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族又是一个什么地方?林拾一脸色闪过一丝不解,刚想开口辩解,又看祭司起身,咬牙切齿地指着林拾一道,“你这个巫族的恶女,破坏我们祭祀,到底有什么目的!”
“祭司说话,可要负起责任啊。”彼时,身后传来了苍劲的声音,纵然不大,但铿锵有力的声音惊得祭司猛地回过头去,吓了一跳。
众人回过头去,见不远处重重人群之中,让开一条道路,一位身披白袍的老者正杵着暗黄色的权杖,缓缓朝着此处走来。
祭司张大了嘴,面上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神色,别过头去,神色有些闪烁。
众人纷纷让开,低着头,毕恭毕敬地看着眼前的老者。
阿奶缓缓地朝着此处走来,面色肃穆,浑浊的双眼此时竟变得透亮,鹰隼一般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脚步沉沉。
祭司低着头,疾步走到了阿奶的面前,纵然神色有几分不甚在意,却还是弯腰作揖,不情不愿道,“师父。”
阿奶冷眼看着祭司,微微挑眉,冷哼一声道,“你倒是还知道喊我一声师父。”
“师父不是在休息,为何出来了?”祭司却还是依旧闷声问道。
阿奶抬眼看了看林拾一,看她满头大汗,脸上红扑扑的模样,朝着她招了招手,“拾一,过来。”
林拾一见阿奶过来,面上闪过一丝喜色,赶忙走到了阿奶的身边,别过头去冷眼看着那祭司。
祭司大惊失色,看着阿奶和林拾一站在一起,赶忙指着林拾一道,“师父,你做什么呢!这个女人是巫族的人,她肆意破坏我们的祭祀,竟然将望月泉变成这样,神明是要发怒啊!”
“巫族的人?”阿奶侧目看了看林拾一,一把将她拉至身边,抬高了声音,严肃苍劲的声音回荡在众人耳中,“是吗?你如何看得出大圣女的女儿,竟是巫族的人!”
大圣女的女儿!
一个在月族之中消失了几十年的女人,却从未从月族人记忆之中消失的女人,倏地又出现在了一众月族的人的脑海之中。
大祭司的脸色煞白,惊恐地看着阿奶,又回过头去看了看林拾一,张大了嘴巴,竟说不出一句话,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神色。
坐在地上的族长本还闭着眼睛休息,陡然听得此话,猛地坐直了身子,方才好容易平和下来的面容,又带上了几分激动,“谁让你说那个人了!”
“我没有说错,族长,你自己看看吧,这孩子的眉眼之中,到底是不是像极了雨嫣!”阿奶沉声说道,一把将林拾一拉到族长的身边,明眼盯着族长,“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也忘不了雨嫣是什么模样!”
“胡来!”族长别过头去,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腿脚微微发抖着,摇晃着手中的拐杖,怒喝道,“别给我说这个人,我也不知道什么人是她的女儿,我们月族从未有过大圣女!”
见族长露出如此面容,阿奶并不讶异,深吸一口气,“族长,何须骗人,你自己也知道你的女儿做了什么,这么多年了,你竟还不肯原谅她!”
“就算她是大圣女的女儿,可是族长已经将大圣女除名了,她自然也算不上什么月族的人,更何况她还毁了月族的祭祀,此番罪过,天理难容!”祭司不悦地说道,带着几分不屑上下打量着林拾一,“何况她身上又有几分大圣女过往的气度?”
“大圣女从未被月族除名,只是你日日口口声声说大圣女是月族的罪人,迷惑了族长罢了。”听得祭司如此说大圣女,唐禹冷声说道,走上前去,作势便要伸手抓住祭司怒道。
祭司吓了一跳,兔子一般的往后退了几步,抬起头来瞪着唐禹,依旧不肯松口道,“那又如何,祭祀如今已经被毁了,月族的没顶之灾马上就要降临了,大家都要完蛋了!”
“神明本就是假的,何来灭顶之灾一说!”阿奶厉声说道,权杖重重地砸在地上,轰然一声,惊了众人。
眼前的祭司,包括祭司一众的徒弟,面色都有些惶惶,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甚至一时半会儿,就连该说些什么都忘了。
阿奶别过头去,看和望月泉里面那漂浮的怪鱼的尸体,又看了看摆放在地上的森森白骨,面上闪过一丝不忍,这些白骨之中,皆是她的姐妹,她的长辈,亦或是她的朋友。
有的白骨已经腐蚀,破开了小个小个的空洞,不知这望月泉的底下,又到底是什么东西。
阿奶缓缓走到了族长身边,俯下,身子,缓声道,“族长,事情已经摆在眼前,你为何就是不相信?”
族长一窒,听得阿奶说如此,气的红了眼,缓缓地抬起头来,身子微微发抖,抿着嘴巴微微泛白,狠戾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怒意,忽然一伸手,猛地推了一把阿奶。
阿奶一个趔趄,向后面跌坐而去。
林拾一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阿奶,才避免阿奶摔落在坚硬的地上,脸色,也越发的阴狠,“你竟敢推我阿奶!”
“你是月族之前的大祭司,你掌管了多少次的祭祀,如今你竟然敢在望月泉的面前说这句话,养了一个不知事的女儿,是不是还要再让你的孙女再有样学样的陷害我们月族!”族长穿着粗气急促地说道,怒吼的声音喷着唾沫星子,看起来歇斯底里。
阿奶冷哼一声,略微撑起了身子,垂帘看着族长,又看着侍候在族长身侧的唐父,抿了抿嘴,最终也只是缓缓叹了一口气,“就算嫣儿没事,可是她也再回不来了,我是不会看着唐冉再重蹈覆辙的。”
唐父的神色微微动了动,原本担忧的面容闪过一丝感激的神色。
众人面面相觑,见族长一家人都已经争吵如此,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是祭司,瞥眼看着族长瘫坐在地上的模样,只知道如今族长已经不大中用了。
缓缓后退了两步走到大徒弟身边,祭司瞥眼看着大徒弟,却看大徒弟已经缓缓点点头,脸上露出一抹阴惨惨的笑意。
见状,祭司冷笑一声,看着众人,眼中陡然闪过一丝怜悯的神色,略微挑眉,道,“你们真是愚不可及,月族早就已经不堪一击,原是因为这些不中用的人罢了,有朝一日月族覆灭了,要怪,就怪那些人吧!”
回过头,又看了看唐禹,“你身为下一任族长,还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看起来月族的来日确实已经你看到了头。”
“你!”唐禹气急,回过头去看着祭司得意洋洋的神色,攥紧了拳头,一个箭步正准备冲上前去。
却忽然听得天上传来四五声惊鹊之声,展翅而飞过一溜的黑色的鸟儿,众人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并未见到如此稀奇的场景。
正当时,却忽然听到外头纷涌而至的嘈杂声,打闹声,众人回过头看着禁地的高墙,忽然之间,看着墙壁上飞跃起来数十个黑衣人,紧接着,刀剑碰撞的声音飞快传来,门外的侍卫高声呼唤着,不出一时,就看小门那一处的墙壁破溃,紧接,一群身着深蓝色长袍之人从里冲出来,手中提着刀剑,纷涌而至。
唐禹的脸色骤然一变,拔出了手中的大刀,对身后的侍卫道,“不好!是巫族的人!”
“真的是巫族的人来了,怎么回事?!”身旁的侍从赶忙扶起族长,护着他往后退去,却发现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又从墙外跃上一众的黑衣人,将一群人团团围绕。
族长的脸色又红又白,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来,茫然地看着周围的景象,抖动着干涸的嘴唇,半晌,才惊恐道,“人祸啊!上天惩罚月族了啊!人祸啊!”
阿奶紧紧地拉着林拾一的手,沉下脸来看着周围,握紧了手中的权杖,挡在胸前,“巫族的人怎么可能进得来此处?”
那些身穿湛蓝色衣服之人,全是巫族之人,那些人面色黝黑,身材高大,手拿大刀,团团围绕而来。
为首之人,留着银白色的胡须,得意洋洋地朝着他们走来。
“月族城已经被我们给团团包围了,这一次,你们是真的穷途末路!”他如是说道。
阿奶阴沉着脸,怒道,“那吉!没想到竟然是你们!”
那被称为那吉的人,听罢此话,也不过微微挑眉,不屑道,“你们月族这两日忙于所谓的祭司,自然是无心管理城外,我们两族交战多年,也是要做一个了断了!”
此话说罢,却看唐禹高举着大刀而来,刀剑锋利,冲着那吉挥刀而去。
那吉脸色一凌,抬起头来,粗壮的手臂握紧了手中青色大刀,挡了一刀,清脆的响声震耳欲聋,唐禹的脖颈青筋暴起,涨红了脸,最终只能颓然收回了手。
“看起来是月族的将军,还是个莽撞的年轻人,我若是你,这会儿留点力气,自然是要等会儿死的体面一点好。”那吉嬉笑一声,不屑地上下打量着唐禹,末了,又道,“你这样子,倒是连我年轻时候的一半也比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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