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没希望了吗”?肖世瀚失望的一笑。
“对不起”,连蓁只得再说了一句,然后转身拿上车钥匙往自己的车走去。
一路上,想着肖世瀚受伤的神情到底是有几分内疚,或许一开始她就该斩钉截铁的拒绝的,不该给人家一丝希望,最后又让人失望欢。
鹭海边上的西餐厅只有一家,连蓁没来过,不过也曾听人说过,这里的格局非常高雅浪漫、低调奢华,再加上临着海边,适合情侣约会,但因为价格不菲,来的人并不多岑。
进门时看到一对情侣悻悻的从里面抱怨着出来,“真倒霉,大老远的开车过来竟然被人包了”。
“算了,谁让你没有那个能力”。
……。
连蓁脚步顿了顿,胸口处弥漫出一股紧张和悸动感,这时,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走到她面前,微笑的道:“乔小姐,您来了,申总在楼上等你”。
连蓁识的他,是在北京城见过跟着申穆野的秘书,名字叫徐一,还很年轻,二十五六的模样。
“这里…不会只有我们两个人吧”,连蓁逡巡了下一楼安静的餐厅。
“是啊,上午申总就让我安排把这家西餐厅给包了下来”,徐一微微一笑。
连蓁点头上楼,餐厅的每一处角落里都是精心布置,墙壁上还临摹着卢浮宫的古典壁画,华丽的水晶灯下,投下一层典雅的光影,显得优雅而静谧,最特别的是窗户一大片都是落地窗,且离海很近,你走过去,甚至会有一种错觉就站在海边上。
申穆野就坐在临窗的座椅上,桌上放着一个香槟色的长盒,头顶一束浅蓝色的光落在他身上,他的穿着一如从前简约,但品牌却是奢华的,干净的枣红色衬衣搭配着黑色领带,下面是白色的长裤,衬衣扎在长裤里,显得身形哪怕只是坐着也犹未好看。
他旁边站着一个衣着整齐的女服务员,正低头弯腰为他讲解菜单。
听到高跟鞋声,申穆野抬起眼帘来,眼底掠过一丝朦胧的浅笑,他起身,帮她拉开对面的椅子。
连蓁轻轻落座,正好闻到他站在身边时熟悉的木质香,这股香味让她情不自禁的想多吸两口,他却立刻,坐到她对面,香味也淡了些。
“想吃什么”?申穆野将菜谱推了过去。
连蓁翻阅了下,全是法式餐,她点了一份法国田螺、鹅肝煎鲜贝、海鳗汤和羊排,最后又要了一份甜点。
女服务员退下后,申穆野将桌上的香槟长盒推到她面前。
连蓁打开一看,是一个花盒,里面放着一束紫色的薰衣草,花枝上亦是用一根紫色的丝绸带系成了蝴蝶结,很漂亮精致。
“这是我托人从法国普罗旺斯摘回来的新鲜薰衣草”,申穆野眼神深邃的观察着她的眉目,“喜欢吗”?
连蓁抬起头,或许是头顶的灯是柔色的,也让他的眼神像沁了水一样温柔,她点头。
申穆野笑了,伸长手臂握住她放在桌上的右手,指腹温柔的抚过她手背上的筋脉,连蓁只觉身体里的血脉被他抚通了似得,问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之前也没有说一声”。
“我是想给你个惊喜的”,申穆野看着她低语微笑。
连蓁心里有片刻的酸胀,当初他说会回西城找她,说实话,她以为他至少要一个月以后,比她想象的要早多了。
“但是你来的有点慢…”,他又开口,握着她的手似乎紧了几分。
“我接了泉泉放学,然后送他回家,路上有点堵车”,连蓁轻声解释,想起她离开时,泉泉一个劲的问她要去做什么时,她着实难受,很想带他来见见自己的爸爸。
申穆野默了下,“早知道的话你可以带他一起来”。
连蓁一愣,唇复杂的抿紧。
他放开她的手,双手交叉,“我会在西城呆五天左右,有时间带我见见他吧”。
“…好”,连蓁想了一阵,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服务员将菜端上来,连蓁切着手里的羊排,不由得想起上次吃羊排的情景,似乎还是和肖世瀚一起的时候。
“羊排好吃吗”?申穆野柔声问道。
“嗯,还可以”,连蓁
tang咀嚼了一小块。
“你刚才在想什么心事吗”?申穆野边切着自己盘子里的鹅肝边询问,他动作优雅,胸前系着一条白色的餐巾,优雅迷人。
连蓁表情凝顿了会儿,说道:“…在想以前我们在法国吃西餐的情景”。
“是啊,好多年了”,申穆野眸子微微恍惚,“那时候是去度蜜月…”。
“嗯”,连蓁低头,声音压得更低了。
“有时候的话我们在一起去法国走一走”,申穆野饶有兴味的提议。
连蓁心中微动,再次点头。
一顿晚餐,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连蓁却不觉得腻,同样是西餐,和肖世瀚在一起时,会觉得格外难熬,而和他,每分每秒都希望时间可以过得慢一点,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区别,连蓁真心认为自己快要无药可救了。
吃过饭后,时间尚早,两人从楼上下来,申穆野打开车门,连蓁看了眼他这辆长长的奥迪,纯黑色,崭新的像发光一样,有几分眼熟。
她思索的上车,直到他的气息靠过来,她才想起什么,脱口问道:“你今天下午是不是去了我学校”。
他本来是要吻她的,听到她话后,顿住,距离太近,他眼底的幽邃她看的一清二楚。
“你怎么知道”?几秒后,他讶异的开口。
“我看你台车子有点眼熟,我下班的时候好像看到过”,连蓁突然想起那辆车子在的时候她正和肖世瀚在说话,难道他看到了?
申穆野沉吟会儿,道:“本来是想去接你的,后来看到似乎有人…在找你,我就没去打搅你了”。
他原来真的看到了,连蓁直视着他双眼,里面看不到生气,只是平静,她喉结似乎被人捏住了似得,他一点都不会在意自己当时和别的男人在一块,她到底还在奢望什么,奢望他在乎自己吗,还是奢望他会吃醋。
她转开脸,望向另一边,明明告诉过自己当初踏出那一步的时候,只要想着在一起就够了,不要再去要求太多,可是当他说,以后换他付出时,她的心又不可抑制的复苏,对他有了期待。
“连蓁…”,申穆野轻唤她,她始终一动不动,有那么一刻,特别想哭,她拼命忍着。
申穆野看了会儿她侧脸,眉轻轻皱起,“我没有过去打扰你,是我看的出来那个男人好像在追你…,我只是觉得那样唐突的走过去会不太好,你可能也不会高兴,而且…你有选择的权利”。
“那…如果我选择了他呢”?连蓁胸口被他的话撞击了下,回头,屏息,甚至都不知道在等待他什么样的答案。
“连蓁,我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对你随心所欲,我想怎样就怎样,我承认我会难过,但我愿意尊重你的决定,不过我能感觉你对那个男人不会有什么,如果真有的话上次你也不会为了我来北京了”,申穆野直视着她,语气温柔而又笃定,这种力量和信任是连蓁以前在他身上没有见到过的,她怔了怔,随即而来的是好好气又好笑,还有一股淡淡的悲涩。
她该说什么呢,是他已经看准了她只会爱他了吗。
但不知为何,她却似乎更喜欢从前的申穆野,霸道甚至不择手段,他喜欢的就一定要得到,如果轻易退让的,只是难过,那一定就不是特别喜欢了。
女人总是那么自相矛盾。
“不过…当时我的心里还是吃醋的”,申穆野亲了下她手背。
连蓁僵硬的脑袋终于转了过来,看着他亲吻自己手背的模样,猛地想起前面还坐了开车的秘书徐一,脸蛋不由得红了,心里也舒坦了很多。
“可以跟我聊聊今天出现在你学校门口的那个男人吗”?申穆野一只胳膊将她揽进怀里,低头温柔的吻她发鬓。
“是我妈介绍的,这些年我妈可能有点担心我,总是给我介绍对象,不过我不喜欢”,连蓁被他亲昵的身体发软,不由得老老实实回答。
“你妈会担心也是正常的”,申穆野抚拍着她肩胛,若有所思的道:“要是你妈知道你跟我又在一起了,应该会很生气吧”。
连蓁默不作声的将鼻尖靠近他衣襟里,车子开出了很长一段距离,她才低低道:“我还是喜欢跟你在一起些”。
她声线眷恋,像猫儿一样,申穆野胸口好似停滞了,片刻后,又飞快的跳动起来,因为跳的
太过剧烈,心牵起了丝丝疼意,他揽着她后背的手情不自禁的加重力道,竟有种想把她摁进心脏里的冲动。
“徐一,打开广播”,他说完后探索的亲吻上她双唇,连蓁闭上双眼,牢牢的勾住他脖子。
徐一将广播打开,音乐声里可仍旧掩盖不住唇舌交渍的声音从后座断断续续传来。
他不大自在的扯了扯胸前的领带,他尽量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到十字路口时,还是没忍住看了眼后视镜,只看到申穆野的后脑勺,女人洁白纤细的手握在他后颈上。
他跟随申穆野差不多两年时间了,从来没见他这样跟一个女人亲昵成这样,一直以来,他都以为他是不苟严肃的。
但今晚的一切有种让他大跌眼镜的意外,甚至很尴尬。
也不知撑过了几个红绿灯,后面的动静慢慢的小下来,吻,显然没有刚才那么激烈了,但吻,依旧在继续。
他将车缓慢的停下来,轻咳了声,“申总,到电影院了”。
“好”,申穆野粗哑的应了声,放开怀里的女人,连蓁低着要冒热气的脑袋下车。
徐一进去买好票,影厅里人还算多,两人坐在中间点,他则坐在最前面。
看着他后脑勺,连蓁好奇的问道:“怎么现在不是元洋跟着你了”?
“他结婚了,老婆前阵子生了个孩子,总是跟着我飞来飞去,所以我让他留在纽约那边,平时由徐一跟着我出差”,申穆野解释。
“噢”,连蓁靠在他肩头看电影,影片是最新上映的,现在的国产电影好像都不怎么样,时间又冗长,看的久了,她颇为无聊的抬起眼睛,看到他闭着双眼。
她动了动脖子,他就醒了,连蓁问道:“想睡了”?
“有一点”,申穆野如实回答。
“早知道应该选部时间短点的电影”,连蓁怕他闷,“要么别看了”。
“没关系,我好像还是第一次在外面跟你这样看电影”,申穆野笑了笑。
连蓁仔细想想,似乎还真是,从前,两人总是在家庭的影厅里看,很小,只有两个人,“好像是的”。
她含含糊糊的回答,然后装作很认真的看电影。
“晚上不回去有没有关系”?他在她耳边小声说,男性的气息喷拂在她耳垂上,她颤了下,从小腹处涌上来一股热气,整张脸都烫了。
“应该…没关系,我等会儿打个电话给我妈,让她今晚带泉泉睡”,连蓁几乎不敢看他,但她能感觉到,自己说完后,他眼底似乎又灼热了几分。
“那我们晚上…去琼海,嗯”?他鼻音微扬,格外的好听,连蓁轻轻的点了点头,与他握着的双手间渗出了汗渍。
看完电影后,徐一送两人回了琼海名都,六年不曾来,曾经新建起的小区现在也似乎陈旧了很多,以前小区旁边都是空地,现在两边密密麻麻的建起了许多高楼,安静的海岸边也开了不少门面,申穆野眼睛里掠过丝陌生,打开门,一股清冷的气息从里面袭出来,里面的装修还是跟从前一样,但也变得陈旧了许多。
“蛮干净的”,他扫视了一圈,说。
连蓁拿出鞋子,拖鞋依旧是六年前那双蓝色的,只是颜色因为时光褪去了许多,申穆野抿了抿唇角,心里隐隐的疼,六年时间,连鞋子的颜色都变淡了,变旧了,唯独她对自己却依旧如故,还是原封不动的收藏着自己从前的东西。
“连蓁…”,他慢慢的搂紧她,此时此刻,竟不知用何种语言来形容自己震动的心情。
连蓁默默的抚摸着他脸颊,她的手指就像她的眼睛一样,藏满了绵长的情意,申穆野只能用吻来取代他说不出的言语,他突然觉得自己错了,或许他该早点回来,早点面对曾经自己伤害过的女人。
她挂在肩上的包掉在地上,钱包从没拉紧的拉链里滑了出来,两人踉跄的脚步踩过钱包,很快女人狼狈的裙子、内、衣覆盖在钱包上,一只高跟鞋“咚”的掉在地上。
连蓁光洁的背靠在鞋柜上,她眯着朦胧的双眼,呼吸急促的轻咬着他剧烈翻滚的喉结,他太过莽撞,弄得她疼,她想咬他,又舍不得。
鞋柜被他撞得一摇一晃的,靠墙的地方还在墙面上磨出了一道深深的印痕,连蓁深陷在他给予的暴风雨里,不可自拔,尤其是在夏天这燥热
的天气里,竟是格外的透不过气,感觉自己好像就要濒息似得。
她身体就像水一样柔软,申穆野伴随着一股晕眩的畅快感觉,缓缓抽身,她双腿发颤,往地下滑去,他将她扶起来,将她抱回房间。
他洗完澡出来,打开衣柜,右边放着一排崭新的男士衣服,有衬衫、有裤子、有睡衣。
他怔愣了许久,回过神来,眼眶竟是有几分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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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