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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四章 万全之第四百五十六章 吃人猛兽

此话说出来的时候,林玄的言语之中带着几分感慨和无奈,“皇上对平王格外的忌讳。”

林拾一瞥眼,果不其然看到的是赫梧琛的面容,她心中一惊,想到这个消息是赫煜宁放出来的,不知道赫梧琛而今是否安全。

“他现在身在何处?”林拾一又问道。

“不知道,我已经在京城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有他的足迹,我就能找到他。”林玄冷声说道,垂帘望着那十五六岁模样的孩子,微微摇摇头,“要怪,就怪当年平王谋反,才有如今的事情吧。”

林拾一心中复杂,一时之间,竟也不知是该可怜赫梧琛,还是可怜林玄。

不过林玄既然已经知道自己见过了赫梧琛的面容,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办了。

听闻林拾一已经赶走了那薛公子,又不知林玄和薛稚芳说了什么,接下来的时日,薛稚芳倒是没有再说起这件事情来,只是林拾一还留在丞相府中未免危险,反倒是让薛稚芳越发的惆怅不已,日渐消瘦。

林拾一想到行渡舟在宅子里应该还留着之前的丹药,便想着先去找寻一番,转身出了门,一路疾步匆匆找着宅子里跑过去。

可是刚一出门,拐了一个弯,却忽然见眼前一黑,一个身影闪现在眼前。

她心中一惊,猛然停住了脚步,见居然是青羡。

“林姑娘去往何处?”青羡见林拾一,如是说道。

林拾一心中一动,自然是不敢和青羡说出实话,只道,“我……我不过就是去药铺买点药材给丞相夫人,只是你为何在此处?”

“本想送信去丞相府中,没想到正看到林姑娘出来,还以为林姑娘是朝着襄王府过去,走到此处才发觉路线不对。”青羡如是说道。

林拾一心中暗想倒也好险,若是等会儿被青羡发现了什么,凭着赫煜宁的本事,马上就要知道自己之前做过什么事情了。

“你有何事?”林拾一顿了顿,恢复了神色。

青羡脸色微变,只道,“主子已经安排好了,只等着林姑娘将林玄引到梨园之中,三日后的夜晚!”

“什么?已经安排好了?可是到了梨园又有什么准备?”林拾一心中一动,没想到此事来的这样的快。

青羡只勾起嘴角,微微挑眉,颇为得意道,“姑娘不必担心,到时候必定是个万全之策,切记要小心为上!到时候便是林玄要倒霉的时候了!”

此话说的林拾一心中惶惶,不由自主的,竟有几分恍惚,却还是一口应承下来。

同青羡辞别之后,林拾一神思颇为恍惚地朝着原先的宅子过去。

脚步几分慌乱,只想着赫煜宁言语铮铮所言的丞相府必定是死路一条此事,又想到丞相府这短短几日之间,早已经由从前最为富贵人家转变为人人避之不及之处,心中感慨万千。

宅子里面仍然住着几个被行渡舟收为徒弟的少年,临行前,行渡舟已经留足了银两交代清楚了事情,故而林拾一刚一走进那宅子的门口,便闻得一股熟悉的药草气味。

轻敲了三两下门,便看一个面熟的少年颇为欣喜的打开了门,本以为是行渡舟回来了,可看到是林拾一的时候,面色不由得微微一变,低下头来,压低了声音道,“主子。”

“师父临走前留下来的药还有多少?”林拾一疾步走入宅子之中,左右看着宅子被布置的妥当,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回过头去看着那少年。

少年一愣,继而便赶忙走至了行渡舟专门用于放置药草的地方,道,“师父的药草都放在此处了。”

林拾一走入药房之中,左右看着药草齐齐整整的堆叠在一起,心中思忖着上次薛稚芳犯病的时候,行渡舟拿出的丹药不知是否还留有。

薛稚芳病笃,想来是风寒加之忧思过度,引得旧病复发了。

翻找着柜子上面的瓶瓶罐罐了一声,心中惶惶,竟不知为何,指尖冰冷,连带着手也微微发抖,竟不知能不能找到给薛稚芳救命的丹药。

那丹药看起来独特,是成淡蓝色的,听行渡舟说是自己偶然得到的珍贵药草所做的丹药,也就只有那几颗了。

好在,在最末尾的地方,正放着一个蓝色的小瓷瓶,从中只倒出来了一个丹药,便正是薛稚芳那时候所服下的。

“幸好幸好,娘终于有救了。”林拾一松了一口气,轻声嘀咕道。

身后的少年眼尖,看着林拾一拿到了那个蓝色瓷瓶,赶忙道,“主子,师父交代过了,这个丹药需得要病人清醒的时候服用,且必须要合着红参泡过的热水服用才是。”

时候已经太久了,林拾一早就已经忘了上一次行渡舟是如何让薛稚芳服用的丹药,只是听这少年说起此话来,才深觉得几分麻烦。

不过好在这些东西在丞相府中都不缺,林拾一倒也不着急,只起身便直直地朝着大门走去。

“主子,前些时候瑶光哥来过来,说是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摆放在了原先的空房间之中了,主子是否要先看看?”身侧的少年忽然开口,颇为紧张地问道。

林拾一停住脚步,忽然想到瑶光来此处的第一日便给了自己一把钥匙,想着倒也应该看看从丞相府中到底拿了多少东西过来吧,便匆忙转而朝向那房间而去。

刚一推门而入,林拾一便颇为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为了防止丞相府中的人发觉,林拾一都是让瑶光和开阳找库房里面少见天日的东西拿出来,大的先行留着,小的便变卖,而今这房间里面堆积摆放的,全部都是从丞相府中不知不觉夹带着离开的昂贵器件。

除去一些古董字画之外,还有一个箱子,里面装的全部都是银票,是变卖丞相府中的东西所得的所有钱财。

林拾一心中一动,开了那箱子的锁,回想起这两日丞相府中的情形,便拿了几张银票出来,动了心思,想给丞相府中添置一些什么。

走至一台架子上,正看的一个小小的红木盒子,里面装着的倒也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一些看起来颇为老旧的长命锁,金镯子之类,大小不一,看起来像是给小孩子准备的,上头刻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了。

林拾一凑上前去,仔细看了许久,才隐约看清楚上面写着的“予爱女”三个字,而后的名字便已经模糊。

她心中一动想,那镯子大小不一,显然是每一个年岁都已经准备好了,当年林玄和薛稚芳亦是这样用心对待自己的女儿,也难怪为何女儿走失之后,薛稚芳会身缠重病。

“也不知道娘若是知道了身边这个女儿是个假的,还害得丞相府这样,心中会有什么感受。”林拾一轻声嘀咕着,喃喃自语,缓缓放回了金镯子和长命锁,一转身,不想再回头地走出了房间,锁上了房门。

那里面的东西自己一样也不曾见过,却没有一样不是同自己没有关系的。

林拾一捂紧胸口,深吸一口气,攒紧的眉间微微颤抖着,回过神来,大步流星地便离开了此处。

而今天色尚早,那丹药珍贵,听闻行渡舟说不仅仅能够治疗薛稚芳身上的顽疾,总之对于身上的任何不适都能够一应俱全的应对一些时日。

林拾一心中念着佛,祈祷着丹药能够缓解薛稚芳这些时日的病痛。

刚一踏入丞相府中,便看到行色匆匆的锦葵,正满头大汗地找寻着什么。

抬眼看到林拾一,就如同见到救星一般,惊声道,“小姐!小姐!不好了!”

“怎么了?”林拾一心中一紧,握住了手中的药瓶,沉声问道。

“夫人不好了!小姐可快去看看吧!”锦葵神色慌张地说道,声音有些喑哑,许是方才在找寻自己的时候划破了喉咙。

听闻是薛稚芳病情加重了,林拾一心中暗叫不好,转头便疾步匆匆的朝着薛稚芳的苑子中跑去。

薛稚芳的苑子中已经站满了人,除去侍女之外,就连林玄和林炎二人都到了此处。

林拾一见状,心中沉到了谷底,不知薛稚芳此番犯病是何种状态,道,“爹,大哥,娘如何了!”

“小妹不要着急,大夫正在里面看着呢,只是方才紫苏要给娘送水的时候,发觉娘好像是晕过去了,面色发青,也不知如何了,只好喊了大夫。”林炎赶忙说道,拍了拍林拾一的肩头以示安慰,只是眉眼之中的惶惶,却也暴露了他心中的焦虑。

林玄板着脸,背着双手一言不发,心中思忖着什么,面色凝重,想来也是心情不佳。

林拾一从怀中拿出了那药丸,又道,“爹,这是我从师父那里拿来的药丸,必定能够让娘缓解的!”

说罢,回过头去,刚准备走入房间之中,却看那大夫已经出来了。

大夫的脸色不郁,长叹一口气,微微摇摇头。

那老大夫是朝中告老还乡的御医,若不是林玄今日派人拿着重金去请来,只怕是也会如同别的大夫一样,怕牵扯到丞相府中的事情而退避三舍。

只是那老御医而今都露出了如此的神色,众人一看,低声窃窃私语,面色上都带着几分绝望。

“丞相夫人这个病,到底还是久病缠身,积累所称,而今病笃,只怕是病情已经发展到了一定程度了,恐很难根治。”那大夫如是说道,“丞相夫人最开始只是咳疾,只是后来变成了胸口疼痛,如今出现了气喘难平,自是会憋得晕过去了。”

果真是因为旧疾不愈的缘故!林拾一心中一惊,心中多了几分担忧将——薛稚芳的病若是放在现代应当是有几分办法,可是现如今古代却什么都没有,行渡舟还不再南晋,又给如何是好。

只是众人还未说话,忽然听得紫苏倒吸一口凉气,继而便红了眼眶,大喊着“夫人!”

走了两步,就飘飘悠悠的晕倒在了地上。

“姑姑!”珈蓝和锦葵惊慌地上前扶住紫苏,手忙脚乱,一时之间,周围的侍女都已经开始忙乱不已。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如今丞相府中倒是一波接着一波的磨难。

“别担心,只等着娘醒过来,我必定就能够用这个丹药让娘好一些,上一次便是用这个丹药让娘的病情缓解下的。”林拾一见状,赶忙拿出了药瓶说道。

“哦?想不到林姑娘还有这样神奇的丹药?”那老御医面色闪过一丝诧异,颇为好奇地凑上前去。

“师父是行走江湖的大夫,留着这个丹药可以治百病。”林拾一听罢,赶忙将那丹药递给老御医看。

那老御医微微颔首,行医多年,自是看得出丹药非同一般,还有一股淡淡的独特的药草气味,便低声道,“只是希望夫人贵人有贵气,能够如同林姑娘所言了。”

说罢,也只回过头去看着这一幕,微微叹了一口气,留下一个药方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到底也是个慈悲心肠的大夫,若不是他,还不知道娘该如何了呢,好歹是尚且让娘脸色好转了一些。”身后的林炎感慨地说道,继而又颇为愤恨道,“只是别的大夫听信了京城的传言,竟一点儿慈悲心肠也不曾有!”

林拾一一回头,却看锦葵和珈蓝已经搀扶着紫苏离开,可恨如今服侍薛稚芳最妥帖的紫苏也已经生病了。

林拾一握着那药瓶,心中张惶不已,刚想自行去找一些热水给薛稚芳服用,却又想到少年交代的事情,还要等到薛稚芳醒过来之后才能服用。

这会儿,众人都有些心神不宁,只等着薛稚芳什么时候能够转醒,林拾一有些慌乱地踱步在苑子之中,只是不知道薛稚芳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不过服下了老御医开的汤药,倒是呼吸略微平缓了一些。

正当时,林拾一却忽然之间听得身后传来尖锐的声音。

“丞相大人的府中好生热闹啊,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此话说的让人恼火,林拾一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去,正看着一个身穿朝服的太监,正面色带着几分笑意地看着众人,似是没有看到周围手忙脚乱的众人,竟以“热闹”称之。

林拾一的脸色登时便沉下来。

“这是李公公。”林玄微微颔首,淡然开口,看着那李公公,只不动声色,“内人生病了而今正在看大夫。”

“哦?真是不巧啊,竟是病了。”那李公公听罢,微微一挑眉,似是话中有话。

“不知今日公公来此?”林玄并不作答,只是直截了当问道。

那李公公叹了一口气,一改方才带着笑意的面容,有几分伤感和着急道,“晌午刚过,太后便犯病了,朝中的御医都束手无策,这不……太后听说大人府上的林姑娘颇通医术,便急急忙忙的让小的过来喊林姑娘入宫了。”

“我不去,我娘生病着,我还没有办法照顾她呢,如何能够入宫呢!”林拾一听罢,立马沉声喝道,瞪眼看着李公公,言语不客气。

林玄微微回过头去,颇为严厉地看着林拾一一眼,示意她不该说话。

只是李公公却嘻嘻一笑,只带着几分威胁道,“不容的林姑娘说什么,太后可是皇上的母后,若是太后有个三长两短,想来皇上必定伤心,只怕是这时候……皇上本就心烦,还不知道之后皇上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拾一。”此番,还没来得及林拾一开口,便听得林玄沉沉的声音传来。

林拾一心惊,抬起头来看着林玄,紧张道,“爹,你该不会……”

“去吧,看看太后。”林玄深吸一口气,末了,缓声说道,回过头去,依旧是不动声色的模样望着林拾一。

“可是……”

“去!”他攒眉,厉声说道,不容拒绝,一双冰冷的鹰隼一般的眼紧盯着林拾一,“这里有我在就行了。”

如今形势逼人,林拾一瞥眼看着那太监势在必得的模样,又看看林玄疲倦的面容,咬咬牙,拿出了那手中的丹药,只道,“那既然这样,爹,这个丹药……还要等娘醒来的时候……”

“林姑娘手中拿着是什么丹药,只让奴才看看,若是能够治好太后的病,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彼时,身后的李公公忽然说道,探出头去,正看着林拾一手中蓝色的药瓶。

他早就已经看到了林拾一一直抓在手中的

林拾一回过头去,狠辣的眼神紧盯着李公公,咬牙切齿,面色闪过一丝嗜血,若是此时手中有一把刀刃,她是必定要把这个欺人太甚的李公公给碎尸万段了!

“小心些,务必要治好太后的病。”林玄疾步走至林拾一的身侧,将那药瓶推了回去,“万事小心。”

她看着林玄,眼中带着几分了然和无奈,没想到事到如今了,就连自己的亲姐姐也要如此打压自己。

林拾一心中微动,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忽然间又听到李公公在催促,横下心来,想着自己早去早回,那药丸反正也要等到薛稚芳醒来的时候才能用,如今便先入宫应付应付太后便是。

可恨自己分,身乏术,必须离开此处,林拾一心中纵然不服,却也只能脚步飞快地朝着皇宫走去。

李公公在丞相府中说太后的病情如何眼中,只是林拾一刚一入后宫,便看到太后早就已经好端端的坐卧在床上,半眯着眼,一侧的侍女正缓缓地为她捶背。

这番模样,如何有什么重病缠身!

林拾一只看了一眼,心中的怒火便蹭蹭的朝着心头涌起,隐忍着心中的情绪,只走上前去行礼。

“哦,是你啊,倒是许久不见。”太后听得声音传来,微微偏过头去,只看着林拾一一眼,神色冷漠,再没有了往日见到林拾一一般的热情了。

林拾一颔首,站起身来看着太后,只道,“听闻太后病了,不知是什么事情。”

“老毛病罢了,每一次非要弄得如此大动干戈的,哀家倒是听说你医术精湛,便想着让你来看看也好。”那太后听罢,只是微微动了动身子,喑哑着嗓子,言语缓慢,想来也是久病缠身了,只是情况倒是比薛稚芳好了许多。

林拾一心中惦记着薛稚芳,不多说话,便疾步上前去给太后把脉,沉吟片刻,想到上一次给太后开的药方,道,“果真是老毛病了,臣女不敢妄为,只想着太后若是按照上一次的汤药服用,必定能够好。”

太后却轻轻一笑,似是意味深长道,“只是哀家听说你身上有神药,不知可带来了没有?”

“太后说笑了,什么神药……”林拾一心中一惊,低下头去,只勉强如是说道。

“哀家听闻御医说道,不知是真是假。”那太后却道,“听闻使用蓝色瓶子装起来的淡蓝色丹药,你说对疑难杂症都可应对呢。”

这些话,只是在老御医的面前说过!

林拾一瞪大了眼,猛然抬起头来看着太后,却看太后的神色势在必得,带着几分逼胁,回过头去,正看李公公的神色也几分阴险地望着自己。

京城中所有的大夫都不敢来丞相府,只有老御医过来了,这原本就令人生疑,原是太后派出来的人!

“你娘生病了,哀家知道,倒也痛心,不过既然已经看了大夫有了办法,想来应该也不会有多严重吧。”末了,见林拾一长久的不说话,太后却又如是说道,冷笑一声,只看着林拾一,“还是,你想看着哀家就这样病重死去,倒也不管不顾……”

“太后不会病重死去的。”林拾一闷声说道。

“不会?你怎会知?还是说,你竟是见死不救?”太后又如是说道。

“臣女竟不知道,为何太后要如此,只是……爹本是太后的弟弟,更何况……”林拾一顿了顿,多的话,再说不下去,她不应该为林玄说话,而今她只是想要让薛稚芳活命罢了!

可太后听罢此话,却是变了脸色,一拍床沿,忽然道,“大胆!哀家是南晋的太后,皇上的母后,再者才是林家中的人,才是你爹的姐姐。难不成你爹正是因为这层关系,就准备为所欲为?连哀家的命都不顾了!”

林拾一抿了抿嘴,半晌不说话。

“把药拿出来!”太后见她不说话,便又厉声道,只是语气里带着几分威胁,“我竟不知,丞相府的性命,竟是比这哀家的命还重要了?”

这话里的意思明显,若是林拾一不给药,她便可以借此借口,除掉丞相府。

林拾一咬咬牙,眼中满是冷凛,但是以她一己之力,又怎么能和太后对抗?

她从怀中掏出药瓶,紧紧握在手中。

可若是给出去了,薛稚芳的病……

忽然,李公公走至身侧,竟一把抓过了林拾一手中的丹药,嬉笑道,“有了这个神药,只怕是太后便可以好了!”

说罢,倒也不管林拾一,径直便就此离开了。

林拾一抬眼,眼中闪过一丝恍惚,望着李公公的背影,张了张口,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太后面前,多说什么话,都是无用,反倒是还会惹祸上身。

那李公公的背影消失在林拾一的面前,太后微微勾起嘴角,只是细细观察着林拾一的反应,一只手缓缓地捻动着佛珠,如今丞相府中方寸大乱,薛稚芳重病缠身——薛稚芳可是国公之女啊,家中海油不少人都在朝中担任重职,想来还是不应该久留。

“你走吧,哀家累了。”微微挥了挥手,太后缓缓躺下如是说道,不想林拾一久留。

瞥眼看着林拾一,那本是想要留下来在后宫给林家开枝散叶之人,如今看来倒有几分不悦。

林拾一缓缓起身,面色煞白,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周围富丽堂皇的寝宫,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慌乱,心扑腾的飞快,双手冰冷,竟不知为何也无法喘过气来,只这样缓缓地走出了太后的寝宫。

朱红色的大门关闭,发出了猛然的声音,林拾一猛地回过头去,似是被惊醒一般,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色。

宫墙嫣红,上面绘着繁复的图像,寓意吉祥,如今在林拾一的眼中看来,竟像是一只只催命鬼一般,在自己面前狰狞狰狞晃动。

长叹一口气,林拾一倒是难得的感觉到如此无力的感受,就像当年自己最开始做任务的时候,竟是是这样的青涩和茫然。

沿着宫墙走了半路,林拾一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只是忽然听得身后传来单薄的声音,疑惑道,“你怎在此处?”

她一愣,回过头去,正看着一身朱红色的朝服,蟒袍威武。

微微抬起头来,正看着一张格外熟悉的面容。

瘪了嘴,林拾一本想开口同赫煜宁说为何如此凑巧,他倒也入宫了,只是刚一开口,却又不知为何,竟然红了眼眶。

林拾一有些错愕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后退了三两步,像是没有回过神来一般。

赫煜宁攒眉,抬起头看着林拾一过来的道路,那一条道路只通往一个地方——唯有太后的寝宫。

三两步走上前去,赫煜宁一把拉住了林拾一,一言不发,便将她带离这个地方,左右绕拐,林拾一随着赫煜宁的脚步,也不多问什么。

这个深宫宛若是一个牢笼一般,牢笼之中,竟还有无数吃人的猛兽。

而今有人能够将她带离此处,林拾一心中,竟是如释重负。

不知走了多久的路,眼前听着一辆宽敞的马车,赫煜宁掀开帘子,先将她推上了马车,继而才上车,关上了车帘。

缄默半晌,只是静静地看着林拾一,一言不发。

林拾一低下头来,有些惶惶,抿了抿嘴,勉强道,“我是因为……”

“我知道。”赫煜宁淡淡道,看着她红了眼眶又要说什么,只如是说道。

林拾一颇为诧异地抬起头来,看着赫煜宁请冷的眼眸,回过神来眼前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的时候,才微微有些惊慌。

她差一点便要在赫煜宁面前,说自己因为丞相府的事情而伤神了!

马车晃动,有条不紊地朝着外头走去。

林拾一低着头半晌,不停地搅动着自己的手,纤细白皙的指头因为动作而变得颇为嫣红。

赫煜宁轻叹一口气,伸出手来一把摁住了她一双不安分的手,只道,“宫里的事情,本不必记挂,本就是如此。”

他说着,回过头去,正视着林拾一通红的双眸,心中几分刺痛。

“你莫要说我背叛,我不过是想救人罢了……”林拾一终究还是忍不住,缓声开口。

可是话一说出口,竟又有几分颤抖,憋了半晌,身子微微发抖。

赫煜宁心有不忍,知道她如今失态,心中微动,望着她如此无助的样子,竟也不知为何,马车一个趔趄,他陡然伸出手去,竟将她纳入怀中,一言不发。

林拾一不曾想过赫煜宁这样冰冷淡然的一个人,怀中竟是如此的温热。

一时之间,倒是像今日所有压抑在心中的情愫都发泄开,一面红着眼微微垂泪,一面道,“我往昔做事的时候,何曾有过这样的情况?只是我从小没有爹娘,如今他们予我这般情感,我一时之间便要动手将他们悉数摧毁,难免心中有所芥蒂……可我也不过是想救救她罢了,为何太后非要横加阻拦,倒是巴不得赶紧死了才是!”

林拾一闷声说了许多,对于太后的怒意更甚,只是没有了往昔的戾气,宛若一个无助的姑娘一般的,只能低声诉说。

赫煜宁轻轻地拍了拍林拾一的肩头,摸着她顺滑的墨色长发,眉眼微微动容,抿了抿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皇宫离丞相府不远,停稳了之后,林拾一也已经擦干净了眼角。

抬起头来看着赫煜宁清冷的面容,她一愣,却有几分不好意思。

“三日之后,梨园。”赫煜宁淡淡地说道。

林拾一神色微变,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转身便离开了马车。

马车行驶一阵,青羡颇为复杂的神色传来。

“主子,这林姑娘总是是这样为丞相府说话,到底是也不知道她本应该做什么了,她若是知道当年平王遭受了什么,怎么还可能说出这种话来!”

赫煜宁微微闭目,手中残留着几分方才林拾一肩头的温和和颤抖的感觉,半晌,才缓声道,“她并不知道,并不怪她,事到如今说出那番话,也是人之常情……倒也让本王明白,她又有几分人情冷暖。”

冷血之人,用得顺手,却也用得危险。

青羡撇撇嘴,并不知道赫煜宁所思为何,只是还是颇为担忧道,“可是林姑娘三日后是否还会按照之前的……”

“你何须记挂,三日后便知。”赫煜宁挑眉,如是说道。

她能如此纠结惆怅,必然是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做出此事。

林拾一缓缓地走回丞相府中,心有愧疚,好不容易给薛稚芳留下的丹药,竟然就这样被太后给夺走了!

拐了一个弯径直走到了薛稚芳的苑子里,才发觉紫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正眉眼黯然地左右忙碌着。

“紫苏姑姑!”林拾一喊了一声,赶忙跑上前去。

紫苏抬起头来,见是林拾一回来,才松了一口气,“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娘怎么了?”林拾一如是问道,还不等紫苏回答,便冲入了房间之中。

只看薛稚芳依旧躺在床上,面色已经不似之前所说的铁青,微微恢复了红润,看起来那老御医虽然是太后派出去的人,却还有几分良心,知道给薛稚芳开出有用的汤药来。

“可算是吓死老奴了,听闻林姑娘被太后叫过去了,老爷和夫人格外的担心呢。”紫苏走进来,如是说道,见薛稚芳的神色变好了几分,亦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林玄自然也是知道事到如今太后让自己入宫是什么意思,只是可恨,想来他现如今也无计可施吧!

林拾一如是想到,长叹一声,微微拂了拂薛稚芳的面容,感觉到几分温热,才松了一口气。

宫里面发生的事情宛若一场梦一般,林拾一回到东厢房之中,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自己当真是在恍惚的时候遇上了赫煜宁,又是赫煜宁将自己带出了那个吃人的地方不成?

可又为何今日的赫煜宁倒是看起来不像是过往的赫煜宁,他竟会主动伸手抱着自己?

每每一想到这个,林拾一心中跳的飞快,脸色发烫非常。

“主人的脸色好红,是不是也生病了?”一侧的瑶光见状,赶忙说道。

“小姐这是怎么了?可别是也跟着病倒了!”锦葵听罢,赶忙说道,凑上前去看着林拾一,惊恐道,“奴婢去让大夫来看看!”

“小事罢了,小事罢了!”林拾一一愣,赶忙说道,一伸手拦住了二人,“或许是今日有些疲倦了,等我去睡一觉便好了。”

天知道现如今她到底为何会变成这样,只要一想到赫煜宁便是心跳的飞快,面色发红,真真是想生了病一般!

脚步有些慌乱地上了床,林拾一思绪纷繁,只想着这样混乱的一日赶紧过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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