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苏金秀的话,苏城也听见去了,忙道,“好,好,就听金秀的,让三郎继续去读书。”
苏金秀点点头,看着还没回过神来的苏三郎,道,“你的意思呢?你是听大姐的话,去读书,还是去做生意?”
苏三郎面对神情有些凌厉的大姐,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赶紧应声,“大姐,我……我去读书。”
“好,你有这个决心就好。”苏金秀道,“不管是做生意,还是种田,家里都要出一个读书人来。
否则,咱们乡下人,尤其是远离了宗族,这要是没有读书人做支撑,活到死,也只能是窝窝囊囊的活一辈子。
虽然读书很辛苦,大姐知道,读书并非是别人看到的那样清闲,那样悠哉,是非常辛苦的一件事情。
所以,这件事儿再苦再累,只要是三郎你能读下去,大姐都会全力支持你。至于读书的费用,大姐今儿个就给你说实话,只要是你刻苦努力,一切都不是问题。”
“大姐……”
“金秀……”
苏三郎和苏城父子俩感动万分,同声叫了一声苏金秀。
苏金秀摆摆手,“一家人不用说两家话,只要是彼此都能以诚相待,少一些算计和利用,咱们什么话都好说,什么事儿都好办。”
说到这儿,她又看着苏三郎大道,“三郎,大姐可能有点气势凌人,或许叫你感觉到有点不舒服。
但是你记住了,做人,走上社会,面对大众群体,你以后什么样的人都能遇到,尤其是像大姐我这样,在气势上从来不肯低头的,你都要学会忍耐,接受,然后用你自己的办法,去化解这些令你不舒服的东西。”
她这是在教苏三郎怎么处世为人。
苏三郎站起身来,很是恭敬地朝着苏金秀深深一揖,带着感激,眼含热泪,道,“多谢大姐教诲,小弟……铭刻在心了。”
苏金秀摆手示意苏三郎起身,“大姐之所以让你读书,不是偏疼你,而是你有这个良好的机会。
一来,你是个读书的料子,二来,你年纪小,读书正合适。而咱们家需要时间来重新整合生活方式,所以,你也不用心里有太多的负担。
我说过,你只要能考上童生试,或者是考中秀才,那都是你心里努力的结果,都是咱们家的大喜事儿。”
“是,大姐,三弟记住您的话了。”苏三郎再次作揖抱拳恭敬行礼。
交代完了苏三郎,苏金秀又转头对苏城道,“爹,本来呢,我是个出嫁女,按说不该回家指手画脚,多嘴多舌。”
苏城一听,赶紧连连摆手,“不,不不,金秀,你做得对,爹……和你弟,你弟媳妇他们都愿意听你的安排,绝不会有怨言。”
苏金秀淡淡地嗯了一声,道,“有爹您这句话,我就能安心了。这个家……咱们远离苏家那边宗族,势必要自己闯出来才行。
可以这么说,三弟读不读书,实际上关乎着苏家咱们这一支能否立起来,能否走得远些,能否给大宝儿他们下一辈儿打下良好的各项基础。
其实就是一句话,三郎读书,关乎着苏家在长安村的生死存亡。为什么这么说,其中的道理,爹,我不说,您也应该清楚。
咱们这一支,是被宗族给抛弃的,是被宗族给逼迫出来的,等于是被家族给遗弃的废材一支,因此上,哪怕三郎只能考中童生试,那也是咱们立命的资本。”
苏金秀这么进一步阐述了苏三郎读书的重要性,也重新揭开了苏城这一支过往的伤痕,屋里的一众父子爷们们都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中。
苏金秀一口气讲了这么多,最后,她眼神不善地再次看着苏城这个便宜养父道,“爹,三弟要读书,可他作为读书人,名声就是他的命,即使咱们苏家的前途保证。
所以,爹……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您呢,最好是看护好这个家的女主人。”她没有叫娘,而是以女主人代替了娘的叫法。
“她要是整天闹幺蛾子,给三弟造成无可挽回的不良影响,坏了他的名声,那……这样的后果,我想,可不是您一句两句道歉的话,就能化解的。”
就像是原主苏金秀,本来就是个老实胆小能干孝顺的姑娘,你们善待她,给她找一个正八经的好人家,何至于她给人家做了填房,当了活寡妇,最后还丧了命?
这种致命的伤害,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消除的吗?斯人已逝,谁来填命?
所以,苏金秀尽管按照万能空间系统要求,与苏家来往了,但是……
她绝对不可以代替屈死的原主,说一句原谅苏家曾经的致命的过往。
未经他人苦,不劝他人善。
苏城听明白了苏金秀话里的意思,嗫嚅地道,“金秀,爹……对不住你,爹知道。你放心,爹一定看住你……她。”
苏金秀讽刺地一笑,“曾经的几袋子米,已经买断了我和她仅存的一点关系,所以,爹……不是我不孝顺,实在是面对伤害我至深的人,我叫不出一声娘。以后就这样处着吧。”
苏城心里难过,很清楚自己再怎么说,也收不回闺女那颗破碎的心了。
当下,他叫苏三郎去取了笔墨纸张,然后让他写了一张断亲书。
是他和苏梅氏两口子与苏金秀的断亲书。
断亲书上,写明了断亲的前因后果,将苏金秀摘得干干净净,所有的不是,都记在了苏梅氏的身上。
这样一来,就少了将来别人攻歼苏金秀的把柄和机会。
这份断亲书,苏城和苏金秀各执一份,都按了手押,签上了名,算是给与双方一个解脱了。
可苏大郎,苏二郎和苏三郎,苏金枝却感觉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一样,哭得不能自已。
他们真的不希望大姐离开苏家啊。
苏城也是老泪纵横。
旁边一直看着这一切的李兴盛,都跟着唏嘘不已。
唉……一个家里,没有个好女人当家,果然是祸害三代啊。
“爹……你们不用这般模样,咱们……我不是说了嘛,该怎么处,还得怎么处。难道就因为我离开了苏家,大郎他们就不认我这个大姐了?嗯?”苏金秀浅笑道。
在苏城的家,苏金秀从小到大,几个弟弟和妹妹金枝,都是一直管她叫大姐,这要是原主在苏家时,一直爱护疼惜这几个小的,所以几个小的才认可她是大姐。
“哦,对了爹,我跟您说一件事儿。”
见苏城老爹的泪水像井水似的,说来就来,大有劝不住的架势,苏金秀忽然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爹,湘水镇上有个石匠铺,那铺子老板姓苏,名字叫苏浅,是苏家旁支苏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