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额上传来的刺痛并未让绿桃变了脸色,她静静的看着楚香扇,艰难张了张嘴:“姐姐……可否饶了……那孩子?”
“饶了孩子?”手上加重力气,楚香扇疯狂大笑着,笑够之后她倏然阴鹜着双眸,狠戾的凝视她,咬牙斥问:“绿桃,你在我面前不会说话。你是因为那日她救了你,所以便心生感激,想我饶她性命。不是么?”
痛楚超过她承受的范围,所以她不由也拧起眉心,小脸上也出现痛苦之色,她没有回答楚香扇的问题,似乎也不打算回答。
楚香扇没再为难,她狠狠的扯下手,将一包粉末扔到她的怀中:“三日后,放入温泉中。”
猛然瞪大了眼睛,绿桃惊问:“是……魅绛红?”
楚香扇勾起红唇,扭身坐到梳妆台前,一边梳发一边道;“不错,这是最快最有效最让人无法察觉的堕胎药。”
绿桃攥紧那包粉末,不知所措。
透过铜镜投去一个鬼魅的笑容,楚香扇嘴上却是无情的威胁:“绿桃,你记着,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失败,你知道背叛我的后果。”
绿桃的身子不由一颤,背叛……的结果……她不会轻易了解一个人,她会用那些蛊虫日夜折磨那人,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最后心力交瘁,精疲力竭,伤痕遍体,在人的承受能力到达极限之时痛苦死去。
脸色越发的苍白,绿桃最终还是将那魅绛红揣进了怀中。楚香扇笑得更加得意,她放下梳子,拿起香粉轻轻的扑在双颊。
见绿桃呆在原地,她扭头道:“还不走么?一会皇上就会过来,你快走。”
闻言,绿桃收回思绪,过速闪身出了出香扇殿。回到水秀宫,瞧南宫之云房内的烛光亮着,她快速脱下夜行衣,进了殿叩响她的房门,很快便有人应了门。
一瞧是她,南宫之云眉宇间显然浮现一抹失落,转瞬即逝,须臾她便露出一个如花的笑靥,问道:“绿桃,怎的这么晚还不睡呢?”
绿桃不答,反问她:“姑娘可是在等皇上?”
眼神有些躲闪,南宫之云扭捏的背过身去,嘿嘿笑道:“才不是等他。只是恶心想吐,许是白日里睡得有些多了,故而起来走走。”
绿桃摇头:“姑娘,您还是早些睡吧,皇上……今晚许是会在香扇殿过夜。”
脸色微微一白,幸而她是背对绿桃,因此并未让她瞧见自己的狼狈,勉强的勾着唇线,她忽然转身,一边将她向外推,一边笑道:“行了,知道了,我这便睡下。”
被关在门外,绿桃始终未走。南宫之云的身子无助的靠着门,脸上的落寞是那样让人心疼。她原是想他来,也许她可以探探他的口风,是否期待她腹中的孩子。却没想到,他今夜又在香扇殿了。
幽幽的叹气,她有些自嘲的笑了。她南宫之云何时也变得这般不洒脱,患得患失了?
这都是因为他,因为情啊。
走到桌边,熄灭了烛火,她静静的走到窗前,轻声道:“绿桃,快些去睡吧,我已经歇下了。”
“是。姑娘。”
晰白的月光似乎入了秋之后就带着些许清冷,连这夜风吹在皮肤上,也会带起一阵的寒颤。身上的衣衫似乎也显得有些单薄了,她却没有动,一直呆站着,任由冷风吹散思绪,企图连心头的郁气也一并散去……
次日,入夜。
自打知道水秀宫的后殿之中有温泉之后,南宫之云便经常去泡上一会,时间很固定,都是入了夜。
绿桃在温泉中洒下花瓣,几经犹豫,终将那一包魅绛红高高的扬起,落在满是花瓣的温泉中,散发一阵让人迷醉的香味。
南宫之云迈着莲步,款款而来。她一身白色的薄纱衣,玲珑的曲线也若隐若现,让人血脉喷张。那一头及腰的长发,此刻完全没有任何的束缚与缀饰。她自然而然的用手轻轻一泼,月光下就好似是那倾斜而下瀑布一般。
绿桃看得有些痴了,愣怔在原地。她知道公主的美丽天下间无第二人能及,却仍旧为她一尘不染的仙姿沉沦。
羞涩一笑,南宫之云避开绿桃欣赏的视线,走到池边,伸出脚试了试温度,觉着可以便准备走下。
绿桃睁大眼睛,急忙叫住她:“姑娘!”
南宫之云的脚停在半空,好笑的看着她:“绿桃,何事这样慌张?”
“这……”眼神闪了又闪,她忽然严肃的道:“姑娘,您要和衣下水么?”
“我向来都如此泡温泉,你知道的。”说罢,她再次准备下手。
“不要!”绿桃又一次拦住她:“姑娘,您还是脱下衣服吧,否则出来的时候湿衣容易着凉!”
娥眉微微簇起,她发觉绿桃似有心事,故而关切的问“绿桃,你可是有心事呢?”
眼皮跳了跳,她抬手按住,随后道:“姑娘,奴婢去准备屏风来,您稍后再下去好么?”
南宫之云哀叹一声:“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我不是弱不禁风的女子。”
“不行,您一定要等奴婢,否则奴婢会生气的。”
摇头失笑,南宫之云索性坐到池边的草地上:“行,你去吧。”
匆匆饶到花园,绿桃不安的踱步,一手握拳,不断的捶打在另一只手的掌心上。她的脸上满是凝重与挣扎,一颗心越发的不安。怎么办?当真要害她呢?她可是为了自己不惜毁容的公主啊。
可是,如不照做……楚香扇的话此刻一字一字的回荡在耳边,她瞳孔瞬间睁大,于是中了魔咒一般,她木然的指挥人手在温泉的池边挡满了屏风。
遣退其余人,南宫之云笑问:“这下放心了么?”说着,她缓缓的走进池边,依旧是先抬起一直脚,轻轻的踏入。
就在这时,绿桃忽然大喊一声:“姑娘,池中有堕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