个人一前一后,就来到了学堂的人群外,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这么站在人群外围。
三人刚站定,就听得那季秀才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响了起来,“苏恒,你小小年纪不尊师重道,不严守法纪,如此猖狂,聚众闹事儿,你可知罪?”
好嘛,这位一上来不是解决事情的,而是张嘴又给苏恒定下了重罪。
这次,不等苏恒回击他的话,围观的人就不答应了。
聚众闹事儿,岂不是将他们也一并给骂了吗?这闹事儿的帽子扣到他们脑袋上,他们可不答应呢。
“季秀才,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咱们怎么聚众闹事儿了?啊?你说清楚!”
“是啊,季秀才,人家苏恒小同学只想当众自证清白,怎么就是闹事儿了?来……来来来,你快把这话跟大家伙儿说清楚喽。”
“季秀才啊,你这话简直是没道理啊,人家当众让你考教他,怎么就聚众闹事儿了?人家是打你了,还是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