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气得小嘴撅了起来,想都没想就蹲下去捡起刚才从手中掉落的小雪球,用力朝泽儿砸了过去:“大坏蛋,我讨厌死你了!”
泽儿伸出手轻松将两个雪球接住,似笑非笑的看着小丫头:“小姑娘,你要是能跟我道个歉,说不定我可以考虑一下不搬进庄府住。
”
这小丫头一看就不是经常骂人的,都这么生气了就只知道骂他“大坏蛋”和“讨厌”,连换个词都不会。
“讨厌,讨厌!”小丫头气得跺了跺脚,转身就跑。
她才不是那么没骨气的人,她才不要跟他道歉,她才不要求他!
她决定了,她最讨厌已经不是苏思浩了,她现在最最讨厌的人就是刚才那个家伙!
盯着雪地上的小脚印,泽儿唇角不自觉的扬了扬。
真是个有趣的小丫头!
“这是我最小的曾孙女娴娴,很可爱吧?”透过书房窗户看了半晌的庄立名走出来,与泽儿并肩而站,眼底带着宠溺和得意望着小丫头离开的方向。
“嗯,可爱。”泽儿神色不变的应了声。
“娴”乃熟练文雅之意,好像与这小丫头的性子不相符呢。
就在庄立名靠近窗户之时泽儿就察觉到了,所以他对庄立名的出现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庄立名眸底闪过一道精光,笑道:“泽儿,赶紧搬进来吧。”
他都有些期待了。
“太傅,我回去跟左先生说一声,明天搬进来。”泽儿有些看不懂庄太傅脸上突如其来的激动。
在送泽儿出去的时候,庄立名忍不住多说了句:“泽儿,娴娴是在她曾祖母身边长大的,打小就喜欢缠着我,之前浩儿经常来找我,她总觉得浩儿把我给抢走了,她是小孩子脾性,你别跟她计较。”
虽然说泽儿也不过十一岁,但他成熟懂事,在庄立名眼里他俨然是个大人了。
“不会的。”泽儿应道。
见泽儿神色不变,庄立名又道:“其实娴娴也就比你小五岁,就是跳脱了些,品性还是不错的。”
泽儿不置可否的牵动了下唇角,突然想起自家奶奶在跟人说起他姐姐的时候也是这种语气。
或许在长辈眼里,自家都没有坏孩子吧。
走出太傅府,洪烈已将牵了马过来,泽儿再次向庄立名告辞,和洪烈一块离开。
因为时辰还早,泽儿没有马上回左家,而是去了自家的药材批发行。
这次他来盛京城,娘亲还让他给批发行带了不少药材,所以才会走那么久。
现在批发行的生意越做越大,每个月爹娘都要让人往盛京城运一批药材,而南边的水果生意已不如前些年那么好做,爹娘索性让乡亲们将大部分果树人砍了,改种起药材来,现在批发行的药材基本上都是他们自产的。
当然了,那些贵重稀罕的药材,比如血灵芝和鹿茸还有上好人参肯定只有从娘亲的空间里取了。
说起娘亲的空间,他至今都觉得没法解释得清,也就不去费那脑筋了。
泽儿姐弟仨,泽儿的长相跟项子润是最为相似的,不但长相相似,就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冷气势也如出一辙,所以药材铺新调来的掌柜一看到泽儿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少东家,您怎么来了?大东家也来了吗?”原来的老掌柜因为年纪大而辞了掌柜一职跟着子孙回老家享福去了,这位新掌柜能深受苏可方信任,眼力劲自然不同于一般人。
对于自己的东家的情况,掌柜肯定要摸清楚的,他早听说项家大少爷跟项大爷就跟一相模子印出来的,之前他见过自家东家夫妇几次面,自然一下认出泽儿来了。
泽儿很相信自己娘亲看人的眼光,所以掌柜能认出他来,他也不惊奇,淡淡说道:“我一个人过来。”
泽儿说着视线朝铺子里扫了眼,见铺内客人虽然不少,却有条不紊,也不吵杂,也没在前面多作逗留,而是转身仓库那边。
掌柜并不敢因为泽儿年纪小而有所轻视,亲自领着他往仓库那边去。
“董掌柜,昨天送过来的药材都入好库了?”泽儿边走边问。
因为押送药材的都是些老人了,泽儿昨天也就没有跟过来,听到他这话,董掌柜董庆生很快反应过来:“回少东家,昨天送来的药材都入了库,小的待会将入库册子和这两个月的账册给您过目。”
他就说昨天来的药材怎么比往常多那么多,原来是少东家亲自押送过来的。
泽儿点头。
药材批发行的仓库就在门面的后面,这仓库原来是两个二进的院子,随着批发生的生意越做越大,项子润便让人高价把两个院子买下改造成存放药材的仓库。
仓库前面有一块供前来批发药材的客户停放马车的空地,这在寸土寸金的盛京,这很难得的事。
当然了,这块空地也是项子润好不容易才买下来的。
董庆生和泽儿一来到仓库前就引起大家的注意,不少客人上前打起招呼来。
董庆生一一跟他们打过招呼,有人问起泽儿,他又介绍了一番,这才和泽儿一块进了仓库。
泽儿这一露脸,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泽儿检查完仓库的的药材,见每一种药材都有按规格存放,偌大的仓库也没抽查出有坏掉的药材,这才接过掌柜呈来的库存和进出货的册子还有账簿。
泽儿看得很快,董庆生却一点都不敢怀疑泽儿在不懂装懂。
要知道,他们东家的生意遍布安晋国,肯定会打小培养儿子,不然以后谁来继承项家家业?
离开药材批发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们午饭都还没吃,泽儿不想麻烦左家人便和洪烈去了“君悦酒楼”。
泽儿不是个重食欲之人,不过这些日子在赶路也没吃上什么好东西,昨晚只顾着跟左先生和表哥喝酒,也没吃到什么,他能忍,但他怕会饿着洪烈。
两人一到酒楼前就有小二上前替二人把马牵到马厩,两人抖了抖大衣上的雪花,正准备进酒楼,就听到一个亢奋的尖叫声:“项大少爷——”