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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庄园和梁思彤

作者:

小墨一出声,宁随风就顺手打开了灯。

“宝贝乖,爹地在,没事,没事”宁随风轻拍他的后背,温声安慰道,“宝贝,你看看,这是在医院里,没有坏人,没有人会伤害宝贝,爹地会保护宝贝的”

眼底含着一泡泪,小墨哭腔浓浓,“爹地,我害怕。”

避开手术伤口,宁随风把他抱起来,“事情都过去了,宝贝不怕。”

宁随风温声安慰小墨,慕容以安也迅速跑了过来,她太过担心小墨,跳下床甚至连鞋子都来不及穿。

“小墨!”

从宁随风的肩膀上抬起头来,小墨张开手臂:“妈咪。”

慕容以安小心地接过他,亲了亲他的额头,“宝贝不怕,妈咪和爹地都会保护你的。”

宁随风把母子两人紧紧拦在怀里,揽着两个人,就像是拥了全世界。

“宝贝,人这一生,总会经历一些风霜,有的人经不过风霜的打击,成为风霜的手下败将,或者说这场风霜在他的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那么这个人就是失败的。即便他以后会站在某个领域的巅峰,他依旧不敢触碰当年的打击,所以他已然还是失败的。”

“上帝造人之初,赋予了人七情六欲,如果没有恐惧了,那就不算是完整的人了,不是么?如果一个人不会有恐惧,他体会不到七情六欲带给他的感受,那么他也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宝贝,如果给恐惧做一个比喻的话,爹地觉得,把恐惧比喻成乌云或者迷雾很贴切。你看,当清风把乌云或迷雾吹散的时候,阳光在一刹间迸发万丈光芒,是不是很耀眼?”

宁随风说了很多话,或哲理深刻,或暖心熨帖,或温馨浅浅,让小墨感触颇深。

以前他总觉得,有没有爹地都无所谓,他只要跟妈咪健康快乐就好。

可现在,爹地给他的感觉和妈咪完全不一样。

妈咪的爱如溪流,潺潺涓涓,悠远绵长。

爹地的爱太过深沉,像大山,像海洋。

宁随风抬手摸摸小墨的脑袋,眸中饱含温情:“小小男子汉不该被一点点恐惧打到,即便是打倒,也是你打倒它。我宁随风的儿子,不是弱者,而是人人敬畏的强者!”

“嗯。”小墨含泪点头,“爹地,小墨不怕!”

慕容以安心疼极了。

她把小墨保护得很好,从未让他受过心理伤害。

即便是上次被王光强绑架,他也不曾做过噩梦。

可现在,慕容以安真的把张如卉杀了的心都有了。

宁随风话语淡淡,“爹地只允许宝贝脆弱一次,以后即便是遇到再可怕的事情,宝贝也不许害怕。爹地告诉宝贝,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人,是人心,没有什么比人和人心更可怕。只要宝贝记住了这一点,便会无所畏惧。”

“小墨知道了。”

“乖。”宁随风收揽了手臂,“今天爹地妈咪跟你一起睡。”

“好。”小墨乖巧点头。

宁随风和慕容以安都知道,心里的恐惧不是那么容易就克服的。

这一点,怕是慕容以安感触更深。

当年,叶清慧倒在血泊的场景,她足足梦了三年,时至今日,噩梦偶尔还会侵袭。

所以,慕容以安不指望着小墨一夜间就能克服恐惧。

她有耐心,她会陪着他。

小墨一天克服不了,她就会陪他一天,他一年克服不了,她就陪他一年。

她绝不允许,不允许她的小墨被噩梦侵扰。

小墨长到六岁,第一次跟爹地妈咪一起睡觉,对别的小朋友很平常的事情,在他看了,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想想就令人觉得心酸。

vip病房的规格相当于一个小型套房了,病房的床很大,足够三个平躺在上面了。

小墨躺在中间,慕容以安和宁随风分在一左一右。

撇头看看爹地,扭头再看看妈咪,唇畔浮起一抹温浅的笑,小墨满意极了。

宁随风关上灯,给小墨盖好被子,话语淡淡,“睡吧!”

“嗯。”欢快地点头应声,小墨乖巧地闭上了眼睛。

大概是有爹地妈咪在身侧吧,小墨睡得很快。

没一会儿,均匀的呼吸声便萦绕在鼻间,听在心里,不免令人觉得很安心。

慕容以安静静的看着小墨,眸光柔和如月,温情浅浅。

她的小墨是个坚强的孩子,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能克服恐惧的。

“张如卉明天上法庭,安安,你也睡吧,不如明天没精神,我守着小墨就好。”宁随风低沉的话语窜入耳中,如风吹暮钟发出的声音一般。

“十三,我睡不着。”声音压得低低的,慕容以安突然说道,“十三,小墨的灾难都是我带给他的,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回来?”

听到慕容以安这么说,一抹寒戾在眼底闪过,宁随风暗自磨牙,“安安,不许这么说!”

他找了她七年,她却说自己不该回来?

安安啊,你要我情何以堪。

“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安安,别惹我生气。”宁随风突然翻身,正对着慕容以安,借着皎洁的月光,甚至可以看到他眸底的寒光。

真是霸道啊。

为何她听了却是隐隐开心呢?

喟叹一声,慕容以安妥协了,“好吧!我以后不说了。”

“睡吧!”

低低的叹息,化成了一缕清风,消散在了夜风里。

*

翌日。

上午九点钟。

一群记者聚集在法院门口,都想获得一手资料,却有消息突然传出,审判临时取消,张如卉因不堪精神的谴责,在拘留所里畏罪自杀。

霎时引起了一片哗然。

然而,真实情况是:叶家老爷子得知消息后,派亲卫到京城,要带走张如卉,亲自给小墨讨回公道。

碍于叶老爷子的面子,宁安国和慕容振华只好同意。

叶老爷子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承诺给张如卉一个难忘的教训后再把她交给宁家。

双方同意之后,张如卉就被叶老爷子的亲卫带走了。

临行之前,亲卫把叶老爷子的话转告给慕容以安,听完之后,慕容以安是懵比的。

老爷子要来,而且要把小墨带回叶城,把他当成继承人来培养。

叶老爷子说话算话,当天晚上,亲卫就把张如卉送回了京城。

时隔不到24小时,慕容以安再见张如卉,敏锐的发现她与平时有些不同。

她的唇色惨白如霜,眸光呆滞异常,安静得透出几分诡异。即便是看见一个小孩子,也带着几分恐惧,有人稍微靠近她一步,她就瑟瑟发抖。

没有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叶老爷子对她做了什么。

总之,在张如卉的眼睛里,埋着深深的恐惧。

慕容以安给老爷子打电话,话里话外想询问一翻,老爷子总是顾盼而言他,发现话题避不过,便缄默不语。

这样的张如卉,让慕容以安失了报复的心。

她对宁随风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既然外公替我惩罚她了,那就算了。就让明天的曙光,伴着她踏上征程吧!”

死亡的征程,归宿是黄泉彼岸。

*

八月八号。

这一天,一大早天色阴阴沉沉,晦暗无光泽。

早上六点半,蒙蒙的雨丝从空中飘落,落在脸上,冰凉便沁到心底。

慕容以安想让晨曦和曙光伴着张如卉踏上最后的征程,奈何天公不作美,终究是晦暗生腐。

张如卉用黑色的头套遮面,由警员押送到刑场。

这时绵绵的雨丝变成了淅沥的小雨,很快便打湿了衣衫。

似是预料到了自己的命运,似是对命运的玩弄已经妥协,张如卉安安静静地站着,微微仰头,任由小雨落下。

湿凉的头套贴在脸上,冰冷的感觉,就像是她的心。

张军长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绝望把他笼罩了。

警戒线隔离出了另一个天地,一边是死亡的深渊,一边是漠然的方陵。

张夫人绝望的瘫倒在地上,看着警戒线里的丈夫和侄女,整个人都透着绝望。

两天前,她还是高高在上被人恭维的军长夫人;两天后,她是人人都能踩一脚的落魄妇人。

果然是一念天堂间,一念地狱里啊。

张夫人后悔了,她后悔那一天被张如卉拉着,躲在慕容以安身后,肆无忌惮地享受着慕容以安的保护。

她后悔了,后悔不自量力的招惹了宁家,最后导致张家多年的繁荣,一朝走到尽头。

此刻啊,他们在尘埃里卑如蝼蚁,可别人呢?宁家呢?

哦!

他们擎着黑色的雨伞,唇角噙着淡淡的哂笑,冷漠的看着接受死亡洗礼的张如卉和接近于绝望崩溃边缘的张军长。

有些不耐的看了看腕表,宁随风话语冷漠,“张军长,可以动手了。”

张军长颤巍巍地举起步枪,瞄准了张如卉。

他的手颤抖着,就连枪口都抖动着。

他的心在滴血,他淹没在绝望里。

“安安,别看。”宁随风把慕容以安抱在怀里,把她的脑袋按在胸口。

他不想让安安看到脑浆崩裂、血肉横飞的一幕。

慕容以安身体僵硬最,她见过遍野横尸,却从未见过被枪决的人。

张军长闭上了眼睛,克制着暴涌的嘶吼,最后绝望地扣下扳机。

宁家,你们逼人太甚啊!

砰!

子弹穿过眉心,张如卉宛若一只断了线的纸鸢,重重地摔下。

慕容以安身子一僵,宁随风把她打横抱起,大步离开。

直到走出好远,慕容以安轻拍了宁随风一下,“十三,放我下来吧!”

宁随风恍若未闻,他的唇角噙一抹淡笑,恍如远山暮霭一样缥缈。

张如卉倒下后,有专门的人员上前检查了她有没有真的没了呼吸,确定好之后,他们打算收尸。

张军长和张夫人一把把他们推开,抱着张如卉嚎啕大哭。

哭声震天恸地,仿佛灵魂都绝望了。

“啊——”

工作人员抬手掩面,似乎于心不忍。

也是啊,亲手处决了自己如女儿一般的亲侄女,除非是真正的冷心之人,不然谁不绝望,谁不痛苦。

张军长和张夫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两鬓银丝缕缕,斑驳如秋霜。

然,不忍归不忍,该有的原则不能破,工作人员劝了张军长和张夫人几句,便强制性地把张如卉的尸身收走了。

张军长和张夫人相拥恸哭,似乎连天地都哀伤了。

雨势渐大,张军长和张夫人淹没在了如柱的雨幕里。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张家一夕间落败,一传十十传百,况且是在互联网这样神奇的时代,即便是闭塞的大山里,不出一周的时间,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巨大的头版头条字体印刷在最显眼的地方,叶修内心翻腾,他的眉眼冷冽,裹着一层寒冰。

瞥见他的神情,庄园古怪的瞅他。

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她自认为了解了他七分,这几天里,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无耻卖萌,很少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怎么了?”庄园踟蹰询问。

叶修把报纸递给她,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巨大的版幅,“自己看。”

快速浏览了一遍,庄园啧啧感慨道,“这些豪门家族啊,看似风光无限,可背地里还不知暗藏着什么不光彩的事呢?就拿这张家和宁家来说吧,张家一朝衰败,看似是张家不地道,这宁家啊,也不一定道义,孰是孰非,很难说得清。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历史是胜利者的历史,还不是掌权者怎么说,史官怎么写。”

叶修古怪地看着庄园,庄园摸了摸鼻子,“怎么这么看我?我脸上有什么吗?”

“你知道宁家在帝国是什么地位吗?”叶修看着庄园,突然勾唇一笑,邪肆痞极,“你不怕我举报你?”

“切!”庄园不甚在意的冷嗤一声,瞥了瞥他半瘸的腿,语调嘲讽,“有本事你去啊!”

叶修,“”

轻轻咳了咳,叶修正色道,“园园,我要走了。”

庄园蓦然瞪大了眼睛,“你要走?你记忆恢复了?”

失落席卷了心头,他陪了她几天,她已经习惯了有人陪伴。

他要走啊

以后,她又是一个人了。

为什么突然觉得心酸酸的呢?

“嗯。”叶修深深的凝视着庄园,“恢复了。”

庄园惨然一笑,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一些,“挺好的。”

“你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叶修眼眸幽邃,宛若千年古井一样,讳莫如深。

“没有啊”话语未落,庄园突然改口,“你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很希望我走?”叶修突然靠近她,两人贴的很近,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鼻息。

一抹绯色爬上面颊,庄园只觉得心跳加速,“砰砰砰”,心脏好似要跳出来一样,她结巴道,“我我当然想了!”

“很想?”话语蓦然多了几分危险。

“当当然了”庄园不敢看他的眼睛,“你这个半残废在我这里,我照顾你不说,上山采药的时间都少了一大半,已是囊中羞涩了,要是再不赚钱点,就揭不开锅了。”

叶修无语,“有这么穷么?”

一日三餐,粗茶淡饭,还好啊。

庄园双眼亮晶晶的,又仿佛蒙着一层雾霭,她瘪嘴,“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

“园园。”叶修喊她,深深的凝视着她的双眼。

“干嘛。”庄园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随我去京城吧!”叶修视线幽幽,很是深情。

庄园一怔,突然间有些慌乱,“我”

“嘘——”叶修把修长的食指抵在唇间,“园园,我不想听到拒绝的话。”

一边来征求她的意见,一边又说不想听到拒绝的话。

庄园无奈的喟叹一声,他还真是霸道啊。

“园园,在这里你已举目无亲,为什么不随我一起走?”叶修倏然勾唇一笑,“怕我把你卖了?”

不雅地翻了个小白眼,庄园瘪嘴道,“我又不傻。”

把她卖了啊

难道她不会逃跑么!

“既然如此,那你犹豫什么?”叶修循循善诱,“繁华的都市,难道不比贫穷的小山村好吗?”

“贫穷的小山村怎么了?”庄园反驳,“至少小山村里的人质朴,不像大城市那样,人人以己为私,勾心斗角。”

叶修不想听她说这些,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声音蓦然冷硬了不少,“园园,给你三分钟的考虑时间,去还是不去!”

他的眼底幽邃不已,隐隐有寒光流窜,仿佛只要庄园拒绝,他就会采取强制的手段。

事实上,叶修的确是这么想的。

即便庄园不同意,他也强制性的带她走。

她已入了他的眼,这一生便无路可逃,她注定是他的人!

平日里叶修虽然很好说话,其实他骨子里是一个霸道的人,只要是他决定的事,一般无人可以更改。

两分钟过去了,不等庄园做出决定,孙杨和孙树兄弟隔着半人高的篱笆喊道,“叶少,都准备好了,可以走了。”

叶修起身,扣着庄园的手腕,声音低沉,不容置疑,“园园,走吧!”

庄园瞪大了眼睛,“我”

叶修突然转身,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园园,别说让我不开心的话。”

庄园,“”

“走吧!”话语陡然温柔了不少,宛若春夜的微风拂面,微微的暖暖的,令人很是舒服。

庄园懵圈般的被叶修拉出家门,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娃娃一样,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

此刻,她的大脑是懵圈的。

她明明没答应他啊。

不顾她的意愿,如此霸道真的好吗?

枣红色的越野车停在不远处,孙杨提前打开车门,“叶少,庄小姐,请。”

“园园,上车。”叶修强势地把庄园塞进车里,自己也随之坐了上去,“开车!”

孙杨关上车门,快速绕到副驾驶上,孙树发动车子,越野车咆哮着蹿了出去。

庄园家在山坳里,不适合直升飞机降落,他们不得不绕到一千米处的平坦处登机。

越野车驶出好远,庄园才回神,她拍着车窗喊道,“停车!”

车子继续疾驰,未停。

“停车!我还有东西没收!”跟他走可以,可她的药不能废弃了啊。

虽然值不了多少钱,那也是她一点一点亲手从山上挖的,每一株药材都是她的心血。

“有人会帮你收的,等你到京城,他们会给你送去。”叶修话语淡定。

话已至此,庄园无话可说。

她捂脸,闷闷道,“你这是强盗行为!”

叶修挑眉,不置可否。

叶家人看似儒雅温润,每个人的骨髓里都浸淫着霸道强势的基因,如狼一样,只要上眼上心,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

终究,庄园还是上了飞机。

直升机慢慢升高,从窗子里往下看,巍峨的鸿天山像是一条巨龙一样,盘踞在山坳里,绿意苍翠,满是生机。

此刻,即将离开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庄园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心头好似涌动着淡淡的怅然,又好像有无尽的茫然蔓延着。

她不知道,随着叶修离开,到底是对还是错。

*

叶修气质斐然,举手投足间贵气十足。

庄园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非池中之物。

当直升飞机在紫薇宫殿的停机坪降落时,庄园惊得嘴巴都合不拢,目测能塞下一只鸡蛋。

庄园任由叶修牵着,脚步虚浮地走下飞机,她怀疑自己走进了童话故事中的城堡里。

金碧辉煌的别墅,处处弥漫着奢华与贵气;紫薇花瓣随风飘曳,又荡着浪漫的情调。

“这这是你家?”

“不是。”叶修矢口否决,他家才没这么骚包呢!

“既然不是,我们冒昧过来,算不算私闯民宅?”庄园一脸担忧,在她的印象里,那些有钱人十分注重**,对于不请自来的人,通常不会给出好脸色。

叶修淡然无比,“不会。”

若是宁随风以私闯民宅之罪把他送进警察局,慕容以安估计会让他鬼搓衣板。

小墨还未康复出院,慕容以安和宁随风此刻都在医院里陪他,此刻别墅里空无一人。

叶修的断腿恢复得不是很好,走路还受影响,虽然他弃了拐杖,还能看出一点颠簸。

他牵着庄园,走得很慢。

“这是我表妹的家,先在这里暂住几天,等过几天事情解决了,随我去叶城。”说话间,叶修推开别墅大门,毫无压力的带着庄园走了进去。

如果说庄园被别墅外面的恢宏大气震惊了,那么此刻她就被别墅里低调奢华的陈列震撼了。

叶修的表妹家

该多有钱啊!

庄园心里满满的都是震撼。

径自带着吃惊不已的庄园上了二楼,随便挑选了两间卧室,叶修说道,“园园,你先休息一会儿,晚上我带你去见安安。”

“安安是谁?”庄园询问道。

此刻她的询问是下意识的,未经大脑思考,便脱口而出。

唇角露出一丝慵懒的浅笑,叶修抬起她的下巴,心情大好,“安安是我表妹,乖,别吃醋。”

庄园闹了个大红脸,“谁谁吃醋了”

她一把拍掉叶修的手,进了卧室,“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叶修好笑的摇摇头,眸光不经意间瞥到别墅里的人,视线一寸寸冷了下去。

他慢慢下楼,看着客厅里的不速之客,声音疏冷,“你怎么来了?”

来人是苏峪。

似是没感受到叶修的恶意,苏峪径自说道,“boss让我过来看看。”

“看了,可以走了。”叶修下了逐客令。

苏峪笑嘻嘻的,“别啊。叶少,你在洪城这么多天,有没有找到梁思彤的消息?”

说起这个,苏峪就郁闷。

他明明查到了梁思彤就在洪城,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梁思彤到底在哪里。

应该说,不是找不到,而是时间太紧迫,容不得他仔细查找。

“没有。”叶修声音低沉,他斜眼冷睨,“找人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虽然他也在暗中寻找梁思彤,总归没有那么迫切罢了。

找得到,找不到,对他来说都一样。

苏峪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

“好吧!boss说他晚上回来,有事跟你说,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先走了。”

闷闷地丢下一句话,苏峪满心欢喜的来,全是郁闷的走了。

*

晚上,齐月眉和宁安国去医院守着小墨,慕容以安和宁随风便回了别墅。

同时而来的,还有白泽。

白泽没见过庄园,有意无意地瞅了她好几眼。

猜不透白泽视线中的深意,庄园总是藏在叶修身后,躲避着白泽的视线。

叶修一记冷眼扫过去,“适可而止。”

白泽嘿嘿一笑,“好奇好奇。”

“好奇心会害死猫,也会害死白队长。”叶修毫不客气的怼回去,白泽一脸郁闷。

慕容以安嘴毒就罢了,她表哥的嘴巴也如此恶毒。

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白泽摸了摸鼻子,讪讪的闭了嘴。

慕容以安微微拧着眉头,语调平平,“好了,我们说正事吧!”

宁随风接话,“王光强交代了,当年他把梁思彤卖到洪城后,一个姓庄的老中医把梁思彤买去了,后来老中医去世,梁思彤便不知所踪。”

白泽正色道,“再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说不定就有收获了。”

慕容以安摇头,“已经有线索了。刚刚苏峪说,梁思彤的右手虎口上有一个月牙形的胎记。”

本来有些百无聊赖的听几人说话的庄园,听到慕容以安的话,身子陡然一僵。

她下意识地抚着自己的右手虎口,一个月牙形的胎记赫然映入眼帘。

胎记,形状,位置,都十分贴切。

会是巧合吗?

庄园觉得身体发冷。

白泽说,“那姓庄的老中医去世后,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吗?”

“听说他有一个女儿”慕容以安叹了口气。

随着他们的谈话,庄园的身子越发僵硬,甚至隐隐发抖。

他们谈话的内容,跟她的身世十分相像。

庄园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口中的梁思彤

有没有可能就是她?

庄园的异样,叶修早就察觉到了,他只是没有说出来。

然而,慕容以安却是说了出来,“庄小姐,你身体不舒服吗?”

“不没有”庄园深吸了口气,否认道。

她不经意间对上慕容以安的眼睛,却突然移开,好似很怕跟她对视一样。

显然,慕容以安也察觉到了,她微微蹙眉,“没事就好。若是身体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

“我会的。”庄园点头,随后低下头,不去看他们。

她的左手扣在右手的虎口处,看似不经意,实则在掩饰着什么。

慕容以安不动声色地看着庄园,越发确定她在掩饰什么。

“庄小姐,你从小就在洪城长大吗?”

“不”本想否认,似是想到了什么,庄园瞬间改了话,点头应声,“嗯。”

她改的很快,自以为别人毫无察觉,不想慕容以安早就察觉到了。

庄园越发扣紧了自己的手,慕容以安便越发确定她在掩饰什么。

“庄小姐,能让我看看你的手吗?”

庄园陡然抬头,清澈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慌乱,“我”

她往叶修身后缩了缩,拒绝的意味不言而喻。

叶修心有不忍,警告似的瞪了慕容以安一眼,“安安,适可而止。”

慕容以安跟宁随风对视:这个庄园肯定有问题。

“我只是想看看庄小姐的手而已,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吧!”慕容以安掩唇轻笑,只是那笑声里却隐含了深长的意味。

叶修警告似的睨了慕容以安一眼,安抚的握了握庄园的手,“别怕,她在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慕容以安正色道。

她的确觉得庄园有问题,根本不是在开玩笑。

视线从叶修和庄园身上扫过,宁随风勾勾唇,“安安说得对,她只是想看看庄小姐的手而已,不会对庄小姐做什么。”

白泽挠挠自己的板寸短发,不明所以道,“我们再说梁思彤,关庄小姐何事?”

话语落下不到一秒钟,他蓦然瞪大了眼睛,“庄收养梁思彤的老中医也姓庄,难道”

此时白泽的心里有一万匹马奔腾而过。

不会这么巧吧?

叶修的眼眸也深邃了几分,薄凉的唇抿了抿,对上慕容以安似笑非笑的眼睛,他半晌无语。

如果说面对慕容以安一个人,庄园都觉得压力山大的话,那么被三个人同时看着,庄园此时真的很想让自己凭空消失。

“庄小姐”白泽性急,迫不及待的开口。

慕容以安看着叶修,“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庄园的手,她是看定了!

若是庄园主动还好,但若不主动,她不介意强制看一下。

他们找了梁思彤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了些许蛛丝马迹,她绝对不会放弃如此好的机会。

叶修无法,只好妥协。

他了解慕容以安,只要是她想做的事,绝对会不择手段的达到目的。

既然她说了动手,就不会放弃。

“园园,给安安看一下吧!”叹了口气,叶修温声对庄园道。

庄园瑟瑟的摇头,下意识的越发捂紧了。

到这个时候,若是还不明白,慕容以安也白活了这么多年了。

她看着庄园,视线凉凉,话语也薄凉,“我该喊你庄园呢还是梁思彤呢?”

庄园,“”

话语被挑明了,再掩饰也没有意义了,庄园便主动把右手伸了出来,虎口处的月牙形胎记赫然入眼。

“卧槽!”白泽的粗口脱口而出,他抓着庄园的手,激动无比,“你你”

“你”了好几下,也没有说出话来。

庄园抽回手,慕容以安说,“庄小姐,不解释一下吗?”

“园园,说吧!”叶修安抚似的拍了拍庄园,眸色温温。

庄园深吸了一口气,和盘托出,“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梁思彤是谁,不过照你们所说的信息,我想你们要找的人,的确是我。二十年前,我被人贩子卖到了鸿天村,差点被人贩子打死,老爹可怜我,把我买了。后来我生了一场大病,把之前的事情都忘记了,之后便跟着老爹在鸿天村生活了二十年。”

顿了一下,摩挲着虎口的月牙胎记,庄园话语有些怅然,“至于这个胎记,我想应该做不得假。如果你们不信,可以找人来鉴定一下。”

她不知道他们找梁思彤做什么,她问心无愧,所以她不想让他们觉得她居心叵测。

慕容以安虽然有些咄咄逼人,但她能感觉到,她对她没有恶意。

既然如此,她也不想误导了他们。

话说到这个份上,慕容以安没想到,庄园会如此坦白,她突然笑了,“别害怕,我没有恶意的。至于我们为什么找梁思彤,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真相。”

毕竟,她就是梁思彤。

庄园有些茫然的看向叶修,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她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庄园,却也没想过自己是梁思彤。

她今年二十五岁,可她只有二十年的记忆。

在她这二十年的记忆里,她当了二十年的庄园,即便梁思彤也是她,可对她来说,终究还是个陌生人。

“十三,你安排人验一下dna,如果庄小姐就是梁思彤的话,明天就把事情解决了吧!”慕容以安淡淡道。

人生错位了二十年,是该回归原位了。

庄园也好,梁思彤也罢,他们终究要给她一个交代。

“好。”宁随风点头,话语落下便去给苏峪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