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惊羽道:“两国联姻,娶的是谁,嫁的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西夏的公主会嫁入皇上的后宫,皇上又何必为难本宫?”
南宫瑾笑意冷然,道:“西夏公主除了你,朕谁也不要!”
秦惊羽有些愠怒,“恕本宫办不到!”
南宫瑾也正色道:“你拒绝朕的原因,是因为慕容熙越吗?”
秦惊羽心下一惊,想不到这件事南宫瑾也了若指掌,幸好自己现在和慕容熙越并没有什么,不由得暗自庆幸,这段时间一直躲着慕容熙越。
南宫瑾看着秦惊羽,笑意渐凉,一声冷哼。
秦惊羽道:“皇上的后宫多一个女人,少一个女人并没有什么分别,皇上何故如此执着?”
南宫瑾盯着秦惊羽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因为你和她们不同!”
秦惊羽忽然想起南宫剑星逃脱的事情,问道:“本宫想知道一件事情!”
“什么事?”南宫瑾淡淡道。
“南宫剑星是怎么逃走的?”能从南宫瑾手中逃走,想必不是一般的本事。
南宫瑾面色忽然变得狠戾,“他豢养了很多死士!”
秦惊羽道:“就算是这样,也不可能从皇上手中将人救走!”
南宫瑾道:“那些死士不是一般的死士,他们根本就不怕痛,不怕受伤,似乎是被人控制的!”
秦惊羽心下一紧,南宫剑星身边一定有一个善于用毒的高手,曾经的胭脂红,下毒手法如此高明,不着痕迹,连自己都叹为观止,还有这些死士,一定是用一种特殊的药物控制,自己亦是练武之人,知道若是受了第一刀,剧烈的疼痛会让你减缓你的攻势,给人有机可乘,无论你是怎样的勇士,这种最原始的疼痛都会对你造成影响和伤害。
可是若是死士没有痛感,那攻势不会有丝毫的减缓,只要没死,就相当于一个正常的武士,可以大大增强战斗力,南宫剑星身边竟有这样的人,秦惊羽倒是很感兴趣,赛华佗的《百度真经》里面似乎提到过类似的情形。
秦惊羽忽然想起慕容熙越生擒夏光远的那次,他身上有很重的伤,却拼着一口气,将夏光远踹下马,心中忽然一痛,他当时得有多疼?
秦惊羽淡淡道:“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去哪里了?”
南宫瑾狠声道:“不管他去哪里,朕一定会再次抓住他!”
秦惊羽道:“你需要本宫帮忙吗?这一次本宫倒是很乐意帮你!”
南宫瑾微微一怔,笑容不减,“朕无需你的帮忙!”再次靠近秦惊羽,冷冽的男子气息蓦然包围秦惊羽,“你只要准备好做朕的新娘子就好了!”
秦惊羽怒道:“南宫瑾,无论你要想做什么,本宫都可以跟你合作,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南宫瑾目光渐冷,“你还是认为朕一直都想利用你?”
秦惊羽反问道:“难道不是吗?”曾经是江湖人士的时候,他就看中自己的江湖才干,现在自己是护国公主,他若是娶了护国公主,那整个西夏还不就是他的?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样天大的好处,南宫瑾这样的男人不可能看不到。
南宫瑾怒色顿显,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外面等候的李肖见到北汉的皇上怒气冲冲地走出来,忙低下头去,他还年轻,见到南宫瑾这样的男子的迫人气势,不自觉被震慑住。
南宫瑾一走,李肖就急匆匆地进去寻找公主,却见公主神色倦怠,静静坐于案前,沉默不语。
李肖知道公主个性,也一语不发,在旁边等候……
直到天色渐暗,秦惊羽才轻声道:“回宫吧!”
秦惊羽一回到闻莺阁,就见到宫女欲言又止,秦惊羽知道何事,却疲倦地不想开口,只挥挥手,宫女侍从全部退去。
一进门,就有一个温暖而充满阳刚的怀抱将自己揽住,秦惊羽闭了眼,这熟悉安心的味道。
慕容熙越见秦惊羽有些倦淡,叹息一声,将她抱起,放置于床榻之上,随后也和秦惊羽一样,尚了床,躺在她的身边,让她的头轻轻枕在自己臂弯。
“累了就睡会吧!”他温声道。
秦惊羽似乎听得见自己的心砰砰跳的声音,心下竟然有些恍惚。
“你等了我多久了?”秦惊羽问道。
他微笑道:“也没多久!”
秦惊羽道:“不问问我今天去干什么了吗?”
他将炽热的唇贴上秦惊羽的眉心,笑道:“公主想说自然就会告诉本王,不想说的话本王也不勉强!”
秦惊羽忍俊不禁,“今天南宫瑾约了我!”
慕容熙越脸色忽然变得肃然冷峻,“他是不是要和西夏结为盟国?”
秦惊羽还真是佩服他,虽然不是皇家人,不过政治敏感性一点都不输皇室中人。
他的臂弯蓦然用力,忽然翻身将秦惊羽压在身下,目光幽深,不容秦惊羽开口,俯身便吻了下来。
他强悍的吻住她鲜艳的双唇,用力地允吸,重重地啃噬,温热的舌滑入她的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
这一瞬间的悸动,使秦惊羽忘记了忘记了羞赧,忘记了对自己说不可以,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直到秦惊羽渐渐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男女之事,秦惊羽虽未经历过,却并非完全懵懂无知,在自己以前和慕容如歌大婚之前,宫中已经有教习嬷嬷给秦惊羽讲授过,还有自己学医之时,赛华佗的书中也有提及,自己怎么可能完全无知?
只是,樱唇被他堵住,说不出一句话,身子也被他健硕的身体牢牢地压在身下,动弹不得,秦惊羽开始又羞又急,自己怎能与他行这男女之事?
秦惊羽满脸潮红,正欲想办法推开他,忽觉身子一轻,他起身了,离开了秦惊羽的床,
径直走向窗前,推开长窗,夜风直灌进来,挟来一股清新味道,与淡淡的草木芬芳。
秦惊羽松了一口气,忽瞥见床头镜子中的自己,双唇红肿,脸色通红,忙低下头去,不敢抬头。
春天的夜,乍暖还寒,夜风让两人都清醒了许多。
良久,慕容熙越转头看着秦惊羽,目光深不见底,一字一顿道:“阿羽,我要娶你!”
听他的话,秦惊羽就知道,她虽然只告诉他自己去见了南宫瑾,南宫瑾的意图他就可以马上洞悉,其他的事情无需自己再说什么。
不等秦惊羽说什么,慕容熙越就踏步而出,不带一丝的犹豫和迟疑。
他的背影萧肃孤绝,让秦惊羽的心越发涩然。
★★★
慕容王府。
郡王爷,老王妃,慕容如歌,慕容熙越,慕容静怡,梅雨晴都在,不过没有一个人说话,寂静得可怕。
只因慕容熙越的一句话,“父王,母妃,儿臣要和公主成亲!”
今日,慕容熙越破例地召集了慕容世家所有的人,说有要事要宣布。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郡王爷脸色只是微变,其他人脸色剧变,慕容如歌脸色惨白,不经意间一用力,手中酒杯被捏碎,片片碎片嵌入手里,鲜血直流,梅雨晴急忙过来帮慕容如歌包扎,却被他涩然拒绝。
舒老王妃怒由心生,走到慕容熙越面前,手掌高高扬起,看见熙越眼里的决绝坚毅的神色,手在空中僵直了半天,最终缓缓放下。
慕容静怡睁大了眼睛,早知道越哥哥喜欢嫂嫂,可是她也知道,嫂嫂对于越哥哥来说,是一个永远也不能企及的梦想,想不到,时至今日,越哥哥竟然要娶嫂嫂了,现在已经不能叫嫂嫂了,只能叫前嫂嫂了。
原来是大哥哥的王妃,现在要成越哥哥的王妃了?
死一样的沉寂,没人敢说话,慕容静怡也知趣地低下了头,紧咬双唇。
梅雨晴也脸色微白,一面心中鄙夷这位西夏公主,竟然这般不知廉耻,伤风败俗,勾搭上自己的小叔,另外一面,慕容熙越对她的感情又让自己嫉妒不已,她何德何能,竟能让慕容熙越对她深情至此?
一个女子,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有一个优秀男子,不离不弃,全然不顾及你的身份,无论你做过什么,无论顶着怎样的不容于世的压力,也要一直守护着你,爱着你!
尽管她爱的人不是慕容熙越,可是看到慕容熙越对秦惊羽这样痴情,还是让她心中有了一股浓浓的酸涩,雪儿曾经爱着慕容熙越,却得不到慕容熙越的任何回应,甚至连雪儿去当时的英王府向慕容熙越表白心迹的时候,慕容熙越也只是予以回绝,原来他心中爱的人竟然是他的嫂嫂,而且从来没有忘记过。
雪儿虽然现在已经嫁给了韩天逸,也算是圆了自己最初想嫁给韩天逸的梦想,可是雪儿虽倍受太子爷韩天逸宠爱,却只是宠妃,不是正妃,这一字之间,可有天壤之别,而且,她们姐妹情深,她知道,其实雪儿心中一直都没有真正忘记过慕容熙越这个俊逸的男子。
最重要的是,看萧王爷的反应,她就知道,萧王爷并非对秦惊羽无情,所以,见秦惊羽要嫁给他的弟弟,才会有如此沉痛的反应,他是在后悔吗?
这一刻,梅雨晴心中恨透了秦惊羽,不但独占了雪儿的心上人慕容熙越的心,连自己的丈夫的心也抢走了,这个女子,一定是自己上辈子的仇人。
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逃难来到了西夏,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就是萧王爷,慕容世家遭此大难,不过有郡王爷,萧王爷,英王爷在,并非没有东山再起的一天,那个时候自己呢?
没有人说话,长久地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老王妃忽道:“我可以接受她再入慕容世家,不过只能嫁给如歌!”
慕容熙越皱眉道:“不可能!”
梅雨晴脸色一变,手指紧握,慕容如歌身躯微微颤抖。
老王妃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慕容世家家风严谨,绝不能出这样伤风败俗,有辱门风的事情,她既然嫁给了如歌,就一辈子都是如歌的人,要再嫁,只能嫁给如歌,这是我能做的最大的让步!”
吗入上原。慕容熙越看着母妃,缓缓道:“母妃,现在的慕容世家早不是以前的慕容世家了!”
舒老王妃毫不让步,道:“就算慕容世家只剩下一个人,家族的尊严也要维护!”
慕容熙越道:“公主早就不是大哥的王妃了,我要娶公主,又怎么损害了家族的尊严?”
舒老王妃道:“如果她曾经不是你的嫂嫂,你要娶她,母妃当然无可非议,错就错在她是曾经的嫂嫂,小叔娶嫂嫂,我慕容世家丢不起这个人!”
慕容熙越目光灼灼,固执道:“儿臣心意已决,儿臣没有错!”
舒老王妃道:“你自小母妃便宠着你,由着你胡作非为,总想着不会闹出什么大的乱子来,如今竟异想天开,要置慕容世家于令人耻笑的风口浪尖,你眼里还有母妃吗?”
慕容熙越道:“既然公主已经不是大哥的妻子,便是自由身,儿臣不觉得娶了公主,会有辱慕容世家的家风!”
老王妃怒道,“熙越你…”一口气没上来,剧烈咳嗽,梅雨晴和慕容静怡急忙上前,帮老王妃拍后背。
慕容熙越虽面带忧色,却不减任何的决绝。
老王妃缓过气来,看着慕容熙越,冷冷道:“熙越,你不要幻想着生米煮成熟饭,未婚先孕,企图用子嗣来要挟母妃!”
此话一出,梅雨晴脸色一红,慕容如歌也脸色微变,不敢正视争吵中的两人。
慕容熙越缓缓道:“母妃放心,儿臣和公主之间并没有什么越轨的行为,除非明媒正娶,儿臣不会毁了公主的名节,儿臣若是真的这么做,便是侮辱了公主!”
说的梅雨晴脸色更红,不敢抬头。
“一个嫁过人的女人,还有什么名节可言?”老王妃冷冷道。
慕容熙越道:“公主冰清玉洁,儿臣敬重母妃,还请母妃不要诋毁公主!”
慕容如歌心底沉痛,和公主成婚快一年,他和公主从未有过夫妻之礼,以前是他不想,后来是公主的冷漠也让他止步,等到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心意,为时已晚。
舒老王妃怒道:“好,你长大了,翅膀硬了,连母妃的话都敢不听了,她一日是你的嫂嫂,终身是你的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