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倏地站起身来,挣扎着要跑,看到蛮人那透亮的眼神,像是鬼魅一般,就像是见到了鬼一般。
“胆小如是。”
河骨嗤嗤一笑,翻了个白眼,回过头看着林拾一,见她苍白的脸上还沾染着方才杀人时候留下的血迹,一双摄魂夺魄的眼神略微有些猩红,翻涌着杀意。
“林姑娘,你怎么看?”
御林军的首领听得此话,抬眼看着林拾一,却见她眼疾手快,铁鞭子缠绕在脖颈之上,用力一扯,死死勒住。
首领深吸一口气,张着嘴巴,却一字不说,瞪大了眼微微凸起,紧盯着林拾一。。
“南晋……万岁!叛军……不得好死”
铆足了劲儿,也只是说出这句话来。
林拾一不怒反笑,也想到了是这样的后果。
翻身下马,放下手中的长鞭,她走到御林军的前头,双手一扭,只听得“咔嚓”一声,御林军的脖子就断了,整个人垂下来,再没有了声音。
众人一惊,没料到林拾一眼疾手快,竟如此飞快的就解决了这御林军的一条命。
河骨纳罕,有些懊恼,“这……我还想从他口中挖出一些什么。”
“他们知道的不会比我多。”林拾一站起身来,淡淡地说道,睨眼看了看不远处横尸遍野的惨状,或许等到天亮时候,那些已经死去的四分五裂的尸体,也应该被豺狼虎豹吃得一干二净。
“这些没用的人,杀了就是。”
她挥挥手,轻描淡写地说道。
不久,搜寻的将士纷纷回来,面露喜色,“将军,不远处还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河骨面色闪过一丝喜悦,勾起嘴角,拔剑而起,翻身下马就走上前去,“好啊,那是不是狗皇帝坐着的呢,正好让我给遇上了。”
林拾一和寒禹相视以往,继而面色一沉,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回想起那时候走出去的四辆马车,看起来这一些御林军便是其中一队。
“将军莫急,恐马车上并不是皇上。”林拾一伸手阻拦,倘若是赫煜夙的马车,怎么可能容许御林军在此地和他们打斗?
她抬起头来,看着牵着马车吃力走来的将士,竟是那日绛红色的马车。
凑上前去细看,果不其然玉珏上有明显的卦象,而仔细一看,那玉珏根本不是乾卦。
“可马车里有人!方才还嘭咚作响的。”将士抬眼,有些诧异。
有人?众人纳罕,就连林拾一也颇为疑惑。
河骨拿着剑鞘,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微微撩开飘摇的帘子。
帘子里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真是奇怪了,这个马车里面分明还是有什么东西作响,一路过来的时候,我们都听得清楚。”见状,将士都有些莫名。
河骨啐了一口,探入马车里面,左右张望这,想找什么机关密道,可这空旷的马车里确什么也没有。
确实,这会儿,又传来了侍卫所说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是老鼠在跑动一般。
林拾一心中一动,望着马车顶棚摇晃的流苏,一把扯过河骨往后跑去,对着疑惑的众人大喝,“赶紧走!有诈!”
众人一愣,见她忽然这样紧张,也没有多问,反应过来,纷纷上马。
林拾一带着河骨往后跑去,还没有走两步,就听到后头传来“嗖嗖”的声音,紧接着,擦肩而过的小飞镖就没入了前方的树上,一群飞鸟从树梢上受惊飞起。
回过头去,见马车四分五裂。
“空的马车里头有机关,方才听到了的就是机关开动的声音,倘若开启,只要有人上去,必定就会触碰开关。”
林拾一趴在地上,缓缓起身。
那冷箭来的突然,不过看起来皇宫里面,还有这样一等一的机关高手。
众人有惊无险,纷纷起身收拾,唏嘘不已。
眼看这已经天色清朗,众人便随着河骨一同去往沧州,同赫煜宁会面。
经此一遭,只怕是赫煜夙的队伍都已经进入了沧州。
沧州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守卫只会更加森严,林拾一面色凝重,前路遥遥,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跟上赫煜夙的队伍。
倒也所幸这个地方宽敞平坦,任由马匹驰骋。
紧赶慢赶的一整日,终于在午后时分,远远地就能看见沧州紧闭的正门。
河骨在此处这番上山,紧紧守着。
“林姑娘,你可看见什么人了?”
他忽然回过头去,笑嘻嘻地同林拾一玩笑,林拾一一愣,微微抬起头来,却见山林已经被开辟一个宽阔的地方,周围的树木已经被砍伐,空旷的平地上,皆是休息的军队和马匹。
她面色微动,不等河骨在说什么,便策马从中走过,焦虑地寻找着熟悉的身影。
好半晌,却见不远处的一个帐篷前,站着一人,背对着她,正同人说这话。
她张口刚想说话,却喉头哽咽了,抿了抿嘴,只能翻身下马,疾步匆匆跑过去。
前头的人抬眼正看林拾一走来,笑着同赫煜宁说了什么。
赫煜宁回过头去,淡淡的双眸望着林拾一,陡然炽热起来。
他勾起嘴角,见着她缓缓而来,疾步走上前去,一把将她拉入了怀中。
“辛苦你了。”
林拾一闷在他的怀中,吸吸鼻子,有些委屈起来,红了眼眶,只觉得疲倦至极。
双手绕过他的腰间紧紧相扣,半晌,才长吁一口气,“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听她声音喑哑,万般委屈的说这句话,赫煜宁的喉头上下滚动了几番,末了,双手越发用力地钳住了她的腰身。
“是我让你涉险了。”
他抱歉道,像是哄着委屈的孩子一般,还一下一下地拍着林拾一那已经及腰之下的长发。
他不想过问这长发是为何散开,也不想让她再回忆起怎样的打斗,才会让紧紧盘在脑后的头发披凌散下,样子狼狈。
林拾一哑然失笑,听他如此口气,却抬起头来,堪堪,一双明眸浸润了秋水,微微荡漾,疲倦而欢喜的眼眶,就像是秋日纵情绽放的木芙蓉,淡淡的颜色,惹人怜惜。
她伸出手来轻轻地抚上眼前人有些冰冷的脸颊,许久,才笑道,“我什么时候责怪过你,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我情愿帮你吗,这么一说,却像是我们二人生疏了。”
赫煜宁浅笑,握着她的柔荑,却看手掌上的疤痕斑斑驳驳,遮盖了原本清晰的纹路,不由得眼神一凝。
“主子,兵马人数已经尽数点好了!”
正当时,青羡从远处匆匆跑来,他来回奔波得满头大汗,面色发红。
此地是个新的地方,他们初来乍到,还要唯恐周围野兽攻击和御林军的察觉,必须小心至极。
赫煜宁反手握住林拾一的手,收敛了眉梢处隐隐的担忧,微微上前一步,“本王马上过去。”
“你什么时候要对赫煜夙动手?”
林拾一抬眼问他,如今心中最在一起的时候,还是这场战役何时能够结束。
通州百姓凄惨的模样迄今仍是印象深刻,此地山岭相连,或许从这里朝着通州的方向看过去,还能看到老盛他们说居住的山岭。
赫煜宁垂帘,指腹轻轻擦去她脸上留下的几分痕迹,“往后,这些事情就不用你担心了。”
“我说了,我可不愿做个闲人。”林拾一撇撇嘴,有些不甘心似的。
赫煜宁轻笑的,拍了拍她的脑袋,什么也没有说,便带着望着林子深处而去。
此地空旷,开辟成了新的小营地。
将士在此地休息,再不分西域和中原人,众人相互依持,谈笑风生,言笑晏晏,已经相处融洽。
这般场景,哪怕是放在南晋倒退个数十年,也还不曾见过。
河骨悠然地坐在的树底下, 口中叼着一根野草根,见二人走来,翻身而起,“王爷,你的夫人真是有本事,那马车机关重重,差一点儿,我们就要中计了。”
“多谢将军搭救,若不然,我恐要在御林军的手底下丧命了。”林拾一颔首,感激地望着河骨,却看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以为意,只是摆了摆手,“举手之劳罢了……倒是我没有想到你们的皇帝还有这么多的心思,一辆马车罢了,还能弄出这么多的名堂来。”
赫煜宁不曾见过赫煜夙的马车,听得二人对话,露出几分疑惑的神色,瞥眼看林拾一笑的勉强, 心中或许还有些忌惮和怯怯,不由得搂紧了她。
“此地离沧州也就半天的脚程了,赫煜夙马上就要进入沧州的城门了,若是进去那固若金汤的城里头想要再捉拿,就不容易了。”林拾一沉声道。
河骨听罢,重重咳了一声,摩拳擦掌,阴冷的脸上露出几分欣欣然,“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反正这一日我也等了许久了。”
林拾一将马车的秘密告知了赫煜宁,说起此事来,还有些担忧,“就算已经毁了一辆马车,可前面还有三辆马车,数百御林军,他们相隔甚远,若是我们找错了方向,触动机关,也会伤及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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