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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凌裳静静站在原地,似乎一点都不惊讶,面色丝毫变化都没有,赫连御舜则走了上前,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目光如钜直视着于单——

“于单,这就是你查出来的结果?”

伊稚斜也走上前,不悦地看着于单,“二王子,凡事都要讲凭证,只靠着你一句话就来定罪,实在太过可笑。”

“这话是否可笑那就只有楚凌裳心中清楚得很,哦不,也许还有一个人也清楚。”于单斜视着赫连御舜,笑中透着阴冷,“左贤王,她是你的女人,你不会连自己女人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吧?”

言下之意很明显,将矛头直接从楚凌裳又转到了赫连御舜身上。

赫连御舜唇边的温度也很冷,直达骨髓般的寒意——

“怎么?二王子的本事现在也只能是欲加之罪了?”

上画面下化化尚化。讥讽之言令于单变了脸色,咬了咬牙,眼睛里几乎都快要冒火,与赫连御舜对视着,有一种除之而后快的仇视目光。

“你这是什么话?楚姑娘怎么会是刺客?”单于被于单的话搞得一头雾水,抚了抚额头后出声问道。

自从他将赫连御舜带回匈奴之后,这种戏码就不曾断过,之前赫连御舜还稍微收敛一些,多少让这点这个自小就在宫中长大的阿弟,但随着他手中权势的不断增强,他自然也开始争锋相对,明明是亲兄弟却势如水火。

于单收回仇视的目光,看向单于——

“单于,众所周知,孙膑兵法源于中原,为孙武之后孙膑所创,马陵之战,田忌遭宰相邹忌的陷害,被迫流亡楚国。孙膑辞官归隐后最终写出一部决胜千里之外的兵书,兵法64枚,分上、下编,各十五篇,内容为擒庞涓、见威王、威王问、陈忌问垒、篡卒、月战、八阵、地葆、势备、兵情、行篡、杀士、延气、官一、五教法和强兵。自老单于获得兵书之后便战无不胜攻无不取,甚至一度将汉高祖刘邦逼于绝境,汉宫之内一直对这兵书虎视眈眈,这几年来更是不断派来细作想要夺取兵书,儿臣怀疑,楚凌裳就是汉宫派来的细作!”

单于面色愣了愣,半晌后问道:“楚姑娘出自汉宫不假,但又如何会成为细作?于单,你的话可为谬论罢了。”

于单看向楚凌裳,冷冷笑着,“单于,儿臣所分析的句句在理,难道单于忘了,孙膑是鬼谷子最得意的徒弟,传闻鬼谷子将毕生所学全都传授给了孙膑,而这孙膑隐居乱世后也便收了徒弟,徒弟的名字便是寒蝉子。”说到这里,他问向楚凌裳,“难道寒蝉子不是你的师父吗?这是周所皆知的事情。”

“是又如何?”赫连御舜替楚凌裳回答了这句,很显然,他有心偏袒于她。

“那事情就再简单明了不过了。”于单讥讽一笑,“孙膑是她的先祖师,先祖师的东西遗失了,她自然要奉命去寻找,大汉一向自诩为天国,却偏偏不珍重瑰宝之作,却在得知兵书在我们匈奴人手中后三番四次派人来夺,楚凌裳也是鬼谷中人,自然最有得到兵书之心,想她通宵宿命、奇门遁甲的本事,要想夜闯皇城来去自由岂不是简单之事?”

赫连御舜闻言后,唇畔勾大,却直接看向了怀中的楚凌裳,眼底带笑,“原来你在二王子的眼中是无所不能的人士,真是难得他这般夸你。”

他的样子那般轻柔,是对她,又是那般不屑,是对于单,他用这样一个态度来很明显表达着对于单的冷嘲热讽。

她被他的样子逗笑,一路紧张的心情似乎松缓了很多。

不过,她最担心的还是他的伤势,在王府之中她便心神不宁,再想到于单阴险的眼神,必然会在大殿之上为难于他,于单既然知道了赫连御舜受伤的事情,必然会在大殿上百般试探。

于单快要被赫连御舜不屑的神情逼到发狂,强忍着心头上的怒火,看向单于,“单于,楚凌裳夜闯皇城被困,左贤王又来相助,这一切并非只是儿臣的猜测,昨夜我身边的神勇士巴托与刺客交过手,并且刺伤了其中一位,巴托痴迷于各类武功招式,只要跟对方交过手必然会清楚对方的武功套路,何不将巴托传上大殿问个清楚呢?”

军臣单于原本就是好战之人,凡是这类性格的人自然会对万事都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闻言了于单的话后,他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似乎在衡量着这番话的真实度。

右谷蠡王走上前,沉声说道:“单于是很清楚巴托的为人,他生性老实稳重,从不说半句假话,如果左贤王和楚姑娘是清白的,那么巴托也绝对不会说了冤枉之词。”

军臣单于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又看向了楚凌裳。

楚凌裳见状后,淡若清风开口道:“凌裳不想令单于为难,既然巴托为人忠厚老实,那就请单于下令召见吧。”

军臣单于宣见巴托。

很快,巴托进了大殿,叩拜后站起身来,脸色平静地站在一边等候问话。

楚凌裳这才仔细打量了这人,原来就是他伤的赫连御舜,虽说昨天夜色下她看不清他的长相,但在阻挡他继续进攻时她也领教了他的力量,此人力大无穷,在交手的瞬间,她都能感觉到一剑劈下去手指发麻之感。

手指下意识攥了攥,却在下一刻手心一暖,低头一看是赫连御舜握住了她的手,抬眸,与他相视而笑。

也许心思明镜便是好事,无论以后要面对怎样的风雨,也无论他会如何待她,她的心早已经许给了他,就算真的万劫不复,想来也迟了。

巴托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当提到与何人交手时,他的眸光动了动,没敢继续说下去,却“噗通”跪在了地上。

单于见了后眉心一蹙,“巴托,你这是作甚?”

巴托艰难地舔了舔唇,竟小心翼翼地回了句,“单于,卑职不敢说出刺客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