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陆先生怒火中烧(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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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十一月二十四日,沈清与陆景行婚后近两月,二人争吵次数多过见面次数,在面对陆景行的独断专行与强取豪夺之后,陆太太素来冰封的心有了丝丝裂痕,而这条裂痕,不仅是对陆先生一人敞开,还顺带挖出了她的前程过往。
十一月二十三日晚,陆太太寻到沁园厨房拿了两瓶酒,在沁园主卧阳台自斟自饮吹了一晚上冷风,才稍稍将自己浮躁的心绪抚平。
十一月二十四日,原本抚平的情绪被高亦安在度挑起,驱车回沁园途中,高亦安那句漫不经心的话语一直盘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直至最后绕的她脑子生疼。
这晚,南茜受陆先生吩咐,在沁园守夜,九点,不早不晚,陆太太行至厨房拿了两瓶酒,欲转身上楼,却被沁园管家南茜阻了去路,她蹙眉看着此人,满面疑问。而后只听她毕恭毕敬道;“先生说,让太太少喝些酒。”呵、原来是这个,她不禁冷笑。轻蔑的眼神扫了一眼南茜后转身离去,南茜欲言又止左右为难跟在她身后上楼,原以为依着自家太太清冷的性子不会言语什么,却不料她驻足冷冽开口,“南茜,聪明的人总是左右逢源的。”她话语中意味明显,示意她莫要多管闲事。而南茜闻言,面色更是难看。先生跟太太感情不和,为难的是他们这些下人,可此时若是谎报军情,陆先生知晓会大发雷霆,而他们这位性情冷淡的太太也不见得会护着他们,如此一来,他们真真是难做人。“太太就不要为难我们了,”南茜语气中带着丝丝恳求。这沁园,人多嘴杂,若是说漏到陆先生耳里,逃不过的还是自己。“只怕是你们在为难我,”未嫁陆景行之前,她酗酒,嫁陆景行之后,她颇为隐忍。这晚,陆景行一个电话打到沁园,问及南茜沈清情况,却听闻她欲言又止,便似是知晓什么,挂了电话,打给沈清,那侧接电话的速度着实是跟蜗牛似的,慢吞吞的可以。彼时沈清靠在二楼阳台,端着酒杯轻缓品着酒,感受着秋夜寒风飒飒,喝酒发热,冷风一吹,倒是让她无半分醉态,反倒是越喝越清醒。看到陆景行电话时,她本不想接,但,最终还是接起,因为她知晓,若是不接陆景行电话,下一秒南茜便会拿着电话上来。“在喝酒”陆景行语气中无半分猜测,似是万分肯定。
陆景行间接性通过值班保镖口中知晓她深夜不眠,独自饮酒,便稍稍有些不悦,豪门之中,一言一行都要极为注意,他不想让人说他太太是个酒鬼。
今日吩咐南茜,为的就是以防万一,哪里知晓,这沁园佣人竟还被她无视了,如此一来,陆景行话语中的语气,稍稍有些冷冽。
透着丝丝寒凉。
沈清靠在阳台上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端着酒杯,轻嘲出声,“沁园上上下下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儿吗”这诺大的沁园,佣人加保镖近七八十号人哪个不是陆景行的人
她还有什么事情是瞒得过他的
她的一言一行,起居饮食,只要他想知晓,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我是关心你,”陆景行听闻她轻嘲的话语,语气不佳,眸间寒光乍现。沈清似乎格外喜欢将他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不需要,”她语气清淡,咬字清晰。
她再度用简短的语言将他踩进了泥地里,狠狠践踏,狠狠屈辱。
多年来,只有外人上赶着他的份儿,唯独沈清一人,他百般隐忍迁就,处处小心翼翼,只为同她友好相处,可偏生,她不领情也就罢了,还狼心狗肺的紧,叫他怎能不气
再好的脾气,只怕都要被她冷淡的性子给磨灭了。
“沈清,”陆景行咬牙切齿隐忍、尽量不让自己怒火中烧,可怎行沈清秉持着天高皇帝远,我气死你,你现在不在我跟前也不能拿我怎样的原则,在度添油加火,“陆景行,你我之间和平共处,相敬如宾是最好的选择,”何必管我死活何必苦苦纠缠何必苦口婆心
她觉自己未醉,可若没多喝,是谁给她的胆子能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陆景行的权威向天借的胆子
陆景行此时训练完新兵回来,才洗完澡,穿着军绿色上衣黑短裤站在房内,原想端起杯子喝口水,沈清此话一出,气的他将杯子狠甩在地上,握着手机的沈清只听见哐当一声,那边便没了言语。
陆景行想,若是沈清此刻在自己面前,他定然会忍不住掐死她。
他每每好话好说时,她总能气的你七窍生烟。
陆景行瞋目切齿的模样若是让他人看见了,必然会吓得屁滚尿流,军区行走的阎王爷,本就有不怒自威的本领,更何况他现在还怒火喷张,暗恶叱咤。
他何时失态过数国首领晚宴,他能端着高脚杯,优雅的与各国首脑侃侃而谈。
行走刀锋之间,身受重伤,他异能淡定自若,不让敌人有机可乘。
可就是这么一个各方面都无可挑剔,绝佳的人儿,却屡次败在自家太太的冷漠无情下。
此时他心中怒火百转千回,越烧越旺。
满腔怒火游戈于不大的屋子中间,英俊的面庞不满寒霜,大有一副不冻死周边植物绝不罢休的架势。
她能与他逢场作戏,但私底下,鲜少有同他说好话的时候。
他结婚,便从未想过离婚。
可他的太太,屡次三番冒出这种念头。
只怕是对沈清而言,沁园不是家,他不是爱人。沈清听见哐当一声巨响,吓得半醉半醒,端着酒杯的手停在唇边许久,若细看,定能看见她微微颤栗。
正当他以为陆景行会怒火中烧,沉着嗓子威胁她时,他语言却是分外平淡;“沈清,我尊敬你是我妻子,所以一直对你隐忍有加,但这不是你屡次惹恼我的资本,相信我,没有男人能做到将自己忍的苦不堪言,只为换他人心安,做人贵在自足常乐,酒,你愿意喝多少便喝多少,你喝舒坦了为止。”还未待沈清言语,陆景行便收了电话,徒留她一人站在风中凌乱。
陆景行气疯了,可即便如此,他亦能把控住自己浮躁的情绪,不让外人看出些什么。
收了电话的他,低眸,见地上满地碎片,注视良久,似是想稳住心绪,不让自己有太过强烈的情绪波动,可不行,怒火越烧越旺后,他抬腿一脚踹翻了一侧的椅子,力道之大,惊吓住了楼下巡逻的士兵们。
月色当空,军区与沁园同处在一片天空之下,同样星光璀璨,同样浩瀚晴空,同样秋风习习,可如此美妙的夜晚,整个沁园上上下下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
片刻,南茜接到先生电话,被他阴沉的话语吓得差点站不住脚,颤颤巍巍的听着先生阴孑的嗓音吩咐完事情。收了手机之后,她想,只怕这静谧的夜晚,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前兆。
她端着酒杯思忖之际,一阵寒风过来,吹得她一个激灵,瑟瑟发抖。
拿着手机的手潜意识抱紧了自己双臂。分钟过后,南茜敲开房门带着佣人推着推车上来,上来摆满了各种酒品,不下二三十瓶,她带着疑惑的眸子望向她们。
似是在询问是何意思,刚刚还跟在身后阻止的人,怎就这会儿成全她了。随后只听南茜恭敬道;“先生说,太太想喝多少喝多少,若是不够,在唤我们就是。”
此时沈清靠在栏杆上看着这三二十瓶酒,心中凌乱,她竟然猜不透陆景行寓意何为。
这晚的沁园,格外静谧,往日立于阳台之上能听闻鸟叫声,但今日,并未有任何声响。
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格外静谧,今日也如此,可素来聪颖的沈清竟然没有悟透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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