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陈嘉尔还真是有耐心,当真和我玩起学生仔追女那一套。
我直接扔给阿邦“怎么收下的怎么帮我还回去。”
阿邦一脸错愕,忙坐到我旁边对我道“之前有古惑仔追你你不应这我可以理解,但是这次可是合图的少东家啊,年轻帅气,家里金山银山。你还觉得亏?”
我翻了个白眼“既然你这么中意就去咯。”
“哎,可惜合图陈少不是基佬,要不然会轮到你?”
我看了一眼手表,去吧台拿了摩托车钥匙起身“懒得理你,我今天头晕得紧提早下班,没事不要call我,有事也不要call我。”
摩托车被我停在sohu的侧门,我拿着钥匙走过去,明显能感觉到身后好像有人在尾随。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把钥匙插进锁孔里。拿起安全帽。
从安全帽上的反光不难看出,两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正从一左一右朝我靠拢。我假意把安全帽往头上戴,在那两人即将靠近的时候反手朝后一挥。
嗡的一声直接砸在了那人的太阳穴。我也被这猛然的力道震得将安全帽脱了手。没想到我刚放倒了一个,后面紧跟着又窜出来三四个体型壮硕的男人。我见打不过,掉头骑上摩托车就准备开溜。
那几个男人也是训练有素,一拥而上摁住我的肩膀把我从摩托车上拖了下来,两只手往后一摁死死绑住。我情急之下高呼救命,刚张嘴就被人嘴里塞了一块布,将布袋套头扔到了车上。
我手机上有报警系统,是执行任务之前钟sir派人放进去的,他交代过只要情况紧急,我就可以触发。我本来已经将胳膊肘下移,但最后还是决定等等看,不到万不得已还是暂别轻举妄动。
车子大概开了能有半个小时左右,身边坐着的男人把我推下车,不知道朝哪带去。一路走走停停,最后好像还上了电梯。叮的一声电梯门开,没走两步就身后两人就把我往前一推。
“陈少,人带来了。”说完。摘掉了我头上的布袋。
我发丝凌乱,嘴里还塞着东西。陈嘉尔衣冠楚楚的坐在餐桌的另一头,一脸错愕的看着我。末了把手里的餐巾一摔“谁他妈让你们这么带来的!”
身边两个壮汉面面相觑“不是,不是陈少交代绑也得绑来吗?”
陈嘉尔一脸无奈,忙招呼着“快点把绳子解开。”
两个人手忙脚乱的开始解我身后的绳子。我把手挣脱开之后自行拿掉嘴里塞着的东西,一把扔到陈嘉尔面前。
“陈少我拜托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我是出来混的,仇家遍地。知道的是你陈少要请我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大佬要抓我去填海,我这一路吓也要吓死。”我后怕的是万一刚才我触发了报警系统,我的卧底身份就会曝光,那么这一年来在左兴的铺垫就全都功亏一篑。
我朝陈嘉尔吼,陈嘉尔朝我旁边的几个人吼“听见没!一帮废物!”
我顺了一下气,劝自己在这也不好太嚣张,怎么说也是陈嘉尔的地盘。
“你有事说事,没事我要走了。”
陈嘉尔摆摆手让我身边的两个人下去,抬手把桌子上的蜡烛点亮“我叫人送花到sohu了,半天不见你过来,只能用下流招数。”
我看他动作认真。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套。规规矩矩的西装,里面搭了一件圆领的衬衫,少了些许呆板。只是满头的银发和颜色闷骚的皮鞋暴露了自己不是社会精英的底细。
我看了一眼桌子上已经摆好的牛排和红酒,抬眼问道“今天是不是我不吃这个饭,轻易走不出去?”
陈嘉尔笑,嘴角一勾。表情邪魅“只你最聪明。”
我放弃抵抗,坦然坐下把餐巾铺在自己面前“识时务者为俊杰,陈少这么看得起我,我不能给脸不要脸。”
入座之后,我也不主动搭话,默默地吃饭。陈嘉尔看起来总有话想说。但是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内心挣扎。
仿佛是第一次约女生出来吃饭,别别扭扭的不自然。
我端起酒杯刚要喝。他突然问了一句“你几岁?”
我噗的一声呛住,咳嗽了两声回道“二十一。”
他问完之后又懊恼,把刀叉往面前一扔“没意思!之前泡妞都是直接开房床上见真章。哪用得着这么费力气又是牛排又是红酒,还要费力气聊天,再这么下去我怕是还要绣副花鸟山水送你当做生日贺礼。”
我料到他会不耐烦。擦擦嘴说道“陈少不觉得这样好新鲜好有趣?”
他终于藏不住本性,邪邪的笑“我还是觉得做些刺激事更有趣。”
“那不如喝酒啊?”我低头把酒杯斟满,把红酒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不喝这个。我们换点烈的。”陈嘉尔打电话,叫人送来两瓶黄酒,我不以为然。斟满奉陪。
自从和肖川分手之后,我便染上了一个恶习,就是酗酒。
每次只要沾杯,都一定要喝吐为止。胃里吐得精光,好像心也能被掏空一样,麻木的感觉不到疼。久而久之的。倒练出了一身好酒量。
陈嘉尔酒量也不差,但喝到最后也有些发晕。见我喝了几大杯之后一点异样都没有,不由得扫兴。
“你这个人。性子烈也就算了,怎么喝个酒还喝不倒?”
我抬头看他的时候也有一瞬间的晃神,酒精开始起了作用。我把酒杯往旁边一推。提议道“别喝这个了,我带你出去喝。”
陈嘉尔也晕晕乎乎,拍桌子就跟我走“出去喝就出去喝。我会怕你?”
我们俩出门,打了一辆车直奔我刚到香港的时候常去的一家路边摊。路边摊在码头附近,坐下的时候还能闻到海面上吹来的带着盐味的风。
“老板娘!一箱啤酒!”我摆手高呼。
这老板娘也是内地来的。老公是香港人。小两口在码头开了一家小吃店,生意不算红火但是两人感情一直都很好。
平时自己一个人来吃饭的时候,经常能看见老板上货回来给老板娘带小礼物。有时候是一个头绳,有时候是一朵花。老板娘嘴上埋怨老公乱花钱,但眼角的笑纹能一直蔓延到后脑勺。
老板娘顺手带上来两样小菜,看了一眼我身边的陈嘉尔调侃道“男朋友?”
我哈哈笑“不是啦八婆。”
陈嘉尔顾不上我们在说什么,两手并用把西服脱下来扔到一边,衬衫的扣子也解开三四粒,露出精壮的胸膛。
这边看我没动作,嘴里嚷嚷着要喝酒。
我用筷子把啤酒打开递给他,他喝了一口皱眉说道“怎么这么凉?”
“啤酒当然是要凉的才好喝!”我们两个都半醉半清醒,说起话来语气和平时也大不相同。
我少了一身的社会习气和脏话,他也没有张口闭口的打打杀杀。
我们像是两个再普通不过的年轻人,坐在路边摊上喝着啤酒吃小吃。
黄蚬子,用辣椒炒过,咸香鲜辣,一口一个,吃得陈嘉尔异常满足。
我坐在一旁喝闷酒,两手在兜里摸了一圈发现没带烟。
“有烟吗?”我问陈嘉尔。
他扔给我,我叼了一根乜斜着眼睛问他“里面没加料吧?”
他没理会我,直接给我点燃“你怕?”
我猛吸了一口,发现是最普通不过的香烟。
箱子里的酒基本全空,我的头已经开始发晕,站起来都有些不稳。陈嘉尔两眼空空,看样子不比我好到哪去。
夜幕降临,码头上的灯塔已经亮了起来,我站起来走到岸边席地而坐,望着那点光出神。
陈嘉尔好像接了个电话,他一边不耐烦的答应着一边朝我走过来。迷迷糊糊的我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记得大概意思是在骂人办事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