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后面,自己也不自觉的哽咽,是为自己朋友心痛,而连蓁垂着眸,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一颗颗要掉下去的泪珠。
申穆野喉咙里被纪华菲的话堵得死死的,瞳仁里闪烁的更加复杂,两个人之间会走到今天,他是要负上一大半的责任,当初他会隐忍下孩子的事,一来是真的喜欢她,二来本来就是他惹得错呙。
但这场婚姻毕竟不是两个人的,他似乎想的太简单了。
“人家夫妻俩的事你少参合”,卫萧航生气的将纪华菲揪过来。
空气中紧绷的像一张拉开的弦,连蓁看了眼他别开的冷漠侧脸,心里沉凉,拨开门口的人冲了出去醣。
“连蓁”,纪华菲忙挣开卫萧航的手追了出去。
申穆野看了门口一眼,脚步动了动,又转回身去,在办公室里踱了两步,回头冷怒的指着元洋道:“去把写这篇报导的记者给我抓起来,我要他好看,到底是谁给他这个胆子敢刊登我的报道”。
元洋犹豫了下,他瞳孔蓦地绽放出寒气,“还不去,用最快的时间把这篇报导封杀了,我不要再看到它出现在任何版面上”。
“我…这就去”,元洋离开时给了卫萧航一个眼色。
卫萧航清了清嗓子,“穆野,我代我老婆向你道歉,不过你刚才应该知道连蓁说的不过是个气话,她根本不会想跟你离婚,恒爱医院的报告我不好说什么,但是…”。
手机突然响了,申穆野抬手打断他,接听电话,片刻后,脸色发沉,“好,我马上就过来”。
“怎么啦”?卫萧航疑惑的问道。
“还不是我二婶那个贱人,没事大清早的在我奶奶面前嚼起早上的新闻,她这阵子本来就身体不好,今早病发了,真是没一天安生日子”,申穆野边走边骂,气呼呼的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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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蓁从康贤集团出来,回头,看向身后的摩天大楼,明明是昂着头的,可泪水还是拦也拦不住,顺着眼眶夺目而出。
原来相爱容易,相处才是最难的。
他的眼神那么愤怒,仿佛她能从里面看到厌恶,他现在是不是后悔了,如果没有娶她,如今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广场外,申钰铭从轿车上下来,正好遇到她,微微一怔,“连蓁…”。
“你还好吧”,他边说边体贴的递了一张干净的纸巾递过去,连蓁没有接,看了那纸巾一样,绕开他往一边走。
申钰铭错愕,握住她手臂,“连蓁,不管遇到任何事,哭解决不了问题”。
“申总,你这样在公司大门口拉着你蓁蓁的手好像不好吧”,紧追上来的纪华菲上前不客气的盯着那只手。
“抱起,我是看她哭的厉害”,申钰铭放开她,嘴上道着歉,可面容坦荡,“我也看到早上的新闻了,是不是穆野说了什么”?
“申总倒是猜的挺准的”,纪华菲脸上挂起笑容。
“我跟穆野也算得上自小一块长大,他什么脾性我知道”,申钰铭沉稳内敛的眉心里流露出一丝严谨,“回头我会劝劝他的,他冲动起来什么话都说的出,不过这不是他的本意”。
连蓁不由得抬头看向他,他眼睛透着关心,就像以前每次帮助她一样,真的看不出是背后做出那一切的人,但如果是的话,他心机实在太让人恐惧了,“三叔,你知道恒爱医院的事吧”?
“我知道,上次你跟我说过”,申钰铭柔声点头。
连蓁皱眉,纪华菲微笑的上前一步,“本该是件值得喜庆的事,可是结果余科长污蔑蓁蓁说她花钱收买他篡改亲子报告,现在申穆野和申家老爷子都误会了这件事,可是先前蓁蓁去恒爱医院鉴定的事除了我和她另一个朋友外,只有三叔你知道这件事了”。
申钰铭神情错愕,半响,压着无奈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怀疑我”?
纪华菲对视着他紧抿着唇,连蓁想着卫萧航终究在申钰铭手下工作,不大好,忙道:“三叔,华菲没有那个意思,不过这件事很蹊跷,三叔你和别人说过这事吗”?
申钰铭寻思了下,摇头,“我没有”。
纪华菲和连蓁错愕,两人原先料想如果他真的有嫌疑的话,在她们怀疑的时候就该把责任推给别人,可
他反倒说他没跟任何人说过,倒显得他坦坦荡荡。
“不过我可以帮你查查看”,申钰铭皱眉道。
连蓁蠕了蠕唇,纪华菲摇头,“不用了,我们自己查就可以了,申总,那我们先走了”。
两人走出几步,忽然听到申钰铭接了个电,片刻后,匆匆从他们身边走过,上了刚下的车。
“看样子是有什么急事”,纪华菲看着车尾说道,“别站这里了,先上我车吧”。
连蓁心不在焉的上车后,接到了沈艺芝打来的电话,她也看了今早的新闻,非常着急。
“妈,您冷静点,我现在就过来好吗”?连蓁疲惫的安抚。
挂了后,纪华菲也问道:“你妈也知道了”?
“嗯”,连蓁一个头两个大。
“我跟你一块去,跟你妈解释”,纪华菲握紧她手。
两人去了沈艺芝花店,好不容易跟她解释清楚后,沈艺芝却听得一阵心灰意冷,坐在店里的椅子上,自言自语,“我早就知道,咱们没有这个命,享这个福,我还以为咱们的日子终于好起来了,这才好了多久啊,一出又一出”。
“阿姨,您别瞎想”,纪华菲劝道。
“我怎么能不瞎想呢”,沈艺芝叹了口气,“当初要不是连蓁怀了身孕,我真不会同意她嫁到那种豪门大户里去,找个有稳定工作的,朴朴实实生活,也好过现在这样”,她说着说着忽然觉得越发不甘心,“唉,不行,我不能让自己孙子不明不白受别人冤枉,我要去申家找他家里人问个道理出来”。
“妈,您就别去了,根本就不会有人听的”,连蓁拉住她。
“那咱们就去别的医院做鉴定”,沈艺芝气愤的道。
“我不想去了”,连蓁苦笑的摇头,“经过这件事我已经十分肯定泉泉是穆野的孩子,只是现在不管做多少次他们也不见的会相信我们,最重要的事揪出后面陷害我的人”。
“对,连蓁,我会帮你的”,纪华菲愤愤不平的说。
连蓁带着孩子回了沈艺芝那边住,接连几天申穆野也没有来找他们。
到了周日连蓁去杭州录制节目,晚上连蓁从演播厅出来,迎面正好看到当红主持人余羽和一名冷峻健硕的男子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
看清楚那男子的脸,连蓁吃了一惊,转身想走,余羽先发现了她,“连蓁,明天的录制准备的怎么样了”?
“挺好的”,连蓁强笑着回头,厉冬森高出她一大截,站在她面前,像一座昂扬挺拔的山峰,他目光如炬,给人一种无形的慑人压力。
余羽解释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厉氏集团的厉总,厉总这次来杭州是准备向我下期节目提供赞助”。
连蓁佯装平静的朝厉冬森伸出手,“厉总,你好”。
“连蓁,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疏了”,岂料,厉冬森手抄进裤兜里,唇勾出一抹笑意。
余羽一愣,“原来你们早就认识,是我疏忽了,忘了厉总和连蓁都是来自西城”。
“何止,大学的时候她还是我学妹”,厉冬森直视着她,说道。
连蓁尴尬,余羽不知看出什么来还是什么都不明白,恍然的笑了笑,“连蓁,你还真是让我佩服,认识这么多年轻英俊的商业英才,既然大家都认识,干脆一起吃晚饭吧”。
“还是下次,我今天…已经约了人”,连蓁歉意的说道。
“难得能遇到,你可以叫上他一起”,厉冬森淡淡的说。
连蓁不自觉的皱眉,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候灿的笑声,“不好意思,我已经订好了位子,改天吧”。
“你们两个…”,余羽略微吃惊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连。
“别误会,我们是好兄弟”,候灿懒懒的将手臂搭在连蓁身上,“时间不早了,走吧”。
“再见”,连蓁和他们两颔首。
走出电台后,松了口气,怎么会这么巧,厉冬森也出现在这儿,难道是因为她在的缘故。
想到这,连蓁头疼的揉着太阳穴。
“你和刚才那个男的认识”?候灿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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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连蓁疲倦的颔首。
吃过晚餐回来,连蓁从后门走进酒店大厅,灯火辉煌的灯下,厉冬森靠在大理石墙面上,地板上的剪影将他身材彰显的越发高大,却也寂寥。
两人一怔,厉冬森看到她,站直起身子,迈开长腿朝她走来,“你回来了”。
候灿疑惑的看了看他俩,只见连蓁眉心涌动着一丝烦躁,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并不如申穆野那样,相反,他的存在让她困扰。
“我们上楼”,连蓁扯了扯侯灿手臂,往电梯口走。
“连蓁,我们谈谈泉泉的事吧”,厉冬森一贯厚重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连蓁皱眉,对候灿道:“你先上去吧”。
“那你自己小心点”,候灿叮嘱。
他离开后,连蓁才回头不耐烦的盯着厉冬森,“你到底想干嘛”?
“你应该清楚才对”,厉冬森黑幽的眸如饮鸩止渴的盯着她,“泉泉是我的孩子吧”。
“你神经”,连蓁忍不住脱口。
厉冬森眉微凛,笑道:“和申穆野才相处多久,就连人也会骂了,你说的这么大声,就不怕别人听到,这大厅里可不止你我两个人”。
连蓁很恨的瞪了他眼,率先往大厅里偏僻的角落处走去,厉冬森脚步沉稳的跟过去,连蓁停住,后面突然被什么一撞。
她回头,又撞上厉冬森的胸膛,他胸膛如磐石般,撞得她鼻头疼,她恼火的推开他,“厉冬森,你别忘了你现在正和申心霓交往”。
“你知道我为什么跟她交往”,厉冬森低头,瞳孔幽深。
连蓁嘴唇颤了颤,既而涌上来的是无力和愤怒,“上次在医院里我早就和你清楚的说过,人家分个手那么容易,怎么我跟你就那么难啊,还有,你这样的行为真是让我越来越反感了,从前是许素凝,现在是申心霓,你把女人当什么了,人家申心霓虽说有些方面不见得多好,可对你算是情深意重了,在北京陪你治疗了大半年,人家无怨无悔的,你还想如何”。
厉冬森不但没有生气,反倒眼底升起丝诧异,记忆里,很少见她这样咄咄逼人的说话。
连蓁见他不说话了,清了清口气,厉声道:“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说完转身要走,后面忽然一股力道将她扯了回去,厉冬森双臂牢牢的箍紧她,他低垂着脸,一股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味道袭过来,连蓁吓了跳,手足无措的推他,这样曾经让他眷恋的怀抱已经让她十分恐慌和抵触了,“你放开我”。
“连蓁,发生这样的事你在申家肯定讨不到好果子吃,回到我身边,申穆野给的我也一样可以给,相信我…”,厉冬森手指眷恋的抚摸着她脸颊,“听说你现在搬出了申家,却没有回去,你知道这算什么啊,申穆野现在只是把你当成情、人一样的养着,申家的人根本就看不起你”。
连蓁心里绞痛,不用说,这些话肯定是申心霓说的,却不知这些话像在煽他耳光一样,“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就算是当情人我也愿意留在他身边”。
厉冬森一震,紧接而来的是眼底难以置信的愤怒,他的手滑落在她肩胛上,狠狠捏着她肩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愿意做他的情、人?当初你却半点都不愿意等我,他对你就那么重要,我连他一丝半点都比不过”?
连蓁被他捏的脸色发白,不耐烦的反抗。
“你谁啊,干什么,放开她”,秦盈曼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拿着一个包往厉冬森身上砸。
厉冬森躲了下,连蓁就趁机从他怀里逃出来,拉着秦盈曼就走。
秦盈曼还想说什么,就被连蓁拉走了。
这次厉冬森倒没追上来,进房后,秦盈曼才着急问道:“那人是谁啊,动手动脚的”。
“一个无聊的人罢了”,连蓁淡淡道。
“不行,现在的人真是越来越荒唐了,我得打电话跟申少说说”,秦盈曼边说边拿手机。
“您别”,连蓁忙拦住她,“这只是件小事”。
“怎么是件小事啦”,秦盈曼生气道:“要不是候灿打电话给我,我要是晚一点赶到,闹得整个大厅都会看到了,就算那些娱乐记者不敢随便刊登你,可不代表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巴,那些个路人传个微博你就惨
啦”。
“现在不是没人知道吗”,连蓁哀求的道:“秦老师,我求您别说,他是我前男友,都是过去的事了”,以申穆野那个性,若是知道她和厉冬森在一块,真是又会火冒三丈,这日子没法过了。
秦盈曼愣了愣,“不会这个男人就是你孩子的…”。
连蓁无语,这事怎么人人都知道,明明出现在西城的新闻上也只有一会儿,“不是,是那些记者捕风捉影”。
“好,是瞎写,挺晚了,我回房了啊”,秦盈曼心里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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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